薄夭 作品

第129章 將軍為我火葬場(九)

    這已經不是容懷第一次在他面前倒下。

    之前容懷告訴他自己得了病,晏灼相信了,但現在卻不得不又開始懷疑,靠在他胸膛上的軀體微微發抖,不像是病重,倒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某種痛苦的渴望。

    容懷在戒斷藥這段時間,至少斷斷續續承受了至少十多次藥癮發作,不僅通身綿軟無力,腦海有如針扎一般,而且從骨子裡透出來一股冷意讓他牙關發顫,他睜開眼睛,看見晏灼模糊晃動的表情,手指緊緊攥住晏灼袖口道:“帶我去浴池裡。”

    晏灼低頭看著他,他在想如果這個昏君疼死在這裡,昏君也不會再有機會殺他。

    或許他所有的煩惱都會消失得一乾二淨。

    腦海裡的理智如此告訴他,晏灼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感覺到懷裡的人呼吸逐漸微弱,他還是心軟了,把容懷抱到床上,轉身離開:“我去請御醫。”

    “別去,”容懷清晰的思維被莫大的痛楚攪得粉碎,在模糊的意識中他聽見了晏灼的話,伸手拽住晏灼的衣襬。

    晏灼頓住腳步:“為什麼?”

    這也不是容懷第一次阻止他去請御醫。如果只是單純得了病,為什麼不能請御醫?

    晏灼心裡的疑竇叢生。

    容懷倒在柔軟的床墊上,眼簾虛弱地半闔,汗水打溼了髮絲黏在臉頰,一陣一陣的疼痛,就像打鑽機往他的腦海深鑽,被捲入疼痛的漩渦中,他拽著晏灼的手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

    “陛下?”晏灼喊了兩聲。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晏灼猶豫片刻,俯身把人抱起來,走向後面的浴池,正要把人放進去,容懷眼皮微微顫動,睜開眼睛:“幫我把衣服脫下來。”

    晏灼僵了僵:“陛下的衣服已經脫下來了。”

    容懷強調:“褻衣。”

    說完,他又把眼睛閉上,晏灼整個人僵在那裡凝滯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去解容懷的衣釦,隨著單薄的褻衣被剝離,裡面玉白光潔的皮膚一寸一寸流露出來,胸膛在燭光映照下籠罩出一片柔和光暈。

    晏灼清晰發現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劇烈,直到褻衣被完整得剝落下來,當他的視線落在容懷的手臂上,震驚和暴虐的神色在眼中一閃而過。

    容懷玉白纖細的手臂上竟然橫呈著不止一道傷口,有的舊傷上面添了一道新口子,交錯縱橫觸目驚心。

    “這是誰做的?”晏灼牢牢把他的手腕攥在掌心,眼裡的暴虐再也掩飾不住,腦海裡面翻攪著無數血腥瘋狂的念頭。

    “我自己,”容懷迷離地睜開眼睛,輕聲道:“為了保持清醒。”

    藥癮一旦發作就是用疼痛去刺激人的神經,然後在人體被折磨到脆弱不堪的時候,又會衍生出一種深層次對藥的渴望,就是有人能堅持到這一步,在意識渾噩時也抵抗不住引誘,模模糊糊又會開始磕藥。

    所以每當意識渾噩時,容懷就會用這種方法維持清醒。

    “在不依靠別人的幫助下,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容懷說。

    晏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無法理解,還以為容懷以自殘取樂,胸口像是有怒火在升騰,他抓起容懷,一把將人拋進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