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辭酒 作品

第39章 置氣




    戚白翻了白眼,索性不掙扎了,跟著進了屋。



    他倒要看看江鑑之還要搞些什麼名堂。



    戚白想要是江鑑之是在車上沒說夠,還要把自己拽家裡長篇大論教育,他就要對不起遠在別梔市的江父江母了。



    戚白∶叔叔阿姨,我待會兒可能要忍不住揍你們寶貝兒子了!



    心裡這樣想著的戚白換了鞋,還沒等開口,又被江鑑之拉進了洗手間。



    江鑑之垂眸看著他,言簡意賅∶"脫衣服。"



    戚白∶..."



    戚曰∶"???"



    短短几個小時之內,戚白再次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你說什麼?"



    江教授又重複了一遍∶"脫衣服。"



    …." 看著堵在洗手間門口的江鑑之,戚白木著臉,垂在身側的手腕開始無聲活動。



    他已經在思考這一拳是落在江鑑之左臉還是右臉了。



    江鑑之沒感受到戚白跟江母江父道歉的心,從一旁鏡櫃拿出一瓶東西。



    理論大師戚白,在沒看清瓶身名字時,腦子一瞬間冒出一個名字——-潤滑劑。



    在戚白的注視下,江鑑之又拿出一副一次性手套。



    戚曰∶"!"



    強行帶自己回家、衛生間、脫衣服、不知名瓶瓶罐罐、一次性手套.



    要素齊全,想起了不少''學習資料,教學資源''的戚白心中警鈴大作,謹慎地看了江鑑之一眼,提醒∶



    "我打架很厲害。"



    江鑑之聞言看了他一眼,壓下眉眼又拿出一瓶東西∶



    "嗯,我知道。"



    戚白∶?"



    想到這人剛才拽自己的力道,戚白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這位假男友。



    身高自己比不過,難道體力也…….



    就在戚白心中衡量雙方戰鬥力差距時,江鑑之東西也找齊了,看著擰眉不動的人,嗓音微沉∶



    "怎麼不脫?



    聽著他如此理所應當的語氣,戚白∶"???"



    "江鑑之我脫你大——"戚白嘴裡的髒話說到一半夏然而止。



    因為他終於看清了江鑑之擺在洗手檯上的東西的名字-



    活血化瘀的藥油、一次性手套、棉籤、碘伏…



    原本頭髮都要炸毛的戚白瞬間啞火∶"碘..….典伏?"



    江鑑之看他∶"不然?"



    戚白∶..….."



    操!



    不是潤滑劑,一次性手套也不是某個潔癖用來幹那啥的.…



    腦回路跑歪,原本一拳一個江鑑之的氣勢瞬間無了不說,一陣熱意上湧,戚白鬧了個大紅臉。



    戚白惱羞成怒,瞪江鑑之∶"拿藥油就拿藥油,你說什麼脫衣服?!"



    江鑑之看他∶"…不脫衣服怎麼上藥?"



    戚白此時只想逃離這個地方,板著臉粗聲粗氣開口∶"我不用上藥。"



    江鑑之看向他腰間 ,眸光一沉∶"你用。"



    姜意拍的視頻就十幾分鍾,沒錄完全程,有的地方還因為情緒激動抖得沒對上焦。



    江鑑之不確定這人還有沒有傷到其他地方,所以才讓戚白脫衣服。



    雙拳難敵四手,沒注意被打一兩下很正常,但戚白清楚自己身上的傷什麼情況,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跟江鑑之講道理∶



    "都不疼,真不需要。"



    但有一種需要,叫江教授覺得你需要。



    江教授指了指鏡子,平靜開口∶"方便你看。"



    戚白∶"?"



    看什麼?



    瞧見戚白的模樣,江鑑之據了抿唇,說有鏡子更方便他看身上的傷。



    江鑑之∶"後背可能被忽略。"



    戚白∶"?"



    江鑑之''脫衣服''三個字說得如此擲地有聲,戚白還以為他要做什麼會讓自己對不起江母江父的事,沒想到這人連上藥都沒打算幫自己。



    屬實是自己大驚小怪想多了。



    戚白一臉無語看江鑑之,後者看懂了他的眼神,頓了頓出聲解釋∶



    "有些地方我不方便幫忙。"



    戚白∶..



    不愧是你江鑑之,老古板人設不崩。



    戚白半晌無言,見他不說話,江鑑之目光又移向他腰間,遲疑∶



    "要是你不順手,我……."



    "不用了。"看著就差把 ''非禮勿視''四個字貼腦門上的江鑑之,戚白嘴角一抽拒絕。



    羞惱之後,臉上耳後熱度下降,戚白又想起江鑑之在車上一板一眼的說教,''新仇舊恨''加起來又讓他臭了臉。



    他可沒忘自己還在生氣。



    認為自己活蹦亂跳的戚白嫌麻煩不想上藥,而江鑑之態度強硬。



    江教授把洗手間的門一關,站在門外淡聲開口∶



    "十分鐘,要是你還不動就我來給你脫。"



    江鑑之語氣很嚴肅不像是說笑,但戚白此時心裡毫無波瀾,已經不會想歪了。



    剛才是他氣上頭,忘了這人迂直守舊的性格了。



    在衛生間站了一會兒,戚白盯著洗手檯的東西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認命的脫衣服。



    算了,看來江母江父的份上,我不跟老古板計較。



    站在門外的江鑑之聽見裡面傳來塞塞窣空的動靜,一直微蹙的眉頭終於鬆開些許。



    回想起戚白剛才面紅耳赤的模樣,江教授唇角微抬,又很快歸於平淡。



    脫完上衣後,戚白才注意到不怎麼疼的那條棍痕,從腰間沒入褲腰,粗粗一條印子,看著還挺嚇人。



    除了腰間這一條之外,大腿靠上也有一條紅痕。



    姿勢彆扭的上藥時,戚白想這地方的確不太方便讓江鑑之幫忙。



    戚白沒江鑑之那麼講究,上藥還要戴手套,他直接把藥倒在手心搓兩下,又往身上拍。



    濃有的藥味散開,傷處微微發熱。



    撕下額頭上的創口貼,戚白又用棉籤沾著碘伏塗了塗那小小的傷口,換上了新的創口貼。



    做完這一切後,戚白裹著一身藥味出了洗手間。



    茶几上放著兩個還冒著熱氣的杯子,江鑑之坐在沙發等他。



    本想冷酷地直接離開的戚白腳步一頓,朝沙發走去。



    江鑑之見他冷著臉不說話,極輕地嘆口氣,看向他手腕問∶



    "剛才拽疼了嗎?"



    順著他的目光,戚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後愣了一下,隨後繃著臉答∶



    ..有。"



    江鑑之拉他回來時是用了點力氣,他手腕的確也紅了一點,但那點紅印子很快就消了。



    他又不是瓷娃娃,碰一下就覺得疼。



    大學時他曾經被堵他的趙元凱拽過一次,對方拉著他胳膊不讓他走,回去後胳膊就留了五個指印,十幾個小時後才完全消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