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第143章 血腥廝殺名將末路

    陳標所率領的明軍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明軍有射程極遠的火炮,有威力和精度都較高的燧發槍,還有強大的士氣。



    元軍經過鬥將和炮擊兩輪士氣打擊,將士心中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



    但即使這樣,擴廓帖木兒仍舊很快就將將士重新聚攏,組織起強有力的進攻。



    有一句話說,遊牧民族的驍勇善戰被熱|兵器打成了能歌善舞。其實這句話並不對。



    這句話應該是,驍勇善戰的遊牧民族抵不過工業化生產那海量的熱|兵器,騎兵退出了主流兵種的歷史大舞臺。



    如果沒有工業化生產所提供的強大彈藥支持,即使陳標已經做出了黃|火藥,重騎兵仍舊有一戰之力。



    射程極遠的重火炮在重騎兵衝到戰場中界限之後,就停止了射擊。



    小炮緊跟其後,進行第二輪火力覆蓋。



    小炮沒射幾發,重騎兵已經衝到了離明軍不到兩百米處。



    火|槍、弓箭、弩|箭依次射擊,用的是陳英發明的段擊列陣,以最高效率對沖鋒的重騎兵進行打擊。



    火|槍、弓箭、弩|箭的射擊都很準。



    影視劇的大場面讓看多了影視劇的觀眾有個誤區,以為弓箭和弩|箭不需要準頭,只需要拋射,以達成火力覆蓋。



    實際上無論火|槍、弓箭還是弩|箭,最重要的就是精準,不可能直接拋射。一是這樣根本很難射穿甲冑,而是沒那麼多彈藥和箭矢。



    打仗就是燒錢。



    箭矢還能澆模批量製造,箭竿只能純手工。能成為兵器的箭桿,技術含量很高,製作非常繁瑣。一支箭的成本高達六七十文,這還不分盛世亂世。



    也就是說,若在盛世,一文錢能買二兩大米,夠平民百姓勉強吃一天。一支箭的成本,就夠底層百姓活兩個月。



    即便箭能回收,但回收的箭不過一二成,消耗仍舊很大。



    不提甲冑兵器,只說箭支,就能知道為什麼在後世人眼中許多“雄才大略”的皇帝,在當時怨聲哀道,被怒斥昏君暴君。



    如漢武帝那樣平定匈奴,以給漢家王朝創造穩定,還算是有原因的“自衛反擊”。餓死了當代人,保護了後世幾代人,不能算昏庸。



    像隋煬帝那樣徵高麗把國家徵沒了,確實沒有什麼喊冤的餘地。



    雖然後世人很討厭高麗,但無法否認,高麗從來都不配是中原大地的敵人。而且以當時的生產力水平,打下了高麗也不好開墾,所以國時曹操好幾次派人滅了高麗,又把人撤了回來,讓高麗人在廢墟上重新建國。隋煬帝徵高麗,只是好大喜功,用百姓的命為自己鑄造戰功碑。



    與後世專家所鄙視的不同,中原王朝在強盛的時候從來沒有放棄過出徵。只是他們的出征,都會嚴格計算利益,大部分時候要有利可圖才會出兵。



    否則最初的炎黃就黃河流域那麼一小塊地,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幅員遼闊?



    要知道長江流域,在秦漢剛大一統的時候,也可以被稱之為“南蠻”。



    能回收的箭支就如此花錢,無法回收的彈藥成本更高。



    比起隨處可見的竹木,無論是鉛彈還是火|藥都更為稀有,製作工藝也更加困難。



    農民起義軍中,只有朱元璋自己研發火器,其他軍閥基本都是繳獲元軍的物資。這也是朱元璋的軍隊所向披靡的原因之一。



    陳標已經夠努力了。



    他利用陳家的船隊調動物資,向朱元璋寫信求援,又殘忍驅趕北平周圍的流民,並嚴格控制城內百姓的物資,將其約束在餓不死的底線,才湊夠了這麼多箭支彈藥。



    但這些箭支彈藥阻擋了第一批、第二批、第批衝鋒的重騎兵衝鋒,盾兵還是和重騎兵狠狠撞在了一起。



    當兩軍交鋒的時候,所有遠程武器都相當於廢棄。陳標已經推到了後方的指揮高地上,和帥旗、戰鼓、戰鑼站在一起。



    陳標攥緊了拳頭。



    重騎兵在箭支、彈藥覆蓋下已經損失了近兩成,以元軍被打擊過的士氣,應該已經出現了潰逃現象。



    後世軍事理論中闡述,只要對敵軍造成百分之的戰損,就能對敵軍造成壓制;造成百分之十的壓制,就可能使敵軍自行退去;戰損達到百分之十左右,敵軍可能就無法組織有效的進攻;戰損達到百分之五六十,足以使世界上絕大多數職業軍隊崩潰。



    這一支長途跋涉,只經過了短暫休息的蒙古重騎兵,居然在有了百分之二十戰損後,還能陣型絲毫不亂,組織起強有力的進攻,可見擴廓帖木兒強大的治軍和統帥能力。



    當時名將,擴廓帖木兒名不虛傳。



    但明軍中,薛顯、鄧愈、趙德勝是經歷過殘酷的洪都之戰的人。



    他們和他們的軍隊,即使在天賦上本來比不過擴廓帖木兒和他的蒙古鐵騎,但經過血的洗禮,又有士氣加成,他們展現出的堅韌和兇悍,也稱得上當世最強的軍隊之一。



    明軍缺馬,更缺騎兵。



    陳標就算能製造出重甲,他們也沒有時間和能力訓練出一支能和蒙古鐵騎抗衡的重騎兵。所以他們對付蒙古的重騎兵,用的仍舊是傳統農耕文明從古至今所採取的那一套作戰方法。



    站在最前方的盾兵穿戴得像是一個鐵罐頭,他們舉著巨大的盾牌,是整個軍陣的防線。



    盾兵具有強大的防禦力,也幾乎喪失了後退的能力。



    也就是說,他們就是人肉盾牌。成為盾兵之後,如果面臨重騎兵衝鋒,幾乎就註定了死亡。



    重騎兵就像是巨浪一樣拍在了盾兵的盾牌上,盾兵如同堅固的堤岸擋住了這巨浪。



    在抵擋的過程中,有些盾兵當場被重騎兵強大的衝撞力撞得重傷或者死亡,由第二層盾兵抵住。



    長矛兵和能在近距離精準射擊的火銃隊配合,躲在盾牌後面,在盾牌的縫隙中進行攻擊。



    長矛兵手中的矛杆十分細長,尖端是一個像鐮刀的彎鉤,用於襲擊戰馬沒有著甲的馬腿;火銃隊瞄準馬的眼睛,就算射不到馬的眼睛,也能在馬的面甲上造成震盪,給讓馬失去控制。



    一層一層的重騎兵拍在盾牌上,不斷有重騎兵的馬腿被勾斷落馬。明軍的刀斧手穿插向前,將失去了馬就變成了活靶子的騎兵砍成了肉泥。但也有重騎兵就像是漫延堤壩潮水,滲進了盾兵陣列中。



    在陳標的視野中,蒙古重騎和明軍涇渭分明,他能清楚地看到蒙古重騎和明軍的拉鋸戰,那條涇渭分明的界限不斷前進或者退後。



    這拉鋸戰,拉鋸的就是雙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