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第190章 鄂國公朝堂斥奸賊




    常遇春哭得悽慘,和常遇春共事的同僚將領臉上有的憤怒,有的悲傷。



    打仗的時候,他們這群武將死死壓著那群文臣,文臣們見他們都得點頭哈腰。



    大明建立後,朝堂上講規矩,要看口才。他們說不贏辯不贏,甚至聽不懂文臣們含沙射影說的什麼話。在朝堂上漸漸沒有了話語權,只有少數幾個武將勉強能夠跟上朝議。



    常遇春是其中之一。常遇春不常回南京,即使已經是鄂國公仍舊奔波於各處荒野屯田分田每次回朝,常遇春都能在朝堂上引經據典,以文臣的身份,代表武將說出武將嘴笨說不出的話。



    他們都很敬佩常遇春,敬佩常遇春的勇猛,敬佩常遇春不慕名利仍舊在四處為百姓奔波,敬佩常遇春和他們一樣原本是文盲現在卻能和文臣們辯得有來有往。



    現在鄂國公常遇春卻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身邊的“草民”跪得筆直,神色凌然,好像有罪的是鄂國公,不是他。



    武將們心中怎麼能不難受?



    他們完全不明白。他們當百姓的時候,官員都比百姓厲害。百姓見到一個小官,也要戰戰兢兢。



    為什麼一介草民,能和鄂國公並排跪在地上,還讓鄂國公哭成這樣?



    文臣們都說這是民心的體現,是官民一心的體現,是皇帝善於納諫的體現,是明君的體現。



    可他們以前怎麼完全沒有見過這種事?



    別說武將們,出身低微、不懂什麼元朝官場其他朝代官場潛規則的文臣也不懂。



    事情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鄂國公請起。”朱元璋等常遇春說完之後,讓人把常遇春扶起來,在朝會上替常遇春洗臉整理衣冠。



    朝臣們沉默又恐懼地看著一臉平靜的朱元璋。



    如果朱元璋發怒,他們還敢再次辯駁。但朱元璋神情過於平靜,一句話也不說,他們心裡就有些慌了。



    因為朱元璋此前這副表情的時候,南京朝堂可是血流成河啊!



    朱元璋手從桌子上放下來,坐直身體,淡漠的眼神掃視了一眼群臣,然後視線落在鄭士利身上:“照你這麼說,朕應該先徹查,為何朝中官員運糧核對必有錯漏?”



    鄭士利恐懼:“陛下!路途遙遠……”



    常遇春大吼道:“我運的糧路途不遠嗎!”



    鄭士利被常遇春一聲怒吼,吼得腦袋嗡嗡響,幾近眩暈。



    常遇春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滇南侯從雲南運到南京的糧還不夠遠嗎?還有比滇南侯更遠的嗎?滇南侯為何不用空印!滇南侯為何能核對一致!他們在說謊!”



    鄭士利幾次想說話,都被常遇春大聲搶先,咬死了“朝中運糧多有錯漏必有問題”。



    這朝議居然向著“為何運糧會有錯漏,為什麼別人運糧沒有錯漏”上去了,空印不空印,似乎都沒人關心了。



    鄭士利和支持鄭士利的官員心裡焦急無比,很想把話題轉回來,但常遇春說話又急又快嗓門還響亮,讓他們推出的代表鄭士利根本沒機會說話。



    背後之人終於忍不住,互換幾個眼神之後,想要起身出列,代替鄭士利與常遇春辯駁。



    鄭士利可以死,空印案上上下下幾百官吏都能死、能流放。但他們至少要在輿論上佔領上峰。無論是民間,還是後世,都得說朱元璋濫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