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虞歲御風術沒學會, 倒是把師尊說的六十四卦通用九流術記住了,就只等她能提取五行光核的力量,便能正式修煉九流術。



    她在猶豫是否要將息壤的問題告知師尊, 因為怕讓師尊幫忙探尋息壤問題時,會不可避免地牽扯到異火的存在。



    虞歲現在還沒有把握。



    師尊雖然對她頗為照顧,有問必答, 耐心教學,可虞歲卻沒到對常艮聖者全權信任的程度。



    風險太大, 某些問題虞歲還是會自己琢磨。



    這也是她修行的不易之處。



    遇到難題會顧忌到異火, 無法將難題全部告知, 也不敢讓他人輕易指點。



    一個月的基礎授課很快就到了尾聲。



    這天下課後, 虞歲在門口看見了顧乾,他提前打了招呼, 說今天會過來看看她。



    虞歲今日便沒有去鬼道聖堂, 和顧乾一起去齋堂吃晚飯。



    顧乾說:“最近有些忙,今天才有空來看看你, 聽人說你之前被景雲奎罵了?”



    虞歲專心乾飯, 頭也沒抬:“是剛開始那會, 現在他已經不罵我了。”



    顧乾聽得挑眉:“我還說去跟你報仇。”



    虞歲笑著解釋道:“我也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好像是師尊從前活著的時候,在太乙教過許多學生, 其中一名學生後來收了親傳徒弟,這徒弟又教過現在的景老師。”



    “鬼道家的常艮聖者到底活了多少歲, 也算是太乙學院的無解難題之一。”顧乾之前就聽說, 這會問她, “基礎課難學嗎?”



    “還好。”虞歲說, “死記硬背也可以。”



    顧乾點點頭, 這種基礎教學,他是不怎麼擔心虞歲學不會的,就像從前虞歲跟南宮明說的,她只是學得慢,而不是學不會。



    南宮明也是為此才沒有徹底放棄她。



    虞歲始終記得南宮明當年那句話,太過愚蠢,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她表現給南宮明看見的,總是恰到好處的。



    至於虞歲白天在課上睡覺,顧乾則是見怪不怪,她小時候就這樣。



    顧乾也問過虞歲為什麼白天會沒精神想睡覺,虞歲說她也不知道,也可能是不愛聽老師授課,他們一說話,自己聽著就感覺睏倦。



    “沒想到你長大以後還是這樣。”顧乾略略感嘆道,“記得以前我跟你說著話,回頭看發現你已經靠著柱子睡著了。”



    虞歲聽得撲哧笑了起來。



    那時候顧乾是國院的風雲人物,走哪裡都很耀眼,身邊圍著季蒙一圈人,另一圈人則跟顧乾作對。騎射和刀劍課時,這幫男孩子總是能吵起來。



    虞歲自小就長得好看,國院裡喜歡她的男孩也不少,見虞歲跟顧乾走得近,連帶著也看不順眼顧乾。



    顧乾沒少被這些喜歡虞歲的男孩針對。



    每次他們為了虞歲吵吵鬧鬧要死要活,虞歲則在後邊靠著鍾離雀睡著了。鍾離雀挺直腰背端莊坐著,把肩膀借給虞歲讓她睡,有時還會嫌前邊那幫男孩子太吵鬧。



    “還笑?”顧乾沒好氣道,“那可不是一次兩次,你多少改改,要是我不在你多危險。”



    “比以前好多啦。”虞歲吸了吸鼻子,有點辣,剛抬頭,顧乾已經伸手給她倒茶水。



    剛上齋堂二樓的荀之雅和舒楚君,一眼就瞧見了遠處的顧乾與虞歲兩人,見他倆有說有笑,荀之雅輕輕垂眸。



    “過去嗎?”舒楚君說,“去聽聽他們說什麼嘛。”



    荀之雅搖搖頭。



    舒楚君頗為恨鐵不成鋼地看她:“怕什麼,有什麼不能聽的,你這樣反而……”



    “走吧。”荀之雅輕聲打斷,朝三樓走去。



    她剛轉身,餘光就見盛暃和牧孟白從下邊上來。



    牧孟白邊走邊念菜名,盛暃聽得漫不經心,上樓後卻一眼瞧見人群中虞歲與顧乾,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哎?走哪?”牧孟白本是要繼續去三樓的,忽然見盛暃轉道不走了,忙跟上去。



    舒楚君見後,幸災樂禍道:“這下好了。”



    荀之雅則皺起眉頭。



    盛暃快步過來時,虞歲跟顧乾都注意到了,見是他過來了,顧乾輕挑下眉,不慌不忙。



    牧孟白熱情地跟虞歲打招呼:“原來妹妹也在這,妹妹想吃什麼,哥哥們請客,一起去三樓吃不?”



    “牧師兄,三哥。”



    一直專心乾飯的虞歲仰著笑臉打招呼。



    盛暃面無表情地在虞歲身旁坐下,目光冷冷地盯著對面的顧乾,開口就是:“還不滾?”



    顧乾也沒給盛暃好臉色,同樣冷淡道:“我先來的,要滾你滾。”



    盛暃的身份地位,讓他從小就已習慣睥睨眾生,看誰都是高高在上的審判,所以論傲氣,這邊誰也比不過他。此刻盛暃冷眼看向顧乾時,像是在看世間最汙穢、最骯髒卑賤的垃圾。



    “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卑賤的小子,在這跟我談先後?”盛暃笑了聲,慢條斯理的話中透著寒意。



    牧孟白伸手給盛暃扇扇風,希望他散點怒氣,一邊壓低聲音提醒:“兩分,你只有兩分了。”



    顧乾也聽笑了,他往後一靠,似笑非笑地盯著盛暃:“每次聽你說這些,我都聽膩了,你還說不膩?”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戰火一觸即發。



    男孩子打架爭吵這種事,虞歲從小到大都是不管的。



    虞歲自認這不關她的事,因為他們是為了自己那該死的勝負欲而爭吵打鬧。



    這會正是學生們來往齋堂的高峰期,因為臨近傍晚,大家都趕著在齋堂漲價之前好好飽餐一頓。



    來來往往的人多了,看熱鬧的人也多起來。



    荀之雅和舒楚君在二樓沒走。



    三樓則陸陸續續都有人吃完下來。



    刑春提著食盒下來,正跟身旁玩聽風尺的梅良玉說著話,兩人都沒注意二樓的情況,倒是鍾離山看了眼,站著沒走道:“那邊要打起來了。”



    “誰?”刑春探過頭來,“噢,小梅,你師妹他哥大戰她小竹馬。”



    他輕聲招呼已經走下樓梯的梅良玉。



    梅良玉又走回來,順著兩人說的方向看去。



    “氣氛看起來不太妙。”刑春說,“盛暃還差兩分,他不會敢動手吧。”



    鍾離山說:“他敢。”



    在三句對話後,盛暃就要與顧乾動手了,他剛起身,就被眼疾手快的牧孟白給伸手壓了回去:“兩分!”



    牧孟白說完拼命給還在埋頭吃飯的虞歲使眼色,示意她勸勸你哥,不然就勸勸顧乾。



    虞歲見他倆要打起來,伸手將還沒吃完的飯菜圈在懷裡,側過身去。



    牧孟白:“……”



    他用盡了畢生之力才沒有哭出來。



    梅良玉被虞歲這舉動看笑了,也沒管盛暃跟顧乾有沒有打起來,收回視線往樓下走去。



    “不看了?”刑春問。



    “忙。”梅良玉走了兩步又回頭,“你倆也挺忙的,一個星圖在轉,一個兵甲變化要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