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近 作品

第44章 第四十四點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對她產生了這樣的感情,也許就是答應陪她去鄰省看海過成人禮,他便對她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或許,還要更早一點。

    程邀的大哥程敬比他大了七歲,印象中父母對大哥是嚴加管教,對他卻是散養模式,鮮少感受過同學們作文裡寫的父愛與母愛。

    上學時期大哥管教他的時間比父母還多,他卻憎恨過大哥,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愛。

    直到後來他的世界闖進了一個小不點,天天跟在身後甜甜地喊他哥哥,像只黏人的小貓,無事時總會厚著臉皮來他家蹭飯,有時候卻像個小大人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

    被派遣駐外的前一週,他發了場高燒,迷糊間聽見一道破碎的聲音喊他哥哥。

    他那時的樣子大概憔悴地像要死掉,眼皮有千斤重,實在睜不開。把小姑娘嚇得不輕,握著他的手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掉在他的手背上卻直愣愣地燙進了心裡。

    那一年他二十六歲,她十六歲。

    駐外後的他極少回國。

    成人禮對她來說尤為重要,也剛好家裡打來電話,說想他了,問他要不要回國看看。

    好像終於有了可以名正言順回去的理由,他便回去了。

    後來就是小姑娘想去看海,他的母親命他一起陪同。

    兩年不見,她長高了不少,也對他不再像以前那般親近,眼中的疏離刺痛了他,心臟沒由來地被一隻手緊緊抓住。

    他看見她與其他異性旁若無人的互動,心裡的嫉妒如野草瘋長,那一刻才恍然意識到抓住他心臟的手就是出自迎羨,輕而易舉能牽動他的心神。

    “看來是真醉了。”迎羨捧著他的臉端詳了片刻,得出結論。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觸了觸他的睫毛,不理解怎麼有男人的睫毛生的比女人還好看。

    他的眼睫顫了顫,眼中醉意朦朧,迎羨戳了戳他的胸膛問:“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喝不了就別喝這麼多嘛。”

    男人胸前的白襯衫褶皺頗深,他上車那會順便解了兩顆釦子,此時她坐在他懷裡,視線從他迷人的唇描摹到性感的喉結和鎖骨,腦中不合時宜地覺得自己好像侵犯了他。

    有的人就是有這種顛倒黑白的魔力,迎羨嚥下口水,心中默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忍了忍偏開目光說:“下次再有什麼酒局,你就叫我來喝!”

    她拍拍胸脯放下豪言壯語:“我保準能把他們全乾趴下。”

    車外路燈光忽明忽暗,灑在她的臉上,有一瞬間程邀覺得她會和她的影子一樣砸下來撲倒在他的身上。

    但她沒有,坐在他腿上穩如泰山。

    “好,”他笑,如有實質地答應下來:“下回一定叫你。”

    這就對了嘛。

    酒鬼迎羨滿意點頭。

    “程太太,”看著她明媚的臉頰,他還是忍不住地叫了她一聲:“什麼時候,你才肯公開我的身份?”

    “給個時間,可以嗎?”

    “我好知道還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