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

    唐慢書重新回到室內的時候可不只是像頭一次那樣只溼了褲腿,蘇綏的那把小傘實在是太小了,他人又長得高大,根本就遮不住什麼,再加上風一吹,渾身都給雨淋了個溼透。

    蘇綏乍一看到他這幅尊容,一時間又覺得好笑又有點氣惱:“你那把黑傘呢,打那把黑傘不就用不著淋溼了嗎?”

    唐慢書撐好透明小傘,輕手輕腳的放在露臺上晾乾。

    “黑傘給蘇紀了。”

    然而事實是,老男人並不願意將蘇綏的傘給蘇紀,寧願自己被淋溼,也要撐著自家小孩的傘——一種幼稚到有些可笑的宣示主權的行為。

    蘇綏瞥了一眼他溼透了的褲子,小聲嘟囔道:“隨你。”

    唐慢書猛地站起身,往蘇綏這邊走來,動作幅度太大,還嚇了他一跳。

    溼淋淋的衣服全都貼在皮膚上,將遮擋之下堅實有力的肌肉線條完完全全勾勒出來,似乎還帶著蒸騰的熱氣。這人長得又高,一雙長腿比模特的腿比例還好,此刻被打溼的西褲束縛著,彷彿有著蓬勃的力量呼之欲出。

    尤其是某個顯眼的地方……

    蘇綏的目光不小心停留在那裡一瞬,耳尖“咻”的一下便燙得緋紅,趕緊挪開了視線。

    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那一天在廁所裡看到的東西,如今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那時的表現實在是太丟臉了。

    居然……居然被嚇吐了……

    唐慢書打眼一看,就知道蘇綏心裡現在在想些什麼。他邁出去的腳步停了停,明知故問的低笑道:“想什麼呢,把叔叔的路都給擋住了。”

    “沒、沒想什麼。”

    蘇綏猛的回過神,看著那張看起來儒雅俊秀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想一拳打上去的衝動。

    他往旁邊挪了挪,在唐慢書經過自己的時候,不免有些憤憤的想,說不定只是中看不中用,銀樣鑞槍頭呢。

    這麼一想,蘇綏心裡就高興多了。

    唐慢書一直暗地裡注意著蘇綏的表情,這小傢伙隨便一低頭,他就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估摸著又在偷摸的編排自己?

    他無奈的笑了笑。

    但出於對自己那方面的自信,唐慢書並沒有點破,而是想著,反正總有派得上用場的那一天,到時候就能分出個勝負來了。

    他對自己和蘇綏的未來抱著極其樂觀的期待。

    唐慢書就在蘇綏的目睹下走進了浴室,不多時,那個方向便傳來了嘩嘩的水聲,磨砂玻璃的門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蘇綏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但那水聲他越聽著越覺得有點不對勁,聽得面紅耳赤的,連電視都看不下去。

    他索性關了電視上樓睡覺,但才剛朦朦朧朧的有了睡意,就感覺到旁邊一沉,一個滾燙的東西就湊到了自己身邊。

    蘇綏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忽然驚醒,他那時也沒多想,一腳就將那大東西給踢了下去。

    伴隨著“咚”的一聲悶響,還有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嘶——”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蘇綏愣了愣,他現在腦子還有點迷糊,沒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狀況。

    直到唐慢書捂著腦袋從地毯上坐了起來,蘇綏才就著小夜燈昏暗的光線看清楚來人究竟是誰。

    “叔叔?”

    “……是我。”

    唐慢書覺得自己有夠倒黴的,他本來是想趁蘇綏睡著了上床和人一起睡,哪成想判斷失誤,蘇綏還沒有進入深度睡眠,這點動靜直接給人吵醒了,不由分說就是一腳,摔下去的時候還不小心磕著了後腦勺。

    有句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

    有不溼鞋。

    蘇綏懵懵的看著坐在自己房間裡的唐慢書,不解道:“你怎麼在我這裡啊?”

    唐慢書再度吸了口氣,只不過這次不是疼的,而是怕被發現的忐忑。

    他見蘇綏應該還殘留著睡意,不是很難哄騙,便隨口編了個理由:“我看看你被子蓋沒蓋好,今晚下這麼大雨,氣溫驟降,可別著涼了。”

    蘇綏此時其實已經清醒許多了,他看著男人穿的浴袍,不是很願意相信他跑到自己房間裡,僅僅只是為了給自己蓋被子。

    “別墅裡有你的睡衣,怎麼就穿了個浴袍。”

    唐慢書現在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是越來越到家了:“我剛洗完澡,隨手披了一件。”

    “等等——”

    蘇綏忽然從床上探出半個身子,俯身去勾垂落在腰間的帶子,仔仔細細的翻看了一遍,小聲驚呼道:“這是我的浴袍啊!”

    浴袍本來就很寬鬆,再加上蘇綏在普通男生裡身高也不矮,買的時候就直接買的最大號,卻沒想到穿上後鬆鬆垮垮的。

    但現在穿在唐慢書身上,竟然顯得還有些緊巴。

    “你的?”

    蘇綏俯身時,睡衣的領口往下墜著,將領口大片的風光都露了出來,看的唐慢書口乾舌燥,時不時動動喉結。

    蘇綏恍若未覺,點了點頭:“我給你的是另外一件,你沒看到嗎?”

    唐慢書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這次是真沒騙人。

    他可以發誓,這一回他是真的不清楚,並非存心偷穿蘇綏的浴袍。當時就是洗完澡後看到浴室裡掛著一件乾淨的浴袍,還以為是蘇綏給自己準備的,就隨手拿下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