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客棧 作品

第130章 亂局成風暴,夾縫能奮起!

    光啟四年(888年)二月,病中的僖宗終於又一次回到長安,在拜謁太廟以後,舉行大赦,改元“文德”。

    之後一個白天,僖宗皇帝在皇宮他的病房召見恩奈、李貞德和韓鐵關!

    此時,僖宗皇帝斜躺在一個後高前低的小床上,他臉色蒼白顯得非常虛弱!

    從廣明二年(881年)年初起,僖宗皇帝就跟著宦官田令孜和神策軍逃到四川躲避黃巢禍亂!

    那時僖宗皇帝還是一個19歲青少年,他身體健康,喜歡馬球運動,雖然他對國家動亂感到非常恐懼,但是他對國家和生活充滿無限的美好夢想!

    唐軍將黃巢軍趕出長安和秦川地區之後,中和五年(885年)年初,已經飽經人間苦難和折磨的僖宗皇帝,帶著疲憊的身心回到了破敗不堪、滄桑鉅變的長安城!

    那次迴歸長安,僖宗皇帝失去了少年的夢想和強壯身體,他想好好休整自己,重新找回夢想和繼續生活下去勇氣!

    但非常不幸,由於朝廷與王重榮爭奪河中鹽池之利,又爆發戰爭,僖宗皇帝再次與田令孜和神策軍逃到漢中避難!

    現在僖宗皇帝又回到了長安,此時他只是一個27歲憔悴年輕人,他的身體已經垮掉,他變成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

    在八個年頭裡,僖宗皇帝在精神和肉體上經歷痛苦和折磨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這些痛苦和折磨確實徹底摧毀了僖宗皇帝!

    僖宗皇帝含著眼淚看著恩奈說:“恩奈!我記得你今年應該23歲!你結婚了嗎?!你有子女嗎?!”

    恩奈流著眼淚說“多謝皇帝陛下記得我的年齡!我結婚8年了,我夫人叫蘇娜芬,她是一個純種胡人!現在我們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僖宗皇帝擦著自己眼淚,他聲音微弱地說:“太好了!太好了!恩奈!我真羨慕你們啊!你們出生在默默無聞的平民家庭裡!你們能夠得到父母、親人和朋友們的愛護和無私幫助,你們可以自由自在地生長、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就沒有你們那麼幸運,我出生在帝王之家!我從出生後,由宮女和太監撫養我成人,我身邊的人對我沒有愛,他們對我只有恐懼、順從、欺騙和相互利用,因為我長大後肯定是王子,甚至是太子及未來的皇帝!從我懂事起,我並不感覺我的出生和身份是遭遇災難的根源,那時,我感覺自己很幸運,而且很有優越感,我是天子和貴族的後裔!我不用做任何事情,我就能得到天下人的敬仰和服從!”

    講到這裡僖宗皇帝咳嗽幾聲,身邊太監用手帕幫他擦嘴,手帕上都是殷紅的血跡!

    恩奈流著眼淚說:“皇帝陛下!你不要再講了!現在朝廷已經恢復元氣了,朝廷有二十多萬兵馬,這支部隊是皇帝陛下親手打造的,他們非常忠於皇帝陛下!現在朱全忠(即朱溫)大將軍已經打敗秦宗權那夥匪寇,天下又全部歸順大唐朝廷了,各道各州稅賦又開始源源不斷地運到朝廷的司庫!現在皇帝陛下身邊文武百官、軍機重臣,都是經過戰爭考驗的德才兼備的人才!因此,皇帝陛下應該好好治病,調養身體!我們希望皇帝陛下帶領我們再次開創大唐盛世!”

    僖宗皇帝握著恩奈手說:“恩奈!我沒有看錯人!你是一個真誠的聰明人!你有情有義,敢作敢當!但是最瞭解我,還是我自己!我知道我已經病入膏肓了,我馬上要耗盡我生命裡最後一點精力!唉!我過去太無知了,竟然相信太監給我灌入的長生不老藥!因此,我成年後,我就開始服用太監們給我準備的長生不老藥!在最近一次逃難中,一個誠實大臣才告訴我,我服用的不是長生不老藥,是罌粟膏與丹砂的膠融混合物!他告訴我,是這種混合物傷害了我,毀掉了我的身體!這種混合物已經奪取了大唐幾位皇帝的性命!但是,我對這種混合物已經形成依賴!我不服用它們,我就會渾身不適和疼痛!恩奈!我沒有救了!但是,這個大臣的提醒讓我們明白了很多人生道理!讓我漸漸像人一樣地活著!越怕死的人,越會死!其實死並不可怕!可怕的事情是,一個人渾渾噩噩地活著!像畜生一樣,只會按照本能去生活,沒有靈魂和思想,如行屍走肉,順從命運擺佈,任人宰割!恩奈啊!這段時間,我才開始活出了人樣,但是,我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如果我能夠早點醒悟,那該多好啊!”

    僖宗皇帝話音剛落,李貞德握著僖宗皇帝的手說:“皇帝陛下!你不要那麼悲觀!你是一個好皇帝!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保佑大唐皇朝!你好好治病,調養身體!以後,我們再來看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