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與京 作品

第15章 第15 章

    “真的不熟。”溫知予說:“他跟張總是好友啊, 你忘啦。”

    見她這麼堅決,姚卉沒多追究了,只感慨:“還是牛逼。”

    這場交流會舉辦得很盛大, 前排的都是行業領軍人物, 現場媒體記者雲集,出場時各種閃光燈鏡頭聚焦。察覺到場下鏡頭掃過來時, 溫知予連忙坐得直直的,生怕叫人拍到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到時候傳平臺被顧談雋看見。

    借了他的面,就要好好學習, 不得怠慢。

    坐了約莫二十分鐘,直到, 她最關注的那個人上場。溫知予本來在記筆記, 忽然聽見清晰沉冽的聲音自音響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大家好,我是盛津ceo以及總執行, 顧談雋。”

    熒幕閃過盛津科技,光是這個名字出來,聚光燈立馬聚集。

    溫知予寫字的手一愣,抬頭,盯向大熒幕。

    臺上的顧談雋一身灰調西裝,右手握話筒,溫潤而笑,瞬時驚豔了人。

    她彷彿看見很多年前。

    崢嶸逆途, 無數高考大軍中,穿著白色襯衫清風皎月的少年回頭, 是攢動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她記起那個18歲就以南華市高考狀元登報的人, 也記得那個, 僅二十出頭便以優異成績成為科技行業領先者, 搖身變為盛津ceo的男人。

    “關於科技,我們國家正走在時代最前沿,關於人才,校園四處可見桃李春風。這是個很好的主題,也是我們今天首要探討的,我始終認為,我們如今享受的科技與娛樂業紅利,永遠來自於當下拼搏奮進的年輕人……”

    男人說的每句話都字正腔圓,從容不迫,是很好的腔調,也引發人深思。

    溫知予全程聽得都很認真,時刻做記錄。

    看著在臺上的他,忽然渾身充滿熱血和能量。顧談雋開始談創業初期的感想,談及他運營盛津遇到的坎。

    溫知予忽然也想到了自己。

    一年前,同樣24歲的溫知予投出渾身所有錢,帶著滿腔熱情,和朋友們在出租屋列未來藍圖。那時候多難,哪怕身邊事物老舊破敗,室內是搖搖欲墜的舊電風扇,還有剛吃完的紅燒牛肉麵桶。

    哪怕窮途末路,卻也能在報紙和新聞遠遠看著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少年,看他身後漫天晨星。

    她知道或許對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知道世界上有個叫溫知予的人,這個人曾經也因為他努力過,變好過。

    她心中存著希冀。

    不求來日能同行,只求歸時仍歡喜。

    她也想自己有一天也能變好,當有天回頭,歷經荊棘後的她會感謝當初拼命奮鬥的自己,感謝那個年少時期對自己影響至深的他。

    -

    長達三小時的會聽完,退場時骨頭都坐得有點僵了,但溫知予卻感覺渾身充滿了幹勁,她感覺自己要是現在回去能畫無數個草圖出來。

    前邊乘電梯的人多,他們在外站著等了會兒,聊了下天。

    溫知予還在看筆記,姚卉突然湊過來,說:“我感覺自己要陷進去了。”

    “什麼?”

    “顧總啊,你今天沒看他嗎?怎麼能有這麼優秀的男人,年紀輕輕就做了ceo,長得還那麼帥,網上好多人拿他當勵志模板呢。”

    溫知予垂眼:“是啊。”

    她又說:“你們今天聽得怎麼樣,咱們回去要開會探討的。”

    劉冀他們紛紛朝她晃手裡的筆記:“咱溫姐的話怎麼能不聽。”

    看他們做的怪樣,溫知予無可奈何地笑笑。

    只不過才過一會兒又覺得今天的工作狀態是不成了。

    他們幾個男人在後邊商量晚上聚餐,溫知予和姚卉只說都行。

    人總繃一根弦可不行,勞逸結合,很多事情都是無數個休閒的飯桌討論出來的。

    前邊沒什麼人了準備去坐電梯,姚卉挽著溫知予的胳膊,偷偷和她說悄悄話:“跟你說,我剛剛在裡頭偷偷拍了照。”

    溫知予驚訝:“拍什麼照?”

    姚卉跟她眨眼睛:“顧談雋啊。”

    她睜大眼,姚卉又拿給她看,手機上的男人正站在臺上做演講,還是那身西裝,一張臉帥得跟沒死角似的,溫知予看得心直怦怦跳。

    “我覺得顧總真的長得可以,唇好薄。”

    “好好的注意別人嘴幹什麼?”

    “因為我前男友也是這樣的啊,就唇最好看,薄唇的人接吻起來才帶感,你敢幻想被這樣的唇印上吻痕是什麼感覺麼?”

    溫知予聽得呼吸直緊,差點想捂她嘴。

    “這種話私下聊聊就好,別在這說吧。”

    姚卉笑了聲:“知予,你真單純,老是這樣,難道你是母胎單身?”

    溫知予說:“才不是。”

    話說得沒什麼底氣。

    不是母胎solo,但好像也差不多,溫知予以前只專注學習,後來上班又專注工作,沒什麼心思談戀愛。直到24了家裡開始著急,親戚們催得緊,給她介紹了個相親對象。

    第一任是做外貿的,在上海月薪13k,預備回南華買房。親戚們都說他好,溫知予被勸得沒辦法也就同意了,確定關係沒幾天,吃飯相處的時候就覺得很不自在。

    之後,在一起第四天對方就開始動手動腳,回去溫知予就把人給拉黑了。

    就這,搞得她去年過年沒少被七大姑八大姨埋怨,說她要求高,說她24了自己還不著急,不好好說就給人拉黑。

    溫知予不知道怎麼說,就把自己關房間裡。她只是覺得,就算要結婚也得是人品好的正常人吧,這算什麼。

    再就是今年了,被催得實在沒辦法她才勉強同意陸芹女士說的相親,接著就遇到了顧談雋。

    直到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感情上的想法很淡了已經。

    她沒怎麼和人親密過,不熟悉的,稍微近點會有些不適應,不習慣。

    朋友們老是提起的荷爾蒙的感覺,沒有過。

    姚卉觀念就很開放,換過好幾任,經常掛嘴邊的就是:姐遊玩天下怎麼了,這什麼年代了,憑什麼提到男女感情老是女孩子佔下風,我女生也能玩男人,怎麼了?

    她還總會給溫知予講自己去西北旅遊的火車上,和花店的老闆相遇,才認識三天就因為互相吸引滾到一張床上的故事。提起那個夜晚,哪怕姚卉這樣輕車熟路的老司機也會臉紅,回味說,很刺激。

    溫知予可沒體會過這種刺激。一夜情,這輩子都沒想過的。

    能叫她有荷爾蒙衝動的男人,很少。

    說起這個話題腦海裡竟下意識閃過顧談雋的臉,她不免想到他和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哪怕明明什麼也沒做,只是淡聲隨意的樣子,也莫名充滿張力。

    溫知予說:“別提這個了。”

    姚卉說:“害羞什麼啊,改天給你介紹倆帥哥玩玩,很爽的。”

    剛說完,後邊忽然過來一行人,姚卉笑嘻嘻的聲音在原本安靜的空間顯得特別突兀,瞧見來人,她又連忙收了聲,拉著溫知予連帶著表情也趕緊收斂了,跟上學那會兒轉頭髮現窗邊站著班主任似的。

    溫知予也看了眼,瞬間呼吸收緊,人都不自覺繃了些。

    電梯門開了,一行人進去。

    空氣無意識都微妙了,進去後,她隔著電梯廂擁擠的人頭才敢看站在最前沿的人,那個灰色西服背影,她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剛剛外面就她們幾個,沒別人。

    姚卉最後那句他肯定聽到了的。

    等會兒要好好說說姚卉,好好的在這開什麼車。

    到達一樓,電梯門開了,顧談雋跟他底下的人一同離開,不知去哪,反正不是大門的方向。

    他們這種人士的後續行程可不會向大眾透露。

    溫知予沒忍住多看了眼他背影。

    這次走了,下次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了。

    出去後,剛準備去停車場時收到一條信息。

    [jul:有空麼。]

    熟悉的名字叫溫知予神經一震,回:[有。]

    [jul:來後臺休息室一趟。有幾位今天講過話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