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鍋巴 作品

第八十九章 有人居於高堂漠視生死,有人行於諸地治病賑災!

    范陽郡,郡守府。

    一身寬服大袖,整裝肅容的太守魏徽,今日迎來了一位貴客。

    來自京師之地,名聲享譽整個天下的一代大儒,曾與鄭公、蔡公等名流一同整理經學,於太學宮立下了四十六塊傳世經典的盧直。

    這位公出身范陽,且不說自身成就,光是門庭就極為顯赫,與其比較,自己這個邊遠之地的郡守,自然要小心伺候著。

    哪怕其現在虎落平陽,賦閒在家,也不是他能夠隨意得罪的。

    候在門檻前,看著那架馬車緩緩駛來停下,有身影自其中走出後,魏徽不由精神一振:

    “盧公,快快請進!”

    這黑衣郡守面帶和煦笑意,連連快步上前迎接。

    盧直下車後,一眼就見到這飽含熱情的魏徽。

    “使君客氣。”

    “叨擾了。”

    這一襲便裝的文士,恪守禮數,溫和的回應了一句。

    隨後二人談笑間,便入了郡守府內,穿過一路行廊,於客房分賓落座。

    兩側侍從早已等候多時,帶著清香的溫茶斟好,放置於二人的面前,隨後施然一禮退後,於門檻外立身駐足,等候吩咐。

    “盧公啊,在下可是日盼夜盼,可算是把你給請來了。”

    “魏徽自出任這范陽郡守一職後,就久仰盧公大名,今日能與公坐而論道,實乃人生大幸,當浮一大白!”

    這范陽郡守姿態放的很低,盧直見此,苦笑一聲:

    “魏使君言重了,貶謫之人迴歸鄉里教書,哪裡當得起這份尊重,你我同輩相交便可。”

    “要是再這樣的話,只會讓我越發拘束。”

    “當不得,當不得。”

    擺了擺手,捧起茶水泯了一口:

    “今日魏使君請我前來,可是為了我那鉅鹿師侄之事?”

    聊及正事後,魏徽臉上的笑意漸漸有了些正色,咳咳兩聲後,也回道:

    “盧公果真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我心中所想了。”

    “不錯,今日我就是想要來問詢一下盧公,那名為張鉅鹿的少年,到底是否真是鄭公弟子?”

    “此子所作所為,若不是出身世家,又拜入大儒門下,很難不讓人起疑心吶...”

    魏徽言語中,帶著些追問的意思。

    這半年來,在幽州的南部地帶,尤其是范陽郡及下轄諸縣,幾乎掀起了一股熱潮。

    有一年紀輕輕的少年,打著治病救疾的旗號,在這偌大幽州各個郡縣遍佈足跡。

    每至一縣,逗留三日,只以符法施術,為底層求醫無門的普通百姓義診,分文不取,而且效果立竿見影。

    近半年時間,其甚至救了大大小小有數萬人之眾。

    如今在這偌大幽州境內,問這底層百姓,他們可能不知曉幽州刺史是誰,可能不曉得郡守縣令為誰。

    但一旦提及那大賢良師張鉅鹿,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且此子還有意的在招收門徒,授予武道與符法,悉心教導,號曰太平,已是隱隱間有了些氣候。

    時至如今,已有修行符籙與煉氣術的年輕人頭戴黃巾,在周邊地帶以大賢良師的名義,效仿他的行為替著平民治病。

    雖效果不如其師,但也頗有成效,可以看出已是小有成就。

    由此種種來看,這太平教或許眼下只不過初有根基,可凡有見識之輩都能看出,長此以往下去,這教派和這張鉅鹿,都必將會成一番氣候。

    要是行於正道倒是還好。

    可要是起了什麼不軌的念頭...

    那可就是他們治下失職了。

    魏徽之前,也不是沒有聽說過盧直放出來的風聲。

    可無奈的是,此子做出來的動靜,也未免太過大了些。

    因此他今日問出的疑問,不僅僅代表著他自己,同時也有後面幾位郡守,甚至是那位刺史大人的意思。

    面對他含蓄的詢問,盧直倒是坦然,當即肯定的回道:

    “這點使君倒是可以放下心來。”

    “張鉅鹿自拜入鄭修門下開始,到出師遊歷天下為止,期間的大部分求學歷程,我都看在眼中,而且我自忖對其一生所求的志向,也算是瞭解幾分。”

    “這是一個心懷天下,素有赤誠之心的孩子,我雖不曉得其身懷煉氣方士之術,但此子對於五經的造詣,堪稱同代太學宮內第一人。”

    “這等資質,未來就算是出將入相,都未必不可!”

    “因此,他不會像是使君和諸多

    大人所想的那般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