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鍋巴 作品

第二百二十章 今朝趁勢沖霄起,不信人間有白頭!

    天元六年,燕皇趙牧兵變的第六個年頭。

    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在偌大南燕,引起了無邊震動的事情。

    那就是鄂王嶽宏圖於嶽州府城之中,迎前太子之嫡女趙紫瓊歸,坐鎮中樞,奉為正朔!

    時年,鄂土六州之人道官印,其中氣數盡匯於趙皇璽中。

    維持了多年的平靜,終於連表面都將不再遵守。

    鄂王土,一處山莊內。

    萬卷藏書於架中陳列,這裡算是此世亂象已起後,記載藏書最多最全之所,包羅萬象,無論雜文經卷,旁門奇巧,皆有收藏。

    其中幾乎每一卷末尾,都有它們的主人親自提筆註釋,凡流傳出去,於外界各處書院書塾之間,當為世所罕見的經典,為人珍藏拜讀,不敢忘懷。

    陽光正好,自外窗的縫隙透入,照在了那披著白袍,一身儒雅氣息的儒士身上。

    揹著雪落之後的微暖陽光,年邁的儒士側著頭,將手中竹木所做的竹卷,放回了木質書架之上,隨後唸叨起了之前聽聞的消息,語氣不由有些感慨:

    “過去了這麼些年。”

    “終於要開始了麼?”

    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張子厚打量了眼那上面所銘刻的‘徽’,末了有些悵然的搖了搖頭:

    “可惜了,你若是不死於宮廷之爭,這燕趙天下,又怎會落得如今這等四分五裂的局面?”

    “本來,你才是我等選中的那個天子才是啊...”

    前太子趙徽,曾為張氏門生,這個事情很少有人曉得。

    而張子厚作為教授過趙徽一段時間儒學的老師,他很清楚那個當年於他門下求學的年輕人,是一個銳意進取,有志於天下的人物。

    可自古皇家出無情,那般出彩的人物,終究還是死在了權位之爭中。

    張子厚本不欲摻和此事。

    但近些年來的變化,卻是叫他不得不出面,做出選擇。

    不然江山傾頹,江淮以北的六州再出動亂,絕非是玩笑之言。

    老者嘆罷。

    是日捧一書卷,輕身離去,往南而行。

    南燕的頂尖存在,儒脈以張子厚開闢顯學為尊,天下州府文人,但凡取其經文一角,皆可自稱一聲張氏門下,為其門生。

    而他今日往南燕一十二州。

    所為的,不外乎就是鋪路。

    為了給那位繼承了徽太子遺志的嫡系,重掌大位所鋪。

    他這今日這一去,十二州府的各處世家宗族...

    誰不得給他三分薄面?

    或許待到最後,終究還須得兵戈相見。

    但在那之前,只要能為趙紫瓊攬三分氣數,那麼大勢所趨之下,民心所向為何。

    自是不言而喻。

    ...

    而北境之中。

    北元苦苦等候了數年的機會,終於傳出了確切的消息。

    當鄂王嶽宏圖,終於真正在明面之上扶起了趙紫瓊後,得到了訊息的北淵王,於府中不由冷笑:

    “雄踞天下六分,終究按捺不住了麼?”

    嶽宏圖以抗擊北元起家,一路南征北戰殺伐無數,鐵騎踏遍六州土,一路打到了燕門關前,將曾經被北元鐵蹄踐踏的土地,盡數復還。

    這些年來兢兢業業,雖為王,但裂土一方自給自足,儼然與南燕越發疏遠,這般行徑,又在今朝扶持一女娃兒正名,究竟圖謀是為哪般?

    “打吧,且叫你們打吧。”

    “待到爾何時起兵渡河而下,與那江南燕皇與十二巨室碰撞之時,便是我北元,真正一統天下之日!”

    北元四王三聖,除卻三聖為妖魔巨擘,聽調不聽宣各領一方疆土外,剩下的四王,都是出自北元嫡系,與那位天可汗一般,乃半妖之屬。

    他們雖實力不如稱霸一方的大妖大魔,但卻勝在忠心。

    若北元天可汗真正下令,頃刻間,便足以匯聚五十萬大軍,陳列於燕門關前!

    一旦南下,縱使是嶽宏圖當面,也絕然攔截不住!

    作為嫡系的北淵王,等待了這個機會已經太久太久。

    而眼下來看。

    似乎戰端將起,已不遠矣!

    反觀燕門關內。

    黃沙漫天,疆土邊境,有肅殺之氣瀰漫。

    千瘡百孔又修補完全的古老邊關,依舊巍峨聳立,一望無際的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