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鍋巴 作品

第四百四十七章 忍如蠅蚯介子,騰若九霄真龍,大丈夫仗刀,萬般阻礙皆破之

帝丘。

  當姬皇沐浴光雨而逝,來自扶桑神庭的十天君之一陸吾踏雲驟降,喝問季秋之際。

  與他一同至的神官,於帝丘的東南西北四角,藉助不知名的號角狀神秘古器,將那些因軒轅噩化後,隕落於此化為魂魄,卻始終徘迴不願離去的生靈,盡數收攏。

  被季秋撞見後,這位破境‘神話領域’的泰皇,當即一展袖袍,大氣磅礴,如星河長流倒垂而下,瞬息便叫這來自神庭的四尊仙裔,如遭重擊,橫飛而走。

  於是,惹得神庭諸仙裔,大為驚怒:

  “泰一,你敢對仙裔出手?”

  “扶桑神庭輝光照耀莽荒,東夷諸州人族亦是'天帝'冕下牧守之地,爾等人族仰仗先天神靈,這才風調雨順,得以休養生息,我等奉冕下詔令,特此駕臨,你怎敢放肆!”

  “大日煌煌之下,你若再敢動彈,便是滅族之危!”

  “天君,還與他多說什麼!”

  碧眼紫發,出身純血大族,祖上流淌著仙裔血,繼而成功蛻變的一尊氣盛存在,屹立東方。

  因季秋區區一袖,便使得此人胸膛臟腑起伏,氣血都不禁為之倒湧,受了不輕傷勢,於是生出怒意,當即出聲。

  他是扶桑神庭修行千載的年輕一輩,乃是其中翹楚之一,與泰一為同時代的人物,在神庭中同境能與他相若伯仲者,不過雙掌而已。

  就是放眼整個崑崙墟,乃至於天下道場禁區,這般存在,也能稱得上一聲天驕了。

  再積累積累些底蘊,或可嘗試踏破‘神話領域’,封號稱君,也說之不定!

  故此,才能被神庭委以重任,得為‘十天君’之一的陸吾統御,來此帝丘,受‘天帝’詔令,將姬皇的‘道果’收回,一併收攏的...還有那帝丘百萬生靈血隕後,生命中最後殘存的人道精華。

  驕傲的仙裔,除卻當代同輩外,不會將目光放在莽荒任何一個族群。

  哪怕他當年出身純血大族,但一朝為仙裔,便是後天返先天,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蛻變,再與從前不同,那骨子裡的血,叫他瞧不起任何族種。

  更何況...

  還是立世不過數千載,在浩瀚莽荒一隅之地都站不穩腳跟的‘人族’!

  不過是初步踏足‘神話領域’而已,便以為能與一庭三山七道場之一的‘天帝’叫板,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古尊出手,焉能還有他活路可言?

  “陸吾天君,何不出手,教訓此獠!”

  這神庭天驕咬牙,一雙碧眼中輕蔑間帶著忌憚,於是大喝!

  同時其餘三尊被季秋震退的仙裔,亦是附和,可謂聲撼九霄,經久不絕,如雷聲滾滾,震顫天宇。

  一時間,也叫帝丘殘餘的帝臣與人族,不覺義憤填膺。

  “祖獅支脈的純血之一,紫霄獅...那人是彼時姬皇鎮壓九黎,曾受‘天帝’詔,降旨於人間,讚譽商丘的仙裔,名號不詳,但我曾曉得,那時候的他,便是五境了,足以與姬皇爭鋒。”

  “當時的此人,便是心高氣傲,不放眼仙裔以外的任何物種,卻不想如今更甚矣!”

  太宰風后拉住面色漲紅,一腔熱血就想仰天怒罵的青衫少主,眉目凝重。

  “那又如何,簡直欺人太甚!”

  “泰皇前輩挽我帝丘於水火,付出了偌大代價方才鎮住我父,就算如此,也是叫這千載古都葬送了一半,這來自‘扶桑神庭’的仙裔自持大義,卻先害我父,眼下更是想要將我百萬帝丘血盡數擄走,與殺人誅心,揚其骨灰有何兩樣?”

  “天生地養,果真不為人子!”

  激動之下,少昊口不擇言,頓時叫周遭帝臣神色驟變,而風后則腳步一踏,悄然間佈下奇門遁甲,遮掩了此方天機,不叫他話語洩露。

  若不然...

  姬皇之難,或可平息。

  但少主此言,一旦被那些天上的仙裔聽入耳間,傳入那位扶桑之巔,大日之主的耳裡...即使他沒有任何表示,也足以叫整個商丘,為之傾覆!

  這就是莽荒的殘酷。

  仙裔之強,是萬萬年來的共識。

  而普通的族群,能仰仗其之鼻息,便已是莫大的幸事。

  比如昨日之商丘人族,仰天帝之餘輝,這才在東夷諸州站穩腳跟,成為了人族最為繁盛的古國,使得其他古族、純血忌憚,再加上羲皇媧皇的供奉,這才沒有惹來滅族之危。

  但要是情況轉變,卻又不知該是何等光景了。

  所以哪怕心中再是憤滿,恨意沖天,也不能表露出來,因為...他們沒有靠山!

  這就是悲哀!

  風后佈下奇門,聽見了不僅少昊,還有帝丘聚攏而來,那多是帶傷的精銳族人們,此刻的抑鬱怒罵。

  戰士握著戟,挺著矛,從血與火中磨練出來的骯髒面容上,眼神深處既有畏懼,但更多的則是擇人慾噬的兇悍與嗜血。

  “是否,太過了些。”

  殘破的披風被力牧拽了下來,一圈一圈纏繞在染血的臂膀上。

  他的槍與弓,在那一場慘烈的大戰中,都已崩折殆盡,只剩下一雙力有千鈞的赫赫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