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君折枝 作品

第81章 第81章

    捱打事小!

    讓將軍生氣事大啊!

    武子華看著遠處輕輕嘆了口氣,“這會告訴將軍,不告訴將軍都不好,總不能讓將軍趕到這邊來吧。”

    每個駐守的將領無詔都不得隨意離開,這也是為了以防他們私通謀反。

    可他家將軍那個脾性,別的事也就算了,但只要牽扯到小姐的事完全不管不顧,他真有可能直接從開平衛趕到這邊。以免他家將軍再次被人彈劾,武子華沉聲,“先別讓將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由我們說,要不然事情只會變得更糟,”他嘆了口氣,“回頭我先問問小姐,看她是怎麼想的。”

    不過沒等他找顧姣,那邊趙長璟就喊他了。

    武子華忙整頓了下自己的心情走了過去,“小姐,大人。”他站在兩人面前,低了頭。

    趙長璟嗯一聲後交待他,“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先帶著姣姣回去歇息。”

    武子華應是,正要帶著顧姣離開,又聽趙長璟像是洞悉他們的擔憂般與他說道:“顧將軍那邊,等回了京城,我會親自書信於他。”

    武子華鬆了口氣,又應了一聲,然後看向顧姣,“小姐,屬下先帶您回去歇息。”

    顧姣知道今晚發生這麼多事,四叔肯定有許多事要忙,與其留在他身邊讓他分神,還不如先回去。

    她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允,卻沒立刻動身,而是不捨地回看趙長璟。

    趙長璟也在看她,正想安慰她,卻先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痕,他的目光再次變得幽深起來,“去吧,等回去了讓弄琴給你處理下脖子上的傷口。”

    雖然只是一條細小的血痕,這會都已經結痂了,但趙長璟還是不放心。

    顧姣後知後覺伸手想往脖子上摸,被趙長璟抓住手,“別亂碰,回頭要是感染就不好了。”

    其實傷口不怎麼疼,這道傷是不小心劃到的,陳撫安到底不敢真的讓她死,裝樣子弄出來的一道傷口,也就看著唬人,不過看著四叔擔憂的眉眼,她也沒反駁,輕輕嗯了一聲,“我回去就找弄琴處理。”

    四周還有許多人等著,她沒再繼續耽擱下去,看著人小聲說,“那我先走了。”

    趙長璟輕輕嗯了一聲,又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我讓陳洵他們跟著你一起回去,等處理完事情,我就去找你。”

    顧姣點了點頭。

    想到剛才那個瘋子離開時她若隱若現聽到的話,又不禁皺眉,“四叔,他剛剛是不是說事情還沒結束?他不會還留了其他後手吧?”

    趙長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他心裡也在想這件事,不過據他對宗炎這麼多年的瞭解,宗炎說的遊戲沒結束,很可能是整場遊戲。他沒把這些事說與顧姣聽讓她擔心,而是溫聲安慰道:“我會讓人看著他的,”不等顧姣開口,他又跟人保證,“我也會讓人跟著我。”

    顧姣聽他保證稍鬆了口氣。

    她又和人說了句便由武子華等人陪著先離開了。

    目送顧姣離開的身影,趙長璟臉上的那點溫和一點點收斂起來,等到徹底看不到她了,他收回目光。

    “走吧。”

    他語氣淡淡跟身邊人交待,很快一群人就羈押著寧王和宋吉卿等人離開了宋府。

    ……

    這一晚對開封府的人而言實在是有些苦不堪言。

    宗炎完全就是一個肆意妄為的瘋子,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幾乎是人才到東邊救火,就又被告知西邊也有人家走水了,分身乏術還得應對百姓的哭罵和爭搶。

    還好。

    趙長璟這次帶來的人馬不少,他們又及時控制了開封府原本的守備軍。

    這些守備軍也都是聽命辦事,沒什麼話語權,在知道宋吉卿和儲暉相繼出事,趙長璟把控了整個開封后,哪還敢有別的心思?一個個恨不得將功補過,都不需要人吩咐,就提著傢伙去救火了。

    開封府的火到底是救了下來。

    各家各戶的損失,趙長璟也都派人去統計了下來,這次對他們而言是無妄之災,之後修補,自然是由公中支出。

    值得一提的是,拿著何丞錫找到的賬本,趙長璟不僅把名單上面在開封府的涉事人員全部抓捕歸案,還從宋家一位姨娘的口中知道了宋吉卿放錢的地方,誰能想到一個開封府的布政司從政幾年竟斂了幾千萬兩?這還不算他這些年為宗炎籠絡官員花出去的錢。

    當初燕仕林貪墨案找不到的那筆錢也在其中。

    除了宋吉卿之外的大部分官員也全部吐露了這些年他們跟寧王的合作。

    這其中許多人都沒有跟寧王直接接觸過,大多都是通過宋吉卿為寧王辦事,只有儲暉不同。儲暉是河南按察司,正正經經的三品大官,管著河南道的兵備,這次開封府的守備軍就是聽他吩咐,他知道大勢已去,自然不敢有絲毫隱瞞……

    天光漸漸露了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日火燒得太旺,今天倒有下雨的徵兆。

    天氣陰沉沉的,空氣很悶,讓人踹不過來氣,忙活了一整夜的曹書等人個個都疲憊不堪,回到官衙,知道趙長璟還沒回去,曹書與其餘人說了一聲拖著千斤重的兩條腿走了進去,在看到還秉燭擬信的趙長璟,他皺了皺眉,啞著嗓子問人,“您這是一晚上沒睡?”

    趙長璟看他一眼,嗯聲之後繼續低頭書寫,嘴裡隨口一句,“外面有粥和包子,餓了就去吃點。”

    是餓,也累。

    但更加不想動彈。

    四下無人,曹書索性沒形象的直接找了把椅子靠著,坐完又嫌不舒服,直接往地上一坐,他仰著頭閉著眼睛休息一會才開口,“我聽說那個瘋子走前跟你說遊戲還沒結束?他還想做什麼?難不成他以為陛下這次還會像上次那樣放過他?”

    他是為數不多知道多年前那樁舊事的人。

    永天二十年,先帝病重,臨死前,這位晚年昏庸的男人忽然重新變得清醒過來。

    那個時候,宮裡只有兩位皇子,一個就是當今天子,那時的睿王,一個就是寧王,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按理說無論是立嫡還是立長,都應該擇睿王為儲君。

    可偏偏孝賢太后,也就是當時的皇后十分偏愛這個與自己長得很像的小兒子,對睿王,倒也不能說不好,只是不夠那麼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