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58章 第 58 章



 鳳簫端了一大碗素面上來:“主子,快,長壽麵要趁熱吃。”


 林容揮手:“昨兒才是生辰,做什麼今兒早上吃長壽麵?”


 鳳簫一本正經:“就是昨兒沒吃,今兒才要補上,要不然,這一年都不會順心的。”


 這一年都不會順心?林容笑,不,是事事順心了。


 下午晌時,沉硯果來聽林容吩咐,手上拿著一疊清單,唸了一大通金銀首飾,咳嗽半晌道:“另賞絹帛萬匹,金幣千枚。”


 一面躬身回話,口裡的稱呼也變了:“君侯吩咐,命人將姑娘妥善送回江州,半月後便啟程。不知姑娘還缺什麼,有什麼別的吩咐沒有?”


 林容問:“不能早日啟程麼,半月後啟程,只怕到江州時,已經快過除夕了?”


 沉硯默了默道:“大姑奶奶同虞四奶奶還在,姑娘倘一時不見了,只怕叫人生疑。只怕要等著二位啟程回雍州,才好安排姑娘南下。姑娘不必擔心,江州已另備了一處宅院。”


 聽見這樣沉硯這樣說,林容又一時不安起來,要拖延半個月,只怕遲則生變,勉強笑笑:“多謝你了。翠禽、鳳簫,送沉管事!”


 如此,林容從那夜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陸慎,連話也沒有叫人傳過半句。林容晚膳後繞著湖邊散步,有時隔得遠遠地瞧見他從寢院出來,只冷冷地瞧她一眼,也並沒有半句話,彷彿當林容不存在一般。


 如此惴惴不安地過了半個月,又果見沉硯來回稟:“一應車轎均已備齊。姑娘收拾好細軟,明日一早便可以啟程了。奴才想著姑娘不耐顛簸,先行半日陸路,再在渡口由水路而下,十日便可到江州。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林容自然是大喜,謝過了沉硯,便忙著命幾個丫頭收拾金銀細軟,又把陸慎那日送來的禮單細細瞧了一遍,心裡咋舌:竟是崔十一原先妝匱的三倍還多,這輩子就算什麼也不幹,也能在江州富貴一生了。


 瞧著這樣的禮單,林容往日裡對陸慎的厭惡、怨恨頓時消散了一小半。財帛動人心,雖然陸慎這個人一身的毛病,勉強也能找出這一點優點來。自此橋歸橋,路歸路,倒也算拿得起,放得下。


 沉硯安置好養悟齋一應事宜,便往陸慎寢院而去,還未進院,便聞得一陣女子哀求啼哭之聲:“奴婢自知死罪,求君侯念奴婢服侍老太太、太太盡心的份兒上,賜奴婢一個全屍。”


 及進,沉硯這才瞧見,堂內跪著個婦人裝扮的女子,雖滿臉是淚仍舊跪得挺直。再近些,便見兩條拖出來的血跡,顯然已經受過刑了,這女子赫然便是杭卿。


 陸慎沉著臉,問:“你跟隨我多年,深知我脾氣秉性,我當初雖不喜那崔氏,卻也是你的主母。倘若無一二內情,你怎敢如此算計於她?”


 杭卿本在雍州侍奉老太太,誰知突被傳詔於此,心裡便大為不安,這樣的事,以君侯的性子,最恨欺瞞,倘若不知道便罷了,倘若有了懷疑,又哪裡可以隱瞞的呢?


 她顫顫地跪在那裡,想著太太的話,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垂頭道:“當初宣州的事,皆是奴婢一人所為,不幹旁人的事。是奴婢嫉恨夫人,這才叫人引著江州軍士犯事。夫人深居內宅,一應雜事皆是奴婢吩咐,又截了奏報,她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