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119. 第 119 章 叫你活得快活些




    林容搖搖頭:“太后的話,臣妾聽不大懂,何謂瞞著,何謂這幾日的事,何謂外頭逼上來。臣妾在陛下病榻前侍疾,許久不聞外事了。”



    太后這樣的性子,耐性也實在有限,特別是對林容,聞言冷笑一聲:“你不要在這兒跟我打啞謎,江州出了什麼事,太醫究竟有沒有來宣政殿給皇帝治病,這殿裡一日日運十幾車冰磚,大長公主調了京郊大營入城,這一樁樁一件件,旁人不知,哀家卻是一清二楚的。看在你是慎兒的中宮皇后的份兒上,同你商議罷了。便是你不認,咱們立刻進去,瞧瞧皇帝的病到底如何了?”



    林容倒似嚇住了一般,坐在那裡默默不語,好半晌嘆了口氣,一副極疲憊的神情,終是鬆了口:“太后要商議什麼事?我本不懂這些,不過依著陛下先前在江州時的吩咐罷了。”



    太后見林容這幅樣子,滿意地點頭:“皇帝一去,你亂了心神,可這身後事,也萬萬耽誤不得。如今哀家在、你在,安豐王也在,選出個人來,早定了儲位才是。定了儲君,皇帝這一脈也算有後了。”



    林容似乎才明白太后的意思來,遲疑著點點頭:“安豐王為近宗,這是再合適不過的,只有三子,不知選哪一個才好呢?”說著衝安豐王道:“聽聞王爺幼子尚只有五歲,不知可捨得?”



    陸晄本侍立在一旁,聞此言忙跪下磕頭:“皇后此言,臣萬死不敢當。這樣的大事,合該諸位大臣宗親商議才是,絕沒有臣置喙的道理。況且陛下洪福,病體自然能痊癒。”說著竟嗚嗚地哭起來,大有悲痛之感。



    太后稍有所感,也捂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可憐我的慎兒……”



    倒是林容坐在那裡,雖神情慼慼然,也有些突兀了,等二人哭了一會兒,她擺擺手:“我是婦道人家,不懂這些朝廷大事,只陛下吩咐過,一切聽憑大長公主做主,等明兒大長公主進了宮,再商議不遲。”



    太后、陸晄前來,也並不是真的同林容商議,不過是一探虛實罷了。這番話畢,林容便實沒有藉口攔著太后見陸慎了,命宮娥服侍著她進去偏殿,瞧見那具頗多腐爛的屍體,哭了好一通,這才叫人伺候著迴轉。



    末了遞給林容一封摺子,道:“安豐王不接你的話,這是他的為臣之道,可是論人選,他的第三子是再合適不過的,你瞧瞧吧!”



    林容假意應了,親送了太后出殿,這才拿著那摺子,慢悠悠往內間去。



    見阿昭正安安靜靜坐在榻上擺棋譜,她是不懂下棋的,也並沒有人教過她,只照著樣子擺出來好玩罷了,陸慎盤腿坐在一邊,手上把玩著一個青玉擺件,臉色已十分不好看了。林容立在阿昭身旁,見她小手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叮了一個紅疙瘩,打開匣子,替她抹了一點膏子,阿昭玩那棋子入了神兒,連頭也不轉一下。



    林容點點她額頭,笑:“倒是對這個有興致。”



    說罷往前一步,把那份摺子遞了過去,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不知安豐王三子,該選哪一個才好呢?”



    陸慎不答,把那青玉麒麟覆在小几上,稍稍抬頭,見林容遞了摺子過來,那手背上還留著一點碧澄澄的香膏沒有化開。



    他也不接那摺子,只握著那手,指腹不自覺的按揉。



    阿昭還在這裡,林容不像鬧出什麼動靜來,只沉著臉去擰他,不料陸慎倒吸一口冷氣,惹得啊昭湊著小腦袋過來問:“阿爹,你怎麼了?”



    陸慎不答,只望著林容幽幽道:“你對旁人都是心善心軟,只對我一個人鐵石心腸。”



    阿昭偏著腦袋,壓根聽不懂,更為迷惑了,撓撓頭:“阿爹?”



    到底是不想叫阿昭親眼瞧見兩人的齟齬,林容只淡淡抽回手來,到底沒有理會他那些酸言酸語,只當做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