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魅 作品

第134章 法王與桌子

    第一個項目是情歌對唱,參試順序靠抽籤決定。首先表演的是閻王和漣靳公子,二男面戴兔子面具,分別在舞臺兩端站好。

    魅羽在記憶中勾勒著二人的相貌。閻王看起來比漣靳大幾歲,當然實際年齡是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同是高挑修長的身材,沒有明顯的肚腩,二人倒是挺般配的一對兒。

    表演廳中光線轉暗,只有舞臺頂部的幾盞彩燈在閃爍。音樂聲響起,是種低沉但節奏鮮明的曲調。漣靳踏著節拍,先向舞臺中央邁了幾步,抬手指向舞臺另一端,用略微短促的吐字法唱到:

    “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要假裝,那晚只是喝醉。

    “我知,你心中,都是負罪,

    “害怕,被人看出曖昧。”

    魅羽偷偷咧了下嘴。反正戴著面具,不怕給人看見。

    這時漣靳停步,輪到閻王出場。

    “我承認,早已心領神會,

    “卻只能,選擇步步後退。

    “我心曾被撕碎,無人安慰,

    “害怕痴傻情思枉費。”

    魅羽扭頭看境初,他已經在拿手遮住眼睛了,估摸著再有東西給他塞住耳朵就好了。忍不住暗笑。

    這時二男在舞臺中央相遇。都側著身,肩膀挨肩膀,四目相對,目光中在冒火。

    “你的眼神,讓我夜不能寐。”

    “你的淺笑,讓我食不知味。”

    臉越貼越近,同唱:“這段情,到今日已難分錯對。”

    魅羽也不得不拿手捂住眼睛。漣靳公子和女人的緋聞,隔三差五就會出現在兜率天的媒體上。閻王離婚後,據說也有過多個女友。雖然參賽者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她敢打賭一旦決賽結束,六個人的身份就會被翻個底兒朝天。這倆人為了說明書也是豁出去了……

    第一組退臺,給觀眾們幾分鐘時間打分,總分要等到三組都演過才能顯示。魅羽估計得分不會太低。

    接下來是百石和他大哥。大概因為高維世界的歌曲六道中搜不到,所以沒有配樂,是清唱。二人戴著狼狗面具,在舞臺中央並排站好。瀚澤原本是個魁梧威嚴的男人,此刻頭微低,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像個未及笄的小丫頭。

    百石:“春綠阡陌河滿鴨,小丫來我家。”

    瀚澤:“哥哥捧出兩隻瓜,瓜藤連著花。”

    百石:“何時小丫坐轎來,我家變你家?”

    瀚澤:“待得青松遍山崖,彩雲做婚紗。”

    魅羽耳中聽這兩個大男人唱著如此稚氣的歌,心下一片黯然。百石的大哥應當比他大不少,高維人的壽命是六道人的幾倍,更不用說有修為的了。百石還未成年時,大哥估計早已離家,之後兄弟二人聚少離多。況且百石之前的二十幾年都潛伏在六道。兩人共同熟悉的歌曲,也只有兒時聽過的一些小調了。

    輪到魅羽和境初。二人一左一右在臺上站好,中間隔了丈餘。音樂聲響起,是那種節奏輕快的民俗曲調,讓魅羽又聞到特種部隊飯堂裡米飯、冬菇雞,和紅燒豆腐的味道。

    前奏結束,她鉚尖了嗓子,擠著眼睛唱道:“有一種痛,叫風箏離了風。跌跌,那個撞撞,飄落樹叢中。”

    唱完這兩句,腦中突然浮現出“痛風”二字,差點笑出聲,還好戴著面具。

    境初單手捧心,接著唱到:“有一種夢,叫千年做不醒。迷迷,那個糊糊,眨眼就一生。”

    二人唱到這裡,一齊原地轉了個圈。魅羽隨後側身,衝著境初的方向,做蘭花指。“對你的愛,是五月的風。隨你西,隨你東。”

    下一句輪到境初了,她記得歌詞應當是:“有你的夢,像漫步彩虹。我的心,你都懂。”

    結果見他身子僵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忘詞了。隨後便聽他唱道:“孩子的媽,我又忘買蔥。改放蒜,中不中?”

    魅羽噗嗤一聲噴了出來,臺下也是一片哄聲四起。心想這下完蛋了。

    唱完後由評委和觀眾們打分。沒過多久,舞臺後方的屏幕上便顯示出每個組的成績。第一組,9.7分。第二組,9.2分。第三組,9.3分。

    咦,魅羽心說,居然還不賴。雖然被閻王組領先了,但還是鬆了口氣。

    ******

    這第二個題目,照規定由觀眾們也就是內院會員們共同出,然後選出次數最多的那個。

    “相聲,還得是原創。”

    這下六個參賽者都傻眼了。要是說評書還好,魅羽能連說一天一夜。相聲這種東西,還是她去到空處天之後聽過那麼兩回。形式並不難把握,關鍵是說什麼好呢?

    “我不管,我做捧哏,”她衝境初說,“這我搞不來。”

    “我不舒服。”

    她聞言,轉頭細看。他的臉被面具遮住,但耳朵、脖子上都有冷汗,手捂著肚子。

    “怎麼,吃壞肚子了?”

    他搖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想了想,哦對了,景蕭好像這麼跟她說過,普通法門的修習,是靠自身內力的積累,一點點轉化。而境初修的這種天脈法門,因為是把天地之氣直接納入自身,是外來物,容易產生類似水土不服的反應。

    具體會是什麼反應,景蕭也不清楚。境初自己看樣子是知道的,但有外人再場,不方便說出來。之前在天蔭節上他剛接觸了新的天脈,看樣子修為要晉升了,只是這節骨眼兒選得!

    “有多疼?”她問。

    “跟生孩子一樣疼。”

    她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他生過孩子一樣。

    “所以,”他說,“耍嘴皮子的事就靠你了。”

    “你還能說話嗎?要不退賽吧。”

    “沒關係,還能支持一時半會兒。”

    “可我想不出來什麼好笑的事。”

    “不一定是事,也可以是個人。”他側頭想了會兒。“我看涅道就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你就按照他的原型來發揮。”

    “我編不出那麼多東西。”

    “別擔心,我引導你。”

    好在抽籤的結果是百石組先來,能多點兒時間給她考慮。

    只見百石二人垂頭喪氣地走到臺中央,站了半晌也沒吭聲。最後瀚澤嘆了口氣,說:“我過去的這些年,就是一個大笑話。”說完,便領著弟弟退場了。

    魅羽二人硬著頭皮走上臺。她目前有個模糊的構架,但具體說什麼,哪裡來得及細想?只能講到哪兒編到哪兒了。

    “今天要跟大家說的段子,叫《涅道法王與桌子》。”

    境初問:“這涅道法王是什麼人?”

    魅羽答:“關於涅道法王,詩云——遠看像瘟神,近看三瓣唇,開口龍虎嘯,抬手摘星辰。”

    “聽著不錯。不過為何是三瓣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