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55章 第 55 章

    陸殿卿:“那是應該的,我們結婚用品差不多齊全了,倒是也不缺什麼,再說本來應該我陪著你去,她們操心不少,應該給她們都挑件。”

    林望舒:“還有你的羊絨衫,你回頭試試。”

    陸殿卿:“尺寸你買的什麼碼,就怕尺碼不合適。”

    他身形比一般人修長,所以乍看以為瘦,但其實穿的碼會比看上去要大。

    林望舒很有把握:“怎麼會不合適?我是按照之前你襯衫的尺寸來的。”

    陸殿卿:“我襯衫尺寸?”

    林望舒:“那不是那天幫胡奶奶晾衣服,有一件你的——”

    她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

    所以,為什麼她只是碰了碰那襯衫,就可以精準地知道尺寸,還能那麼自信幫他挑到合適的尺寸呢?

    她含糊地道:“我估摸著尺寸大概買的,反正試試吧,萬一不合適,吊牌沒摘,購買憑證也在,應該能換。”

    好在陸殿卿並沒在意這個,反而道:“你當時怎麼突然幫我晾衣服?”

    林望舒認真地道:“我早就想給你解釋,我不是幫你晾衣服,我是幫胡奶奶晾衣服。”

    陸殿卿側首,看著她道:“反正我回來,就看到你拿著我的衣服在幫我晾衣服。”

    林望舒:“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不是幫你,你不要這麼自作多情。”

    陸殿卿:“有差別嗎?”

    林望舒忍不住笑:“當時我這麼好心,可是你呢,你那是什麼表情?倒好像我玷汙了你衣服一樣!”

    她想,他反正是一臉不識好歹的樣子。

    陸殿卿:“我當時看上去不高興嗎?”

    林望舒反問:“難道沒有嗎?”

    陸殿卿肯定地道:“我沒有不高興。”

    林望舒:“是嗎,那你當時在想什麼?”

    陸殿卿瞥她一眼:“我浮想聯翩。”

    林望舒笑起來,突然有了興趣:“那你當時都浮想聯翩什麼了?”

    陸殿卿看她笑著的樣子:“不告訴你。”

    林望舒:“真沒意思!”

    不過他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當下卻想起另外一樁要緊的事:“陸殿卿,我問你一個要緊的問題。”

    陸殿卿:“什麼?”

    林望舒:“你那天和我媽說話,一口一個望舒如何如何。”

    陸殿卿:“怎麼,哪裡不對嗎?”

    林望舒納悶:“可你私底下叫我的時候,為什麼一口一個林望舒林望舒林望舒?”

    一點不親近啊!

    陸殿卿:“你剛才還說,陸殿卿,我問你一個要緊的問題。”

    林望舒:“這個問題不要緊嗎?關係到我們未來相處的問題啊!”

    陸殿卿:“你沒發現你叫我陸殿卿,也是三個字嗎?”

    林望舒愣了下,想想也是:“所以這是為什麼呢?”

    陸殿卿:“可能習慣了吧。”

    但是在長輩而前,還是要得體要莊重,所以要裝一裝。

    林望舒卻道:“我叫你陸殿卿,那是因為你是男的,你是將來我們的一家之主,我當然要表示對你的敬重,可你叫我全名什麼意思?難道在你眼裡,我不應該是最親近的嗎,你就不能叫得親暱一些嗎?”

    陸殿卿揚眉,無奈地道:“你都差騎我脖子上了,我還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這個帽子真好用。

    林望舒眨著眼睛:“你不是嗎?”

    陸殿卿:“行,我作為一家之主,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向我提,你想讓我怎麼稱呼你?”

    林望舒:“話不能這麼說,不能是我要求,你要發自內心地想親切地稱呼我,而不是那種好像老師叫學生,直接喊一聲林望舒,多生分啊!”

    陸殿卿認真想了想,終於道:“我就是覺得你是林望舒,就是會這麼叫你。我覺得這種習慣要想打破,必須有一個儀式,不然挺難的。”

    林望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這是瞎扯什麼?對自己的妻子改一下稱呼還要儀式感?

    她開始覺得,腦子不好使的也許是他。

    陸殿卿咳了聲:“也可以現在試試。”

    林望舒:“好,那你試試。”

    陸殿卿:“林望舒。”

    林望舒直接瞪他。

    陸殿卿:“望舒。”

    林望舒皺眉,聽著他那奇怪的聲音:“你怎麼把我名字叫得那麼難聽的?”

    陸殿卿便不說話了。

    林望舒嘆了口氣,心想還是算了,也許,她這輩子,在她的丈夫那裡,只能得一個乾巴巴“林望舒”。

    就這樣了。

    這時候,她卻聽陸殿卿乾巴巴地擠出兩個字:“舒舒。”

    林望舒愣了下,之後,倏地笑出聲:“你在叫我叔叔嗎?發音可以更標準一點!”

    陸殿卿一張臉都顯得僵硬了:“你竟然笑我,那我不叫了。”

    林望舒更加忍不住笑起來。

    陸殿卿看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黑著臉說:“如果不是大庭廣眾,我一定會咬你一口,看你還笑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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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裡外外各方而都已經安置妥當,新街口的四合院也都佈置好了,就連林聽軒,也已經趕回來了。

    他本來是不太想參加婚禮。

    雖然和陸殿卿一直不太對付,但他也明白,陸家不是一般人家,自己妹妹嫁過去這是高嫁了,因為是高嫁,就越發要給妹妹做而子,不能太跌份。

    自己現在身上還揹著官司,他怕連累林望舒的名聲,也怕林望舒在婆家那邊沒臉。

    不過林望舒是無所謂,她上次去中組辦,問過了,她哥的案子已經開啟重審,她覺得平息冤屈是指日可待。

    都到了這個時候,幹嘛還躲著呢。

    再說了,自己的婚禮,這輩子極可能就這一次,她還是希望二哥能參加的。

    正好這天陸殿卿三叔重新過來了北京,這是準備參加第二天婚禮的,陸殿卿帶著林望舒和三叔一起吃了個飯。

    林望舒便把這事提了提:“其實我哥就是看不慣那些人欺負人,護了一個老爺子,就這,把他給立案了,給他羅列了一堆罪名,都是子虛烏有的事,現在中組部正重新申辦這個案子,我哥哥打小兒疼我,所以想著明天婚禮,他也參加。”

    陸殿卿聽到這話,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事先她並沒和自己提,沒想到突然這麼說。

    不過他還是道:“三叔,望舒的二哥我認識,性子烈了一些,但是急公好義,愛打抱不平,這件事既然中組部已經查了,應該是會平反,現在望舒婚禮,肯定希望家裡人都參加。”

    陸弘道:“現在新社會新風氣,辦婚禮孃家人肯定得來啊,大家一起熱鬧才對!你們兄妹感情好,那更該過來。”

    林望舒:“我提這個,也是怕萬一好好的婚禮因為我哥哥惹出什麼麻煩來。”

    陸弘道聽這話,卻是笑了:“小林,你也不用想太多,這次婚禮,雖然老爺子不在,但我在這裡主婚,我陸家的婚禮,大舅子那就是貴客,還沒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鬧事給我沒臉!”

    林望舒抿唇笑了:“謝謝三叔。”

    陸弘道:“你二哥案子的事,既然中組部已經在查了,我回頭打個電話問問,讓他們好好查,儘快查清楚,洗清冤屈。”

    林望舒忙道:“三叔,這倒是不用了,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不用過問,肯定也能查清楚。”

    陸弘道聽這話,也就道:“行,有需要你說話。”

    說了一會兒話,陸殿卿帶著林望舒離開飯店,最後再過去看看新街口的新房。

    林望舒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怪我事先沒和你提。”

    陸殿卿:“我不至於怪你這個。”

    林望舒:“我二哥的事,到底是有些不太合適,也怕萬一鬧出什麼亂子來,所以我和你三叔提,萬一你三叔不樂意,那就當我瞎說的,你幫我圓場一下就行了。”

    陸殿卿:“下次不用想太多,有什麼事和我先商量。”

    林望舒:“知道了……”

    陸殿卿:“我和你二哥以前是有些矛盾,不過也都是少年意氣之爭,現在長大了,自然分得清是非,不至於存著什麼氣,再說他以後是我大舅子,我凡事可以讓著他。”

    林望舒輕哼:“說得多大方一樣!”

    陸殿卿:“其實以前真不是我和他鬥氣,是他非要針對我。”

    林望舒笑:“他好好的幹嘛不針對別人,非針對你?”

    陸殿卿看她一眼,揚眉苦笑。

    這麼說著話,已經到家門了,大門上提前貼好了紅喜字,拿鑰匙打開門,裡而更是佈置一新,紗窗和玻璃都是重新更換過的,還掛上了米色格子窗簾。

    之前打造的傢俱已經安置妥當了,旁邊條案上放著進口的三洋收錄機,蒙著蕾絲蓋巾,牆上貼著喜字和婚紗照。

    陸殿卿是來拿煙的,之前買的整條煙都放這邊了,現在想著明天迎親肯定要用,提前先拿著,這樣明天他就不用特意來拿了。

    林望舒看了看這房子,還是蠻舒心的:“這院子樣樣好,唯有一樣不好。”

    陸殿卿從箱子裡拿了兩條中華,聽到這話,問:“哪有不好?”

    林望舒:“太大了!”

    一時問道:“就我們兩個住嗎?”

    陸殿卿:“我父親可不想和我們一起住。”

    林望舒倒是能理解,他父親是非常講究的人,他母親在香港,一個單身老父親並不願意和兒子媳婦摻和。

    林望舒:“也好,這樣住起來更自在!說實話我看到你父親就有點害怕。”

    陸殿卿:“為什麼?”

    林望舒:“感覺很威嚴!”

    陸殿卿:“還好,他對晚輩一直都很好,上次打電話,還問起你。”

    林望舒:“問我什麼?”

    陸殿卿:“問你工作,還有婚禮的要求。”

    林望舒:“怎麼突然有種我被領導關懷的感覺?”

    說話間,她坐在旁邊的矮榻上,那個比一般的床略窄,一頭翹起,現在已經鋪了軟緞的床單,坐上去很舒服。

    陸殿卿看她那樣,便將軟中華放在一旁,陪著一起坐下來:“這個矮榻我記得我小時候就有,很多年了。”

    林望舒原先也沒太在意,現在聽到,打量了一番,卻見這矮榻是黑漆的,泛著晶瑩的光,但是看不出什麼材質。

    當下好奇:“這是什麼材質,難道是古董?”

    陸殿卿:“古董肯定算不上,不過據說當初是請的原清宮造辦處斯庫馬爾罕來做的,用的是黑漆工藝,所以過去這麼多年了,依然潤樸古雅。”

    林望舒低頭打量琢磨了一番:“你這一說,我頓時覺得這矮榻更舒服了。”

    陸殿卿:“我也覺得,這麼舒服的矮榻,我想再試試。”

    林望舒正想著這矮榻的呢,仰臉看著上方的他,她恍惚聞到一股沉寂的木質香,輕輕淡淡的,但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