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歡 作品

第13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

    容灼對著人又是摟又是捏,像遇到了好玩的事情,好奇又新鮮。

    於景渡沉著臉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目光,容灼這才老實了。

    “我沒有別的心思!”容灼忙朝他解釋,“而且我不喜歡男人,你知道的。”

    “你恨不得每日都要說一遍,我當然知道。”於景渡語氣有些不快。

    容灼一笑,走到一旁坐下,“我覺得這法子不是很管用,而且我要是真相信了自己喜歡你,那不就麻煩了嗎?”他可沒這種把自己掰彎的愛好。

    “你整日裝著沉溺酒色,也沒見你真的沉溺過。”於景渡道。

    “好像也有點道理。”容灼很快又被他說服了。

    他既然可以裝紈絝,自然可以裝別的。

    他覺得先前旁人從他身上看出了漏洞,多半就是因為他演技太差。

    若是這些日子他好好練習練習,說不定就能瞞天過海了。

    “那我要不再試試?”容灼說罷又要朝於景渡身邊湊。

    於景渡卻伸手在他身上一抵,迫使對方和自己保持了一臂的距離,“不急,這些事情,我可以慢慢教你。”

    “行!”容灼聞言頓時有了衝勁兒。

    他想“青石”在花樓這麼多年,估計沒少面對那些自己討厭的人。

    而在假裝喜歡別人這件事情上,“青石”應該是很有發言權的。

    當日容灼匆忙洗漱完,又吃了早飯,便拿著紙筆做好了準備聽於景渡給他“上課”。

    於景渡這會兒有些騎虎難下。

    他答應教容灼,根本就是隨口一說。

    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是沒法教的,只能親自實踐。

    可小紈絝又不喜歡男人,他們沒法實踐。

    不對,就算小紈絝喜歡男人,他們也不能來真的,他又不是真的小倌兒。

    於景渡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和容灼混在一起久了,腦子都有點不好使了。

    可他若是不教,對方說不定又要去找什麼青玉。

    屆時這小糊塗蛋還不知道讓人佔多少便宜呢!

    於景渡想到容灼早晨對他那摟摟抱抱的樣子,心中不由又生出了些許煩躁。

    “青石,你臉好紅!”容灼開口道。

    於景渡輕咳了一聲,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灌下,這才坐下。

    “首先……”於景渡看向容灼,對上少年那雙求知若渴的眸子,心中不由一動。

    “首先……”容灼在紙上落筆,“然後呢?”

    於景渡盯著他看了半晌,這才開口道:“你越是想讓人相信一件事情,就越是不能反覆強調。有些事情說得越多,反倒顯得越心虛,越不可信。”

    他這架勢不像是在教容灼怎麼瞞天過海,倒像是在教他為人處世的學問。

    “有道理有道理!”容灼忙道:“說多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對吧?”

    “嗯。”於景渡頓了頓,反客為主地問道:“那你覺得怎麼樣會顯得更可信呢?”

    容灼想了想,“用實際行動證明?”

    “怎麼用實際行動?”於景渡又問。

    “不是要真聽真看真感受嗎?”容灼舉一反三道:“就像昨晚那樣,你跟我睡一張床,我與你朝夕相處不分彼此,這樣日子久了習慣成自然,我看起來就會真的像一個沉溺酒色之人一般。”

    於景渡:……

    這小紈絝倒是真豁得出去。

    “對,就該這樣!”容灼一拍桌子,自作聰明地道:“之前我還是太收著了,徒有紈絝的表,沒有紈絝的裡,所以他們看著我便不大相信。”

    容灼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不等於景渡開口,他倒是先把自己說服了。

    反正如今他都住在尋歡樓裡了,倒不如一口氣把戲做足。

    “青石,我說的對嗎?”容灼還不忘虛心朝他問道。

    於景渡挑了挑眉,顯然也有點接不住話了。

    容灼對於這件事情的執念,顯然比他想象中還要深。

    少年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個紈絝裝到底,且還做好了準備將他拉到一條船上。

    有了章程之後,容灼便回了趟家。

    他原是想回去收拾點行頭帶到尋歡樓,以便在那裡長住。

    可沒想到一進容府大門,就被容父堵在了院子裡。

    這幾日他忙著操心別的事情,倒是將他這個爹給忘了。

    “爹。”容灼規規矩矩朝容父行了個禮。

    “還知道回來?”容父語氣不善,目光落在了他懷裡抱著的兩冊書上,“還算知道點分寸,出去瞎混沒忘了讀書。”

    他說著就去拿容灼懷裡的書,容灼手一滑沒搶過,書便到了容父手裡。

    那是於景渡一早送他的圖冊,容灼雖不大稀罕,但念及在這個世界生活,以後的消遣也就只能是這種圖冊了,便隨手拿了回來,想著先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誰曾想能被容父給撞了個正著!

    “混賬!哪裡弄來的這些汙糟東西?”容父看到圖冊的內容之後,臉色當即就變了。

    “爹……”容灼尷尬一笑,“我都十八了,也到了該看這個的年紀了,這種事情我自己不學,您早晚不也得想法子教我嗎?總不能讓我將來兩眼一抹黑的成親吧?”

    “你……”容父被他一句話噎住,卻又無從反駁。

    本朝規矩,一般男子成年後家中父兄便會在這些事情上有所教導。

    但一來容灼雖十八了,卻看著稚氣未脫,容父便下意識還將他當成孩子對待,二來容父並不急著讓容灼成婚,是以在這些事情上並未教導過。

    但他自己也是男子,知道到了容灼這個年紀的少年,對這些事情好奇是正常的。

    更何況他家這個逆子連花樓都逛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看這些東西還有什麼稀奇的?

    “沒出息!”容父怒斥了一句,將手裡的圖冊又扔到了他懷裡,“回去把東西放下,來我書房一趟。”

    “是。”容灼忙乖順地應了,抱著懷裡的圖冊一溜小跑回了小院。

    金豆子一見他回來忙高興地迎了上來,在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東西之後,表情很是複雜。

    “先借你看看吧,我暫時用不著。”容灼大方地將圖冊給了金豆子,“我換身衣服去找我爹一趟,你幫我收拾幾身衣裳,再準備點銀子。”

    “公子您這是要做什麼?”金豆子不解道。

    “我出去住幾天。”容灼一邊換了身素淨些的衣服,一邊又朝金豆子問道:“我爹這幾日沒念叨我吧?”

    金豆子道:“老爺這些天似乎挺忙的,都沒顧上問公子的事情。”

    容灼這才鬆了口氣,但心中依舊不免忐忑,怕自己會再挨一頓揍。

    “你去書房外頭聽著點,我爹要是打我我就叫,你聽到我叫就去後院叫我娘來救我。”容灼道。

    “行!”金豆子聞言忙應了,而後跟著容灼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內,容父立在窗邊,看上去有些嚴肅。

    容灼進去後略一猶豫,直接撩起衣袍主動跪下了。

    “你這是幹什麼?”容父一臉不解。

    “啊……爹您讓我過來,不是要打我嗎?”容灼問道。

    容父快被他氣笑了,揮了揮手示意他起來。

    “昨日去詩會了?”容父問道。

    “嗯。”

    “沒發生什麼事情吧?”容父又問。

    “沒有。”

    “也好。”容父點了點頭,而後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自幼懂事,沒讓為父操過什麼心。這些日子為父也想了很多,有些事你若是想清楚了,便依著自己的想法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