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歡 作品

第67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

    於景渡沉默良久, 心中百轉千回。

    但最終,他還是收斂了心神,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都暫且壓了下去。

    因為無論此時此刻的容灼待他是何種心思, 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這麼一想,眼下他那些念頭反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在容灼對情愛一事尚且懵懂之時, 他需要更多的耐心,來等著對方看清自己。否則無論他今日多麼地巧舌如簧,將來一旦容灼回過味兒來,他都很難收場。

    “你是怕我介意嗎?”於景渡問他。

    容灼沉默了許久, “你介意嗎?”

    “我問你,如果是你幫我上藥的時候我這樣了,你會介意嗎?”

    “我……”容灼想了想,“你會這樣嗎?”

    於景渡心道, 我可太會這樣了。

    他不止會這樣,還不止一次這樣呢!

    但他拿不準容灼今日是因何緣故如此。

    是真的對他心有雜念, 還是少年人火氣盛?

    念及此, 於景渡道:“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我不會介意, 也不會笑話你。”

    毛毯底下的少年動了動, 但依舊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你要不要聽一聽我的糗事?”於景渡問他。

    毛毯下的容灼腦袋微微一歪,似乎是看向了他的方向。

    “我有一次和一個朋友一起沐浴, 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於景渡道:“我當時也很害怕, 怕我那個朋友覺得我齷齪,或者會因此疏遠我。”

    “後來呢?”容灼問他。

    “後來我掩藏得極好,沒敢讓他發現。”

    “可是你發現我了。”容灼沮喪道。

    “發現就發現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景渡又道:“我不會拿這件事情揶揄你, 也不會因此疏遠你, 更不會把你往不好的事情上想,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容灼在毛毯底下翻了個身,似乎還是有點糾結。

    於景渡見狀,又道:“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再決定要不要繼續鬧彆扭。”

    “什麼秘密?”容灼問他。

    “你得把腦袋露出來,我才會告訴你。”

    容灼猶豫了好一會兒,總算將腦袋從毛毯裡頭鑽了出來。

    他也不知是害羞,還是憋得,一張臉比方才更紅了幾分。

    於景渡伸手幫他理了理亂掉的額髮,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大自在。

    “先說好了,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也不許生我的氣。”於景渡道。

    容灼點了點頭,長睫下的眸子好奇地盯著他,似乎對他這秘密很感興趣。

    “我們離開京城的第一個晚上,那個時候我們還沒分床睡。”於景渡道。

    容灼聽他提起那天晚上,心中猛地一跳,以為他要跟自己算舊賬。

    卻見於景渡目光微閃,聲音不大自在地道:“那天我抱著你,你有點不老實,後來……我也像你方才這樣了。”他一直懷疑容灼是知道那晚的事情的,但真要親口說出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微妙,“所以男人都會這樣,並不稀奇,也不用不好意思。”

    “啊?”容灼一臉震驚,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於景渡說他也那樣了,所以……

    所以對方不是因為覺察到了他的反應才避開自己!

    驟然想通了此節後,容灼只覺心情豁然開朗。

    原來於景渡那晚並不是因為介意他的反應才躲開,而是怕他察覺自己的異樣。

    虧他還為了這個和於景渡疏遠了這麼久,沒想到竟是他想岔了。

    容灼只顧著高興,全然沒顧上去思考於景渡為何會像他一樣。

    而於景渡見他眼帶笑意,只當他是幸災樂禍。

    “這樣咱們就算扯平了。”於景渡道:“我不介意你,你也別介意我,好不好?”

    容灼點了點頭,心中的沮喪一掃而空,忍不住抱著毛毯笑了起來。

    他心想,於景渡還以為他們是一比一平了呢,可惜對方不知道他是二比一領先了。

    可憐容灼也不知道,於景渡先前口中所說的那個一起沐浴的朋友,其實就是他自己。

    真要細究起來,於景渡可領先了他不知道多少!

    於景渡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伸手作勢去扯毛毯,“讓我看看好了沒?”

    “別!”容灼求饒道,“別欺負我,我過一會兒就好了。”

    於景渡抬手在他臉頰上一捏,“下回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能胡鬧了。”

    “嗯。”容灼乖乖點了點頭,“你說你在你朋友面前也這樣,你是在很多朋友面前都這樣嗎?”

    於景渡險些被他氣笑了,“我看起來像是火氣很旺的樣子嗎?”

    “嘿嘿。”容灼一笑,“我在別人面前也沒這樣過,可能是在你面前太放鬆了?”

    “或許吧。”於景渡意味深長地道:“也說不定是因為你對我有點想法。”

    他這話帶著點玩笑的語氣,容灼聽了也沒往心裡去,笑道:“難不成你對你那個朋友也有點想法?”

    於景渡一聽,小紈絝這是要跟他說私房話。

    於是他擺出一副挺認真地模樣,思忖了片刻,才認真道:“可能真的有點。”

    容灼一怔,“你朋友是個男子吧?”

    “怎麼?”於景渡一挑眉,“從前我是青石的時候,你不是也以為我喜歡的是男子嗎?”

    “這倒是。”容灼道:“可是我不知道你也是……”

    “你會介意?”於景渡問他。

    容灼忙搖頭,“你是青石的時候我都不介意,現在自然也不介意。”

    不等於景渡高興,便聞容灼又道:“反正不是我就行。”

    於景渡目光一黯,卻沒問他為什麼。

    因為他知道對方的答案,當初他做周豐的小廝時,就被容灼用那個答案拒絕過一次。

    容灼說自己不是斷袖,所以要趁早絕了他的心思。

    同樣的拒絕,他可不想聽第二遍。

    “殿下。”容灼窩在毛毯裡,好奇地看著他,“能跟我說說你這個朋友嗎?”

    “怎麼?”於景渡笑著看他,“你想認識他?”

    “我好奇啊。”容灼道:“你跟我說說吧。”

    於景渡想想,認真答道:“他很真誠,很慷慨,很善良,很聰明,也很漂亮。”

    “多漂亮?”容灼問。

    “跟你差不多吧。”於景渡道。

    容灼點了點頭,心道宴王殿下是個顏控啊。

    “認識他之前,我對自己的人生沒有太多的奢望,只想著把該報的仇報了,別的都無所謂。”於景渡道:“但是認識他之後,我就想要活得更好一些,這樣才能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