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歡 作品

第84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

    宴王接管了大營,正是用人之際,只要他好好表現,路絕對會越走越寬。

    而剩下的其他人,在失去了張平的慫恿和郭振邦這根主心骨之後,自然也不會再生出什麼反心。尤其魯盛,他先前上山的時候,大當家已經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他對丁伯連自然是全力配合。

    畢竟,能好好活著,誰想作死呢?

    至於營中的士兵就更不必擔心了。

    他們還有幾個月的軍餉沒領,再加上知道法不責眾的道理,目前他們反倒是最好安排的人。只要將領們老老實實投誠,他們自然是要聽命令行事,領誰的軍餉不是領呢?

    為朝廷踏踏實實賣命,至少不用擔心糧餉會斷。

    那幾日喝稀粥的日子,他們可不想再過一遍了。

    “郭將軍。”黎鋒最後看向郭振邦,“勞煩你同我走一趟吧。”

    “宴王殿下……”郭振邦還想開口,黎鋒卻打斷了他,“你畢竟是一營主帥,總得去朝陛下有個交代。旁人的事情我能做主,你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郭振邦大概也早就料到了這結局,但聞言還是忍不住面色慘白。

    黎鋒沒給他繼續發作的機會,示意親隨直接將他帶走了。

    至此,私兵營的兵符順利落到了於景渡手裡。

    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劉副將會配合於景渡的人,將私兵營重新整合,在各級將領中安插進自己人,這樣就徹底不必再擔心將來有異動了。

    眾人從營房中離開時,才發覺張平竟沒有死。

    他不僅沒有死,也沒有受特別重的傷,只是在一側臉頰上,被人用匕首劃了個x,傷口很深,屬於癒合後一定會留下傷疤的那種。

    杜興等人一見他還活著,心中那塊本就要落地的石頭,這回是踏踏實實落地了。

    宴王的人對張平都能手下留情,對他們定然會更為寬容,想來也不必擔心事後再找他們算賬一事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沒殺了張平,而是隻在他臉上刻了兩刀。”從私兵營出來之後,於景渡朝容灼道。

    容灼正忍不住想問他,見他主動解惑,忙擺出了一副不大感興趣的模樣,但耳朵卻一直仔細聽著,想知道於景渡為何會如此。

    “不殺他,是要將他交給……陛下。他畢竟曾經是戍北軍的人,作為曾經的同袍,我留著他才能避嫌。”於景渡道:“至於那個x,是邊軍對待叛徒的規矩。常將軍為人並不狠戾,所以對待叛徒不大會讓我們用那種挑斷手腳筋或者一刀捅死的法子,而是在臉上刻上x,這樣只要他們活著,背叛的恥辱就永遠抹不掉。”

    “那你怎麼不……”容灼下意識開口,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沒和好呢。

    於景渡被他這副彆彆扭扭的樣子逗得眼底滿是笑意,主動解釋道:“想問我為什麼不給郭振邦劃個x是吧?”

    他說著故意頓了頓,“等出了私兵營再劃,否則當著杜興他們的面這麼做,有點太不尊重人了。”

    實際上,於景渡這麼做還有點別的心思。

    他這趟出來辦差,事情做得還算漂亮,但他並不想讓皇帝挑不出錯來。

    朝張平和郭振邦動私刑,就是他故意留出的錯處,好等著人來抓。

    待兩人被帶到京城時,滿朝文武都能看到他們那張臉,屆時得知是於景渡所為,定然要說幾句不好聽的,保不齊還要上幾道摺子參宴王殿下不尊法度,濫用私刑。

    皇帝這人護犢子,沒人挑錯的時候他自己會挑,一旦旁人開始挑理,他反倒會向著於景渡。

    “你為什麼要親自動手?”容灼問他。

    於景渡聞言目光一滯,朝他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做這種事情?”

    他這話問得太理所當然,像是默認了容灼可以做主他的事情似的,語氣像極了懼內的人在徵求另一半的意見,容灼聽了之後便忍不住有些臉紅。

    “我又不會管你。”容灼別開視線道。

    “可我想聽你的。”於景渡說著輕輕扯了一下容灼的衣袖。

    兩人如今騎在馬上呢,於景渡這麼拉拉扯扯的屬實很引人注目。但因著黎鋒的安排,跟在於景渡和容灼前後的都是他們自己的人,所以於景渡絲毫沒打算避諱。

    容灼並不知他這些安排,被他一拉扯頓時緊張不已,生怕被人看出來什麼。

    於景渡不敢使勁兒逗他,收斂了不少,一路上都老老實實的。

    直到兩人回到住處之後,他才朝容灼解釋。

    “從前在戍北軍中習慣了。”於景渡道,“在軍中立足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得時不時讓人看到你的鋒利才行,而且我也希望私兵營這幫人能先記住我,萬一將來……”

    容灼聞言一怔,“將來什麼?”

    “放心,我可沒有太子那樣的心思。”於景渡道:“我說的是萬一將來我沒能坐上那個位置,多半還是要被放出京帶個兵什麼的。北江雖好,但太冷了,不比豫州這麼清閒。”

    他倒是不怕冷,在北江待一輩子也無妨。

    但容灼不行,到了那種地方他肯定受不了。

    容灼並不知他這些心思,只聽他說將來沒能坐上那個位置,便以為他是在擔心什麼,忙道:“太子都到了這一步,還能有什麼萬一?”

    雖然這一世他們經歷的很多事情都變了,太子比原書裡早一年多就被皇帝厭棄了,但一切卻還在正軌上,容灼覺得於景渡做皇帝是遲早的事情。但話雖這麼說,如今他待對方的心思到底不同以往,聽於景渡說這個萬一,他多少還是有點擔心。

    “放心,我會很小心,絕不會冒險讓你擔心。”於景渡道。

    容灼耳尖一紅,嘴上卻不饒人,“我沒擔心你!”

    “嗯,你沒擔心。”於景渡順著他的話道。

    容灼被他這副一臉縱容的樣子惹得氣都生不起來,只能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