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歡 作品

第119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

    這一路,五皇子什麼都沒說。

    但有了他陪著,無論是巡查的禁軍還是宮門口的護衛,都沒再朝容灼詢問什麼。

    “多謝殿下。”容灼立在宮門口朝他略一頷首。

    五皇子也微微朝他頷首回了一禮,而後便轉身走了。

    “東家!”這時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上前朝容灼行了一禮。

    容灼一抬眼,見這人竟是邢衝,忙跟著他上了停在不遠處的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容灼才將大氅敞開。

    窩在他懷裡的八皇子探出一顆小腦袋,有些無措地望著容灼。

    “不怕,咱們已經出宮了。”容灼安撫道。

    八皇子趴在容灼懷裡,小聲問道:“我孃親呢?”

    八皇子雖然年幼,但很是聰慧,想來是從成嬪的舉動中猜出了什麼。

    小傢伙未必能理解即將發生的事情,但他能從大人的神情和狀態中感受到某些負面的情緒,因此這會兒他才會如此不安。

    容灼一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你孃親在宮裡,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成嬪口中所說的殉葬一事,只是猜測,如今皇帝到底能不能挺過去都不好說。

    但在容灼看來,只要於景渡還活著,一切便都有轉機。

    馬車一路不停駛出了京城。

    容灼原以為邢衝會帶自己去江府,沒想到馬車最後卻停在了清音寺的山腳下。

    “是江少卿吩咐的嗎?”容灼問邢衝。

    “是無雲師父的意思。”邢衝道。

    容灼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無雲師父的用意,宮中出了變故,如今江府也不安全。

    而清音寺裡因為住著無雲師父,哪怕有人篡位成了新帝,也不可能不給這位六叔面子。

    這麼說來,清音寺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況且,山腳下這驛館中,都是於景渡的人。

    哪怕將來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一旦山下有異動,就會有人第一時間去山上報信。屆時後山那麼大的地方,容灼找個山洞往裡一躲,只怕一時半會兒也沒人能找到他。

    “東家,將八殿下先交給我吧。”邢衝道。

    容灼聞言便將八皇子交給了邢衝,這山路雖然不算陡峭,但以他的體力,抱著八皇子爬山還是有點吃力,萬一不小心把小傢伙磕碰了就不好了。

    容灼隨著邢衝上了山,由於這會兒天色已晚,山上並沒有香客。

    待眾人進了清音寺,便有僧人引著他們去了後院,將容灼和八皇子安置在了客房中。

    不多時,邢衝又去弄了些齋飯過來。

    容灼先是喂八皇子吃了些東西,這才顧得上自己。

    八皇子吃飽了飯便有些犯困,容灼弄了些熱水幫他洗漱了一番。

    小傢伙也不用人哄,自己鑽到被窩裡就睡了。

    “寺中有不少咱們的夥計,東家見了人便能認出來。”邢衝道:“晚些時候江少卿會來見東家,京城那邊也有人盯著,有任何變故,都會有人來報信的。”

    容灼點了點頭,這會兒才顧得上稍稍歇了口氣。

    “我在宮裡時,雙喜公公告訴我邊關來了急報,說太子殿下……說他……”容灼儘管已經覺察出這急報有問題,但提起時情緒依舊有些不穩,“說太子殿下殉國了,陛下聽到噩耗就犯了急病。”

    “急報是假的。”邢衝道。

    “我也不相信,只是……”

    “東家,殿下若是出事,一定會有人趕在急報進京前先將消息傳給我們。”邢衝道:“殿下先前早已替東家籌謀好了退路,一旦他出事我等便會依著殿下的計劃安頓東家。既然邢某沒有接到消息,便說明急報不是邊關傳來的。”

    容灼聞言不由一怔,他從前並不知道於景渡竟還為他籌謀過這些。

    “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容灼鬆了口氣的同時,眼圈也跟著紅了,“可是邊關的急報竟然做得了假嗎?”

    “作假並不難,只是平日裡沒人有這個膽子,也沒必要在這上頭作假。”邢衝道:“但此番若背後之人打的是陛下的主意,這麼做就不奇怪了。”

    皇帝一旦病倒,便沒人再顧得上那軍報是真是假了。

    等回頭邊關真正的消息傳來時,一切已成定局。

    “他們就不怕出紕漏嗎?”容灼問。

    “富貴險中求,歷來謀朝篡位的人,矯詔的不在少數,假傳邊關急報,也沒什麼奇怪的。”邢衝道:“畢竟這種事情,一旦動了手,都是成則上位,敗則死無葬身之地。既然橫豎代價都是死,多一條罪名少一條罪名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容灼起身在屋裡踱了幾步,心中略有些焦躁。

    一旦宮裡的事情成了,那麼背後之人為了掩蓋假傳急報的事情,就會想辦法讓假的變成真的。

    所以於景渡接下來將會很危險。

    好在年前邢衝的人就去了邊關傳信,於景渡必定早已有了提防。

    “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容灼道:“逼著陛下寫詔書?若是陛下寫不了,就弄一封假的詔書,然後威脅皇室宗親擁立新帝?”

    “不出意外應該是這樣。”邢衝道:“在事成之前,應該會封鎖宮門,嚴令所有人不得出宮。若是順利,明日早朝說不定就……”

    “也就是說,至少明日早朝之前,宮外的人不會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容灼道。

    “宗親們被扣在宮中,家中之人或許會有覺察,旁人只怕無從知曉。”

    這麼說來,他們只剩這一夜的時間了。

    若是早朝之前想不到應對的法子,事情就很有可能會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一旦對方拿到了詔書,又得到了宗親的承認,那麼禁軍也就被捏在了手裡。

    屆時朝臣們若在早朝上反對,對方只需要殺幾個人警告一下,就能堵住大部分人的嘴。

    “讓我想想。”容灼在屋內來回踱了幾趟,又問他:“你派去邊關的人,這會兒該到了吧?”

    “我的人騎的都是最快的馬,每到一處驛站都會換馬,他們的速度會比急報更快。”邢衝道:“若是不出意外,早在幾日前殿下就該在回來的路上了。”

    “他這個時候回來,會不會被人拿住把柄?”容灼不等對方回答又道:“事到如今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大不了到時候也弄一封假的詔書,就說是陛下招他回京……”

    容灼說罷眼睛一亮,看向邢衝道:“有了,假詔書!他們可以作假,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呢?”

    “東家說的是什麼?”邢衝不解道。

    就在這時,外頭有護衛來報,說江繼巖來了。

    江繼巖進門後也來不及寒暄,當即便將京城的事情朝眾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