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軟飯

    劉豐呵斥道:“你再好好看看!”

    小販不樂意了,嘟囔道:“還得咋看啊,你買我賣,誰管他們長啥樣啊,上哪兒認去?你們都買東西吧,去商場問問那些服務員,哪個認得你們。”

    這話說得在理。

    但黎可和李驥也涼了心,如果幫不上侯梓安一案,他們這一宿幾乎等於白蹲。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看向了劉豐。

    劉豐也很無奈,他把手頭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剛要站起來,就聽外面有人敲門,見是謝箐,就給黎可使了個眼色。

    黎可趕忙出來了,滿懷期待地問道:“箐箐,你有辦法?”

    謝箐道:“他現在肯定不想承認毒死人的老鼠藥是他賣的,所以,就算認識也不想承認。”

    “對呀,我也覺得。”黎可抓住謝箐的胳膊,“那怎麼辦?”

    謝箐拍拍她,“你再嚇唬嚇唬他,我們已經鎖定目標嫌疑人了,如果證實嫌疑人就是從他這裡買的毒/鼠/強,他就有共犯的嫌疑,那他就完了。”

    黎可道:“他要是還認不出來咋辦?”

    謝箐道:“如果兇手蓄謀殺人,他就不敢大大方方買藥,很可能會戴上帽子或者擋住口唇,你可以試著把相片上下遮一遮,再讓他認。”

    “好主意!”黎可振作了一下,挺胸抬頭地走了進去,在劉豐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劉豐遲疑片刻,到底同意了。

    黎可走到小販面前,“剛才我同事告訴我,他們那邊已經鎖定嫌疑人了,一旦證實他是從你這裡買的藥……”

    小販叫道:“從我這買的咋了,又不是我非要賣他,也不是我讓他殺人,你別想嚇唬我。”

    “啪!”李驥適時地拍了下桌子,“你給我好好說話!”

    小販嚇了一跳,又萎了下去,“好好說就好好說唄,吵吵啥啊。”

    黎可道:“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好好認人,一旦兇手為了減刑,先咬你一口,你就有共犯的嫌疑,到時候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小販被唬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再看看,哎呀,我說這位小姑娘,不是我不認,是我認不得嘛,記性不好……”

    黎可把幾張照片擺在一起,用一張a4紙,擋住照片的上半部,小販還是認不出來。

    於是,她又把照片擋住下巴……

    “哎呀!”小販一拍大腿,“這臉一擋我就有印象了,好像是他。”

    他抽出了皮嚴的照片。

    黎可道:“別好像,到底是不是他。”

    小販用手擋住皮嚴的鼻子以下,“我覺得是他,當時在石頭鎮大集上,下午風大土大,他把衣領子立起來了,擋住了半張臉。我記得他穿了一件挺時髦的藏藍色夾克,比集上的人穿得都好,像城裡人,我就多看了幾眼。”

    黎可滿意了,從李驥那邊把筆錄拿過來,讓小販簽字畫押。

    小販被帶走了。

    劉豐表揚道:“這兩句問得不錯,氣勢有了,話術很到位,表現不錯!”

    黎可美滋滋地說道:“謝謝師父,我繼續努力。”

    劉豐出了門,對謝箐點點頭,“高材生的腦子就是活。”

    謝箐道:“劉哥過獎了,我是法醫,戴口罩戴習慣了。”

    劉豐“哈哈”一笑,“小姑娘還挺謙虛,先走了啊,忙活好幾天,該收網了。”

    ……

    檀易收到消息,立刻申請抓人。

    警車一路呼嘯,趕到名煙名酒時,與傅達佈置的人手匯合。

    負責盯梢的是杜準等人。

    檀易下了車,往店裡看了一眼,“人呢?”

    杜準道:“剛才還在裡面,上廁所了吧。”

    檀易二話不說,甩開大長腿就朝店裡衝了過去,傅達、杜準、劉豐、王崢等人立刻跟上。

    前面櫃檯處沒人,檀易便去了後面,只見衛生間的門開著,窗戶也開著,人顯然已經逃走了。

    杜準氣得直跳腳,“擦,我已經夠小心了,他是怎麼發現的呢?”

    傅達道:“檀隊,聯繫交警布控吧。”

    檀易道:“我聯繫交警,你把人手分配一下,三個人去第二中學,三個人去陽光小學。”

    傅達愣了一下,“他能去學校嗎?”

    檀易道:“他這一跑就回不來了,我覺得會冒險走一趟。”

    “得嘞,這就去。”傅達帶上一組的人走了。

    檀易踩上馬桶,從窗戶鑽了出去。

    王崢等二組的人跟上。

    一落地,檀易就朝皮嚴家趕了過去,一邊跑一邊撥通了交警隊的電話……

    皮家沒人,檀易撲了個空,但找到了小販所說的藏藍色新夾克。

    屋子收拾得很整潔,衣物都在,似乎沒有出遠門的跡象。

    從皮嚴家出來,他交代王崢,對長途汽車站和火車站進行布控。

    大約四十分鐘後,檀易接到了傅達打來的電話——他在陽光小學外面抓住了皮嚴。

    ……

    檀易把侯梓安一案相關人員聚到一起,每人發一隻口罩戴上,讓小販辨認。

    小販精準地認出了皮嚴。

    審訊室裡。

    檀易親自審問皮嚴。

    “你知道為什麼請你來這兒嗎?”

    “不知道。”

    “不知道你為什麼逃?”

    “我沒有逃,我只是有點事,臨時去學校找我兒子而已。檀警官,我犯什麼法了?”

    皮嚴表現得很鎮定。

    檀易道:“侯梓安水杯裡的毒/鼠/強是你下的吧。”

    皮嚴微微一笑,“我家沒有老鼠,從來不買那玩意兒,而且,我和姓侯的無冤無仇,我幹嘛殺他?”

    檀易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煙盒,不緊不慢地點了一根,“皮嚴,你最好不要心存僥倖,我們搞出那麼大的陣仗,不會無緣無故。我現在問你,是給你坦白從寬的機會,不是我們什麼都沒掌握。”

    皮嚴慌了,身子不自覺地擰了一下,餘光看到身後的警察,不得不又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