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舟 作品

第27章 第27章

    “現在學生,為一個活動,這麼拼嗎?”

    付婕搖搖頭:“我這傻學生可什麼都不知道。”

    “長得確實很漂亮哦!”

    “性格也好哦。”

    盛夏和辛筱禾下樓,滿耳朵都是辛筱禾的讚歎,“太好看了”“低調又金貴”“優雅黑天鵝”“亮瞎某班狗眼”……

    盛夏已經開始擔憂,是不是太過了。她從來沒有穿過抹胸。

    “筱禾,以前,有人穿抹胸舉牌嗎?”

    “幾乎都是抹胸啊,不然就是吊帶之類,”辛筱禾道,“往年穿婚紗的都有,這一天不就是要各顯神通?”

    盛夏這才稍稍放心。

    -

    週一換位,盛夏又要跨越一個教室換到第一組去,這一次不是辛筱禾的特殊日子,她自告奮勇幫盛夏搬,兩個人抬著桌子艱難挪動,幾步一休息。

    “哇,夏夏,你桌子怎麼這麼重啊?”辛筱禾一邊喘氣一邊艱澀開口。

    盛夏在休息的間隙說:“可能我東西太多了。”

    抽屜裡滿滿當當,整齊但擁擠。

    辛筱禾嘆氣:“上次張澍怎麼自己拎過去的啊?跟他一比我倆可真菜雞。”

    盛夏想起上次是他給她搬桌子,手臂肌肉崩得死緊,想必也並不輕鬆。

    “剛開學的時候東西沒有現在這麼多,”盛夏鼓勵,“我們也很厲害了。”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冷涔涔的聲音,“是嗎?烏龜爬似的,毅力確實可敬。”

    盛夏扭頭,遲到的少年站在教室門口,表情不算友好。

    “放下吧,在這擋路。”張澍語氣不耐地開口,說話間已經來到盛夏跟前,把身後書包摘下來遞給她,“拿著。”

    盛夏看著他,有點呆。幹嘛?

    張澍兀自把書包塞她懷裡,雙手一把提起桌子,抽屜裡的東西哐當響,辛筱禾回神,挪到一旁讓路,少年輕輕鬆鬆把桌子搬到了既定位置。

    辛筱禾看向盛夏,尷尬一笑:“體力還是有差距的哈。”

    盛夏抱著張澍的書包,跟在他身後到了座位,喃喃說:“我……書箱還在那邊。”

    既然實力懸殊,那麼,他應該也樂意照拂照拂她,送佛送到西吧?

    張澍抬眼,輕笑一聲,“今天倒是使喚我使喚得挺順嘴。”

    使喚,這個詞不是什麼人道的詞,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太樂意。盛夏皺著眉,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好意思啊。”

    說完放下他的書包,轉身打算自己去提過來。

    少女留給他一個背影。

    張澍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怎麼連這種程度的調侃都遭不住,那豈不是話說重點就要哭給他看了?

    明明是她之前防著他的,現在又開口讓他幫忙,他嘴一句都不行了?

    當真是一點說不得。

    張澍無聲嘆了口氣,提步跟上去,沒走兩步就看到盧囿澤抱著書箱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亦步亦趨眼神感激的少女。

    “謝謝啊。”盛夏說。

    “怎麼還這麼客氣,有需要幫忙的你叫我就行,離那麼近。”盧囿澤稍扭頭回答。

    兩人走到座位邊,盧囿澤沒看見張澍一般,問:“夏夏,放哪?”

    夏夏?

    張澍叉著胯,氣沒喘過來,只剩冷笑。他搬個那麼大那麼重的桌子她甩冷臉,人家搬個小破書箱她殷勤成這樣?要不要這麼雙標?

    盛夏犯了難,之前坐這邊的時候,書箱是張澍放中間的,而現在……

    他的表情像極了護崽子的母雞――就是鷹來了也休想侵佔他的領地。

    “放我桌底下吧。”盛夏說。

    張澍一句“放中間啊”沒說出口就被掐了回去。

    他給盧囿澤讓出地方,叫上侯駿岐離開了教室。

    桌底空間本就不寬敞,書箱一擺,盛夏的腿窩在狹小空間裡無法舒展,一天下來腿腳有些僵硬。

    她不開口,他也沒說話,就這麼僵持了一整天。

    最難受的就是侯駿岐,阿澍今天嘴格外毒,他就是腳指頭猜也能知道後座兩人是冷戰了。

    不過,挺新鮮。

    晚上11點,盧囿澤過來叫盛夏回家。

    盛夏從習題裡回過神,居然又這麼晚了,她今天效率太低了,於是收拾了習題打算回去再補補。

    張澍還沒走,而他坐得靠後,完全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收拾東西動靜這麼大,顯然是要走,也沒見他自覺讓一讓。

    盛夏在心裡微微嘆氣,無奈叫他:“張澍……”

    聽到她語氣不同往日,有淡淡的不耐煩,張澍眉頭一挑,往椅背一靠,目光筆直地看著她。

    他其實沒什麼目的,就是一整天都沒說話,他想聽聽她會不會再擠出一字半句,哪怕就像剛開始那樣,說一句“我要出去”,或許,他半推半就,就打破這僵局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個樣子,在盛夏看來就是――求我啊?

    她有些為難,盧囿澤正等著她呢。

    盧囿澤見狀,忍不住開口:“張澍,你幼不幼稚?”

    這話一出口,周圍眾人神態各異,侯駿岐已經站了起來,張澍一個眼風掃過去,他又訕訕坐下。

    盛夏也呆住了。

    張澍扭過頭,“關你什麼事?”

    雖然盧囿澤站著,張澍坐著,但張澍氣場完全沒輸,雲淡風輕的語氣反而噎得盧囿澤一時無話。

    “要不你去打個小報告,別光老王啊年級主任啊這一流,打到校長那去更符合你盧少爺的身份。”侯駿岐在一旁冷冷嘲諷。

    氣氛劍拔弩張。

    盛夏沒想到對話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眼神不知道往哪裡放。

    她不知道該與為她出頭的盧囿澤同仇敵愾,還是事不關己絕不參與。

    張澍眼角餘光瞥見她的緊張,無意識低嘆一聲,抽了抽凳子騰出空間讓她出去。

    盛夏如釋重負,剛邁出走道,忽聽身後傳來張澍仍舊冷淡的聲音:“路上注意安全。”

    盛夏腳步一頓,僵硬地回頭,他,是在對她說話嗎?

    應該是,因為,沒別人。

    “啊?哦,知道了。”盛夏訥訥回應。

    盛夏和盧囿澤離開了教室。

    這場短暫卻刺激的三角劇目落下帷幕。

    看客竟無法分辨,兩個男主角,到底誰贏了。

    說是張澍吧,可是女主角跟著盧囿澤走了啊?

    說是盧囿澤吧,可是女主角最後又懵又愣的回應就像是紅杏出牆未遂的小女朋友啊?

    侯駿岐罵罵咧咧:“這龜孫,在女生面前裝什麼紳士,看著噁心。”

    張澍不予置評,繼續刷題。

    “阿澍,你知道盧囿澤也買了輛小電驢嗎?”侯駿岐語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和盛夏那輛一樣,不過是黑色的,小小隻的,騎著娘們兒兮兮。”

    張澍抬眼,冷哼一聲,搞什麼,情侶車?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