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諾 作品

第105章 第 105 章

    卻不知道許清竹是怎麼回事。

    從梁適在那裡醒來,她後怕地抱了梁適一下以後,許清竹就很冷淡了。

    出那家店的時候,許清竹對那些店員的態度更冷淡,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漠。

    梁適,不如叫噩夢城堡。”

    其實在密室裡經歷的那些事是讓她有些難受的。

    難受的點在於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

    那些混亂的記憶一股腦地侵襲而來,是分散的好幾條線,無論從中揪出哪一條,都讓人難過。

    但她不想讓許清竹和她一起難過,也不想把低落的情緒傳遞出來,所以她盡力表現得無所謂。

    甚至為了遮掩自己那低落的情緒,比以往更善談一些。

    只是許清竹卻沒給她這個善談的機會。

    從密室逃脫店出來已經晚上,在闖關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六七個小時。

    暮色四合,道路兩側的路燈亮起,已經是深秋,兩側的樹上只殘留著幾片倔強的黃葉,在臨近光禿禿的樹上搖搖欲墜。

    許清竹從密室店裡出來以後就很安靜,梁適逗了她幾次,她也都很給面子地笑笑,但那笑意不達眼底,依舊是一副清冷模樣。

    好像回到了她們剛認識那會兒。

    不對,是梁適剛穿來那會,許清竹看她特別冷漠。

    可跟那會兒又有細微的不同,許清竹的身體依舊是下意識靠近她的。

    秋風刮過來的時候,許清竹會走在她身側,和她捱得極近。

    但等那陣風過去,許清竹又會和她稍隔開距離。

    她們並沒有走很遠的路,只是從那家密室逃脫店走去斜對面的商場,因為路程短,開車饒一大圈還不如走過去更快。

    在這很短的路程裡,梁適心思百轉千回。

    一直快走到商場門口,梁適忽地伸手拉住許清竹的手腕,泛著涼意的指腹在她手腕處輕輕摩挲。

    許清竹微仰起頭,眸光清冷,“怎麼了?”

    “我們去吃什麼?”梁適問。

    許清竹搖頭:“不知道。”

    回答問題的語氣也很冷淡。

    但梁適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她。

    梁適並不好受,那些記憶襲來的時候就像是把她扔進了同樣的場景裡又經歷了一遍,從前害怕的事情現在依舊害怕,哪怕心理上在安慰自己,但身體會有記憶。

    她只是在刻意壓制著,不願意讓那種情緒渲染出來。

    說:“你能不能對自己好點啊?”

    從前是,現在還是。

    永遠想到的都是別人如何。

    分明怕得要死,卻還要一直往前走。

    分明情緒很低落,卻要強撐著講冷笑話。

    “你知不知道,你的冷笑話不好笑。”已經說開了,許清竹的話便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出,“你強撐起來的笑臉很難看,就像是我剛才敷衍你一樣地笑。”

    “看見你那麼笑的我,就像看見我那麼笑的你。”許清竹聲音清冷,卻有些低迷的啞意。

    說的時候並不是在譴責,可字字句句都落在梁適耳朵裡,像是夏日清冽的泉水,流經她的四肢百骸,把她整個人都弄得無所適從。

    ,中的npc,被梁適扯掉假髮的紅衣姐姐,趴在地上拽梁適腳,穿著熒光白色的npc,都排排站在那裡,面露擔心,生怕梁適出點事兒。

    已經打電話叫了120,但沒想到梁適醒了。

    見她醒了以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梁適在掃過在場眾人之後,便看向許清竹,下意識朝許清竹笑了下。

    只是微微扯動嘴角,整個人的狀態並不好。

    許清竹卻忽然抱住她,低聲說:“你嚇死我了。”

    梁適被抱了個猝不及防,片刻後回抱她,輕輕拍下她的背,“沒事了。”

    //

    這一場密室玩得是一波三折。

    梁適也是出去後才知道,許清竹憑藉一己之力破了連很多密室探險博主都沒破了的第六關,且是用的王者解法。

    第一種解法確實是共同協作,找到通訊工具後,兩個空間的人交換線索,共同破解。

    第二種解法是單人開啟新副本,相當於用三個支線來換取梁適這個副本的線索,比較繁瑣。

    但還有一種王者解法,就是跳過原有邏輯的步驟,直接越過那三個支線拿到線索,就能把困在副本任務中的隊友救出來。

    許清竹就是王者解法,且比之前來過她們這兒的知名密室探店博主,全網稱其為解密boss的人,速度還要快十分鐘。

    ……

    在梁適和許清竹要走的時候,密室逃脫店的店長除了給梁適道歉外,還另外問許清竹有沒有想法接個活兒,為她們的店出新副本,價格可以商量。

    許清竹婉拒。

    梁適也沒想到自己玩個密室還能暈倒在單人任務裡,有點丟人。

    出來的時候她還在和許清竹吐槽,“夢幻城堡,一點兒都不夢幻,還不如叫噩夢城堡。”

    其實在密室裡經歷的那些事是讓她有些難受的。

    難受的點在於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

    那些混亂的記憶一股腦地侵襲而來,是分散的好幾條線,無論從中揪出哪一條,都讓人難過。

    但她不想讓許清竹和她一起難過,也不想把低落的情緒傳遞出來,所以她盡力表現得無所謂。

    甚至為了遮掩自己

    孤寂。

    她在重重地嘆氣之後,轉身往商場入口的方向走。

    在梁適看來,就是有一種恨鐵不成鋼,那便不願多說的感覺。

    梁適的手落下來垂在身側,腦海中不斷循環許清竹的那句話。

    ——我沒要求你必須跟我說什麼,也沒要求你要為我做什麼,你好好做自己。

    “好好做自己。”

    這五個字多難啊。

    向來只會有人跟她說,你要努力往前走,你要立個什麼人設,你要成為別人喜愛的演員,你要去演觀眾喜歡的角色,你要表現出你最好的那面。

    幾乎是所有人都在要求她完美無缺,要求她做別人喜歡的人。

    卻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代之的是嘈雜。

    不同的聲音太多,有太多人在說話,她根本不知道該去聽誰的。

    也不知道自己待在哪裡。

    前方的光亮消失,身邊再次變成無邊深海,冰冷的海水快要將她吞沒。

    連最後的意識都在渙散。

    “梁適!”那道清冷聲線中帶著緊張,一瞬間將她渙散的意識收緊。

    然後眼前是一陣炫目的白。

    梁適終於睜開眼,入目是明亮的光,許清竹蹲在她面前,神情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