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笙歌 作品

第106章 被推拒婚約的和親公主13

    圍獵回朝之後,東慶帝即刻下令徹查此事,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好兒子如此迫不及待,連一起長大的兄弟也要下狠手。

    夜晚,宮殿燭火通明。

    東慶帝面無表情地聽大臣彙報。

    “陛下,臣已將事情真相查明,那天在圍獵中動手的是二皇子和八皇子,兩位皇子半個月前曾悄悄會面。”大臣跪在地上,額頭全是緊張的汗水。

    無論哪個朝代,皇家爭鬥永不缺席,而他們這些朝臣往往夾在其中左右為難。

    皇帝久久未曾說話,大臣的頭幾乎要貼到地上。

    “朕知道了,愛卿回去吧。”冰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大臣鬆了口氣,竭力維持鎮定行禮。

    退出宮殿時,餘光瞥到憔悴的帝王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徑直吞嚥下去,那些道士練的丹藥真的能延年益壽嗎?

    為何東慶帝的精神更糟糕了,大臣內心一顫,不敢再深想。

    翌日上朝。

    眾位朝臣發現東慶帝面容更加蒼老,連精氣神都散去不少,一臉病氣。

    東慶帝對自己的狀態恍若未覺,當場發難二皇子和八皇子,將奏摺狠狠摔在兩人頭上,“你們兩個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居然連親兄弟都能下狠手,是不是要朕現在退位,你們才滿意!”

    帝王震怒,朝臣齊齊下跪,“陛下息怒!”

    藺睿聰面色一變,“父皇,這定是有人汙衊兒臣,兒臣怎會傷害三弟他們!”

    藺正青也隨之跪下,表情嚴肅,“父皇明鑑,此事定有他人在背後陷害,懇請父皇明察。”

    他垂下頭,眼神變換,此事自己摻得不多,做得極為隱蔽,居然也被大理寺查了出來,父皇對朝堂的掌控力竟如此之強。

    兩人不斷尋找理由為自己開脫。

    東慶帝冷笑,他根本不信兩個兒子的說辭,直接出手懲罰。

    “……兵部侍郎刁康壓入大牢……戶部侍郎……”

    隨著大太監每一句無情的話語,藺睿聰的手握得越來越緊,眼神越來越陰冷,他派系中的大臣不斷被革職被貶謫,經過今日,他的勢力元氣大傷。

    藺正青比藺睿聰好點,但也沒好到哪去,溫潤笑容不在。

    大臣們膽戰心驚地望著這幾個天家父子,紛紛閉上嘴,這要是一不小心說錯話,很有可能會被牽連。

    其他皇子沉默不語地望著這一幕,心思各異,四皇子和九皇子眼神興奮,二皇子和八皇子這是要被厭棄呀,且有三個兄弟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他們奪取皇位的機會大大增加。

    很顯然,朝臣也有這種想法,隱蔽的目光在幾位皇子身上轉個不停。

    宣佈完皇子的懲罰,東慶帝甩著袖子,徑直離去。

    回到府邸的二皇子面色狠厲,父皇竟這般絕情,他花費多年培養的勢力和人脈在這次懲罰中被砍掉一半,其他幾個兄弟定會抓緊機會趕上來。

    而且經過此事,父皇心底會有一個解不開的疙瘩——殘害其他皇子,這直接毀了他在東慶帝心中的形象。

    以往為了討好東慶帝,他聲稱自己最重禮制,但一個重禮之人如何會傷害手足。

    藺睿聰和藺正青一樣想不明白的是,這件事理當做得天衣無縫,居然這麼快就被父皇查到,難道父皇從十幾年前就開始防備皇子?

    幕僚道:“殿下,事已至此,再想這些無用,不如想想如何破局。”

    藺睿聰寒聲道:“父皇勒令本殿閉門思過,本殿如何破局,等再回到朝中,短期內父皇必定不會委以本殿重任。”

    幕僚上前一步道:“不僅如此……”他壓低聲音道,“陛下龍體欠安,又長期服用丹藥,怕是撐不了多久,這段時日對諸位皇子最是重要。”

    藺睿聰眯起眼睛,確實如此,今天的東慶帝連嘴唇都泛起烏青,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倘若此時身亡,正在氣頭上的皇帝根本不會將皇位傳於自己。

    “你說說,現在該如何?”

    幕僚道:“殿下,在下雖有一法,但……”

    藺睿聰不耐煩道:“都這般境地了,說吧。”

    幕僚緩緩吐出兩個字,“逼、宮。”

    這兩個字猶如炸響一般,藺睿聰身體僵住。

    幕僚躬身道:“殿下勢力元氣大傷,想重新奪回皇帝信任,又要重新培養勢力,耗費時間之久,極可能讓其他皇子後來居上,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逼宮。”

    藺睿聰心跳微微加快,道:“可父皇能查出圍獵之事,本殿擔心……”

    幕僚意味深長道:“殿下,您忘記自己手中有一副尤為重要的牌了嗎?”

    皇宮的禁軍副統領是二皇子的人。

    “如果殿下還擔心,不妨找八皇子合作,他的處境和您是一樣的,時不待人呀。”

    這晚,二皇子府書房的燭火亮了一夜。

    幾天後,七皇子府。

    從信封中取出信件,藺子濯不慌不忙將其展開,半晌,修長的手將信件折起,置於燭火中,橙色的火焰攀上宣紙,火舌一點一點將其吞噬。

    屋外夜色沉沉,俊美的面容在這火光中模糊不清。

    藺子濯鬆開手,還剩的丁點白色慢悠悠飄落地面,很快只剩黑色的餘燼。

    他起身,踩過信紙餘燼,推開門,門外候著兩個下屬,躬身行禮,“殿下。”

    藺子濯瞧了眼天色,妻子應當已經安寢,便朝廂房走去,和別的皇子不同,七皇子和七皇子妃向來住一間房。

    雲姝睡得迷迷糊糊時,臉上傳來輕柔的觸碰感,那人動作似乎極為小心,仿若羽毛輕輕飄落,又酥又麻。

    她勉強睜開眼,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夫君?”

    “抱歉,吵醒你了。”

    躺在床上的美人睡眼朦朧,面色紅潤,黑色的秀髮被壓在臉頰上,姿態慵懶,猶如盛開的花,白皙的小手在空中胡亂抓了抓,發覺沒抓到後,露出委屈的神色。

    男人低低笑了,主動將手送過去。

    雲姝抓住男人的手輕輕搖了搖,嬌聲道:“你怎麼還不睡呀?我都等睡著了。”

    藺子濯由著她動作,道:“剛才在處理公事。”

    雲姝想問是什麼事,藺子濯極少會處理得這麼晚。

    但他已經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帶著安撫的意味,“睡吧,我一會就來了。”

    這力道又輕又柔,睏意再次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