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這下,許城兵卡殼了,這哪裡能不娶呢?

    男人嘛,嘴裡說得好聽,娶個賢惠的妻子,但是骨子裡面,誰不想娶一個漂亮媳婦?

    許城兵也想,但是這不是沒遇到嗎?

    被餵了一肚子氣許城兵,嘟嘟囔囔去坐在席面兒上吃席去了。

    他娶不到漂亮媳婦,還不讓他吃回來了?

    等許城兵一走,沒了礙事的人。

    週中鋒才將擔憂問出口,“還好嗎?”

    姜舒蘭目送著鄭向東一家三口徹底離開後,她想了想,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她心裡悶悶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週中鋒微微擰眉,語氣認真了幾分,“那我提一個建議,你要聽嗎?”

    姜舒蘭點頭。

    “咱們直接去領證吧?”

    他開始沒把鄭向東放在眼裡,但是這接觸下來,他才發現,鄭向東這個人瘋是瘋,但是他太痴情了。

    痴情到讓他產生了一股危機感。

    還是早點把結婚證領了,去海島好了。

    這樣,也能轉移了姜舒蘭的注意力,不讓她在把精神放在鄭向東上。

    哪怕週中鋒明知道姜舒蘭,從來沒喜歡過鄭向東,心裡卻還是有一絲異樣感和緊迫感。

    週中鋒這話,讓姜舒蘭驚訝了一瞬,他們原本計劃是打算辦完席面兒。

    下午再去領證呢,這還是上午呢!

    要提前啦?

    不過,對於姜舒蘭來說,早領證和晚領證都是一樣的,反正家裡已經辦酒了。

    他們已經是正式夫妻了。

    姜舒蘭問,“現在去嗎?”

    週中鋒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掐著點,“現在去,趕在中午他們下班之前把證領了。”

    姜家人父也跟著道,“對對對,現在就去領證,舒蘭家裡你別招呼了,你直接和周同志去民政所吧!”

    其實,姜家人有些擔憂,鄭向東這麼鬧一場。

    怕週中鋒不高興,畢竟,哪個新婚的丈夫遇到妻子,往日的愛慕者來上門搶親的。

    都不會高興吧!

    所以,在週中鋒主動提出來說要去領證的時候,姜家人著實是鬆了一口氣。

    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姜父還特意叮囑了一句,“舒蘭,公社給你開的結婚證明,記得帶上,你媽給你準備的戶口本,一起拿上,別漏掉了。”

    這東西,姜舒蘭早有準備,她點了點頭,“我都裝著呢。”

    姜父又看向週中鋒,“周同志你呢?”

    週中鋒看了一眼姜舒蘭,輕咳一聲,“在我和姜舒蘭相親那天,我就已經電話到部隊打結婚報告了,走的是特殊特辦,已經審批通過了。”頓了頓,又說,“戶口本我一直是隨身攜帶的。”

    可以直接去領證了。

    因為他經常出任務,需要有身份證明,有些時候,軍隊的證件不方便拿出來,戶口本倒是成了最方便的存在。

    一聽這話,姜舒蘭都有些驚訝了,她但是沒想到,週中鋒不聲不響就把部隊結婚報告給審批完了。

    姜父聽得直點頭,“那就成,你們現在去,家裡這席面兒,我們來看著。”

    等目送著這兩位新人離開後。

    姜家老大看著那擺在院子門外的自行車,縫紉機以及手錶盒子時,才敢問出聲,“爹,娘,那這些東西怎麼辦?”

    鄭向東上門拿很多,走的時候卻一件都沒帶走。

    薑母和姜父對視了一眼,迅速做了決定。

    “老大,你和老二一起,把這東西都給搬回去!”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讓鄭家人來個人,把門口的卡車也開走。”

    別放在他們姜家門口,他們嫌棄晦氣。

    姜父可沒有什麼軟心腸,覺得鄭向東痴情,就要把閨女嫁給他。

    他是大夫,更能明白鄭向東的瘋病。

    不止根治不了不說,連帶著下一代也帶著遺傳性。

    真要是孩子也有這種病,這不是把他閨女害一輩子嗎?

    上面照顧丈夫,下面照顧孩子,這發起病來,他閨女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這簡直就是把他閨女後半輩子泡在苦水裡面。

    沒看到那鄭母肝腸寸斷的,鄭父隨身攜帶治病帕子那熟練勁兒,當父母地看到孩子這樣,哪裡能不心疼呢?

    更別說,舒蘭要是和鄭向東要是成了,舒蘭以後可是一拖二。

    想想就讓人頭大,姜父抽了一口旱菸,瞧著舒蘭和週中鋒去領證,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把閨女嫁出去,等於瞭解了他最大的一塊心病。

    *

    民政所處在平鄉市最為熱鬧的地段,街道上人來人往。

    最明顯的兩個攤子,一個是公家修車鋪攤位不大,但是擺放著幾個自行車車軲轆格外惹眼。

    還有一個是老漢兒賣烤紅薯的,面前擺著一個半人高的油漆大桶,在最上面擺放著一圈發黑卻焦黃的烤紅薯冒著白煙。

    散發出極為香甜的味道。

    路過的人時不時尋著味道看過去,但是,卻沒幾個人捨得去買。

    一個烤紅薯要四分錢加2兩糧票,有這錢再加兩分,都夠去國營飯店買一個宣騰騰的白麵饃兒了。

    誰吃這紅薯來著?

    在香甜,還不是雜糧來著。

    姜舒蘭剛一下車,凜冽的寒氣與香甜的烤紅薯味一起撲面而來。

    她下意識地尋了過去,看了一眼,想到還要領證是正事,她便收回目光,朝著週中鋒道,“咱們快些進去吧!”

    週中鋒看了下時間,還是來得及的,“等等我,馬上來。”

    姜舒蘭一怔,就見到週中鋒快步朝著那烤紅薯攤子走去,聲音清朗,“同志,給我一個八兩重的烤紅薯。”

    這老漢兒揣著袖子,本來一上午開張的次數也不多,他不由得抬頭看過來。

    好俊兒的一個小夥子,當看到不遠處等他的姜舒蘭時。

    老漢兒站了起來,笑得極為慈祥,“同志,帶著媳婦來領證?”

    週中鋒點頭,“是。”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挑個軟和點的,甜點的,最好是燙點的能捂手。”

    這話,讓老漢兒忍不住抬頭,看了過來,接著朝著姜舒蘭道,“丫頭,你沒嫁錯人。”

    他在民政所外面賣了二十年紅薯,難得見到男同志這般細心的。

    站在一米開外的姜舒蘭,忍不住紅了臉,看了一眼周中鋒,又羞得把頭低了下去。

    她也沒想到,週中鋒是去給她買烤紅薯的,畢竟,她也就只是尋著味道看了一眼而已。

    週中鋒看到這一幕,也沒忍住臉一熱,他拿著紅薯給了錢和票,迅速朝著姜舒蘭遞過去,“先捂手。”

    他瞧著這一路過來,姜舒蘭的臉凍得通紅。

    姜舒蘭輕輕地點了點頭,烤紅薯用舊報紙包著,接過來入手就是一陣熱乎。

    那熱流從指尖兒似乎能傳到心房,她抿著唇,沒忍住說了一句,“謝謝呀!”

    週中鋒立在她一側,靜靜地看著她,搖頭,“不用。”這是他該做的。

    姜舒蘭捧著熱騰騰的烤紅薯,忍不住掀了掀唇,也沒急著吃,而是拿著先捂手,冰涼的手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兩人剛離開賣烤紅薯的地兒,準備往民政所大門口走,後面就傳來一陣哭鬧聲。

    “我要吃烤紅薯,要吃倆!不!要吃十個!你們不給我買烤紅薯,我不讓你們領證。”

    這熟悉的公鴨嗓,帶著幾分頑劣,讓姜舒蘭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過去。

    果然是鄒陽。

    他像是一個小無賴一樣,抱著鄒躍華的大腿,死活不讓他走。

    他旁邊跟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頭髮有些像雞窩,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而她正抱著江敏雲的腿兒。

    兩人左右夾攻。

    鄒躍華和江敏雲硬是騰不開手,這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兩個孩子皮得很。

    兩人都是焦頭爛額。

    江敏雲更是急得差點哭了,一早上她就過來了,但是被這倆孩子,一路耽誤到現在,硬是不讓他們領證。

    “躍華,要不給他們買吧——”

    江敏雲再次妥協,在這樣拖下去,民政所都要關門了。

    鄒躍華下意識地拒絕,“不行,一早上這倆孩子都要了七八樣東西,他們哪裡是要東西,他們就是攔著我們不要領證。”

    什麼吃東西,都是假的。

    真的是他們不接受江敏雲這個後媽。

    這話一落,兩人就察覺到了不對,尤其是江敏雲她更敏感一些,一下子抬頭。

    看到了俏生生地站在民政所門口的姜舒蘭。

    她穿著一件正紅色印著花開富貴的棉衣,紅色越發襯的她肌膚賽雪,眉目如畫。

    她的神態也是極為輕鬆舒適的,手裡捧著一個烤紅薯,梨渦淺笑,極為滿足。

    而她旁邊站著的週中鋒,長身玉立,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但是,江敏雲就是看出了一股對方在護著她的感覺。

    想來——那紅薯也是對方買的。

    這讓,江敏雲的臉色倏然蒼白了下來,她看著腿上掛著哭鬧不止的孩子。

    心裡越發不是滋味起來,原本,原本姜舒蘭那輕鬆的日子是她的。

    當意識到這個念頭後,江敏雲一驚,她怎麼能有這種念頭?

    鄒躍華未來可是首富,一雙兒女也是天才,極為出息。

    週中鋒算什麼?

    他不過就是個當兵的。

    當想清楚這點後,江敏雲倏然冷靜了下來,她擠出一抹笑,招呼,“姜舒蘭,你也來領證呀?”

    姜舒蘭睜大了杏眼,看了江敏雲片刻。

    她不明白兩人,兩家之間明明是鬧翻了的關係,為什麼對方見了她,還能這般跟她笑著打招呼。

    姜舒蘭不是很想理她,但是看到旁邊的撒潑的小鄒陽和小鄒美時。

    她瞬間就明白了,在劇中她最開始到鄒家,也遇到了這種情況。

    每當她和鄒躍華要去領證的時候,兩個孩子總是會搗亂。

    一直結婚過了一年多,孩子們慢慢接受她了,她才和鄒躍華領得證。

    而今,她沒和鄒躍華相親成功,沒嫁給鄒躍華,遇到孩子們折騰刁難的自然成了江敏雲。

    姜舒蘭心裡突然就很舒坦。

    她朝著江敏雲道,“小孩子很好哄的,你哄的他們高興了,自然就會答應你領證了。”頓了頓,她話鋒一轉,笑得軟綿,“你先慢慢哄,我們進去扯證了。”

    姜舒蘭蔫壞,這話一落,看到江敏雲的臉色僵了片刻,她心裡瞬間舒服了,就是嘛。

    既然鬧翻了,還笑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