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伊 作品

第43章 第 43 章【大修需重看】

    她腦子裡面所有旖旎的心思,瞬間消失殆盡。他到底是要追究了嗎?或者是說懷疑了?姜舒蘭陷入沉默,她能看到彈幕,並且知道他們所處的這個環境。其實就不過是一個電視劇,一個故事,一個別人憑空捏造杜撰的故事。只是,她能告訴他嗎?她能相信他嗎?姜舒蘭其實不是很確定,她不確定週中鋒能不能值得她徹底信任。再或者說,她親生的爹孃,無條件愛她二十多年的爹孃,她都不敢告訴他們。認識不過一個多月的週中鋒,她敢嗎?姜舒蘭陷入了猶豫,掙扎和彷徨。在姜舒蘭沉默的片刻,週中鋒眼裡期待的光芒,慢慢的黯淡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拳頭握緊又放開了,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幾分,不給對方帶來壓力。“你可以考慮,明天早上給我答案。”說完,他準備轉身離開。姜舒蘭上前拉著了他手腕,輕聲說,“不用考慮,我可以告訴你答案。”週中鋒略期待地看著她。姜舒蘭避開了他的目光,垂眸低聲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真相,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夠了。”看到彈幕的事情,她還是無法相信他,告訴他。她只能抱歉。週中鋒頓住,眸中的光逐漸凝聚,他盯著姜舒蘭片刻,壓抑地朝著她喊道,“姜舒蘭,你知道我是誰嗎?”連名帶姓地喊,可想而知,他現在心情的憤怒。姜舒蘭咬著唇,“我知道。”可是,即使知道,她也不能,更不敢去告訴她。她現在還不能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交給一個剛認識一個多月的男人。哪怕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那也不行。“抱歉,我不能說。”她有秘密,但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他。週中鋒的情緒逐漸上升到一個緊繃的點,他的拳頭從攥起到再次鬆開,再到攥起,幾次之後,終於歸於平靜。“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是你丈夫。”週中鋒聲音清冷地說。這……姜舒蘭沉默了,“週中鋒,你別逼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宣出於口。”她抬頭看他,一字一頓,帶著懇切,“你給我點時間,如果到了能告訴你的地步,我一定會告訴你。”她伸手去拉週中鋒。週中鋒卻避開了,他搖了搖頭,“姜舒蘭,你不懂。”“我不止是你的丈夫,還是一位軍人。”軍人的妻子若是有異,那是對組織,對部隊來說最大的危險。週中鋒不願意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太傷人了。他往後退了一步,暫時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我就當沒聽到你之前的答案,姜舒蘭,你在考慮一晚上,我明天早上在問你要答案。”週中鋒對著姜舒蘭,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姜記舒蘭的心逐漸沉了下去。眼睜睜地看著,週中鋒從臥室裡面抱了一床薄被,去了隔壁的屋子。姜舒蘭抬了抬手,想要去拉,卻不知道以什麼理由去挽留對方。“周——”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週中鋒側身,“我們各自冷靜一些。”姜舒蘭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週中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屋內。以及,隔壁傳來了一陣輕輕的關門聲。姜舒蘭一屁股坐在床邊,語氣喃喃,“難道?我真要說嗎?”可是,她不信任他。彈幕,是她最大的秘密。這一晚上,兩人各自在床上躺著,各自都是輾轉反側。姜舒蘭一直在掙扎,她不後悔不說,只是不說,似乎成了他們兩人之間最大的危機。可是說……等於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對方面前。若是兩人千好萬好,那自然是感情甜蜜蜜,日子美滋滋。可是如果,如果以後婚姻要是進行不下去了,她便一點退路都沒有了。甚至,只有一條死路。她見過發了瘋的男人,是怎麼對待妻子的。他們磨盤大隊就有,愛的時候甜蜜蜜的,不愛的時候,妻子連條狗都不如。最後,只有趕盡殺絕。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彈幕能夠監聽看到,她所有的事情。一旦她告訴週中鋒,她知道自己在一部電視劇裡,知道自己能看到彈幕,通過彈幕得知以後的劇情。那麼彈幕背後的人會是什麼反應?姜舒蘭不敢想象這個後果。這個後果,她也承擔不起,因為這個後果充滿著不確定性和危險性。會將她,她的父母,甚至週中鋒,以及所有人都置身於危險的境地。姜舒蘭打了個哆嗦,之前掙扎猶豫糾結的心思也逐漸堅定起來。她不能說,也不敢說。在她沒有任何實力之前,絕對不能透露出去一星半點。隔壁房屋,週中鋒一直在翻身,他在想,之前的態度是不是太過強硬了一些,是不是有些嚇著了姜舒蘭。可是——不這樣做,姜舒蘭根本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個擁有未卜先知能力的軍嫂,一個知道所有事情的軍嫂,在身份不明的情況下,就只能以特務的身份暫時收押。若不是特務,自然會被放出來。但若是呢?這個後果,姜舒蘭承擔不起。黑暗中,週中鋒漸漸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根很久很久都沒抽過的煙,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又再次吐了出去。他眸色漸深,低聲喃喃,“舒蘭,不要讓我失望好不好?”不怪他這般謹慎,而是島上之前就出現過這類特務,他們最後甚至是損失慘重。而現在,姜舒蘭不肯說,週中鋒只有兩條路。第一,選擇視而不見,哪怕是知道她是個危險信號。但記是卻因為她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的愛人,便選擇私心隱瞞。可真當一旦出了事情,那就是他週中鋒對不起組織。對組織忠誠,是週中鋒一直以來的信念,從未有過半分改變。可是如果對組織忠誠。那就是第二種,去和組織申請徹查姜舒蘭一切過往,她的過往,她隱藏的秘密,則會全部都暴露出來。因為沒有人能夠逃過組織的刻意追查。更別說姜舒蘭了。可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週中鋒都不願意去選擇。向來果斷的週中鋒,第一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一夜,他一整晚沒閤眼,一根根菸蒂灑在地上一片,整個屋子都是一股煙味。早上五點的時候,實在是睡不著的週中鋒索性起來了,先是把一片狼藉的屋內給打掃了一遍。其次,又出去從上到下衝了個涼水澡,整個人徹底冷靜下來後,換上乾淨的衣服。看了一眼房間內的姜舒蘭,還在睡著在。週中鋒嘆了口氣,隨即,先去食堂打了四個白麵饅頭,兩個搪瓷缸的棒子麵粥,放在桌子上以後。已經是早上六點五十了。等了十分鐘,沒有動靜,等了十五分鐘還是沒動靜。週中鋒終於忍不住了,再次推開門,目光落在床上。姜舒蘭不止還在睡著,還睡得四仰八叉,輕輕打著小呼嚕。就……挺沒心沒肺的。他這邊擔憂了一晚上睡不著,那邊倒是好,睡得噴香,沒有任何知覺。週中鋒甚至懷疑,姜舒蘭昨晚上睡得比以前都好。畢竟,她以前睡相很好不說,也從來不打小呼嚕。週中鋒盯著她看了半晌後。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擰著了姜舒蘭的鼻子,過了好一會。姜舒蘭臉憋得通紅,一下子睜開眼睛,氣呼呼道,“臭流氓,敢摸我。”夢裡,她正在和流氓搏鬥。只是,怎麼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臉,鬍子拉碴,眼瞼青黑,眼底泛著血絲。“你怎麼在這裡?”姜舒蘭懵了下,鬧了個大紅臉。週中鋒本來想端著態度跟她鬧的,看到這一幕,怎麼也鬧不起來了。“做夢了?”他挑眉。姜舒蘭紅著臉點頭,只是,在想到昨晚上兩人的談判時,頓時又臉色白了下去。週中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很快就站了起來,“先洗漱吃飯吧,吃完飯再說。”十分鐘後。桌子上,姜舒蘭拿著白麵饅頭,有幾分忐忑。只是,等她饅頭吃完了,粥也喝完了。對方還是沒動靜,不止是沒動靜,還去把桌子上的碗筷和搪瓷缸都收走了。去了廚房。姜舒蘭有些忐忑,“你不問我嗎?”週中鋒洗筷子的手一頓,嘩啦啦的水聲淡化了幾分清冷,“已經有結果了不是嗎?”她要是想說,早都說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早上都在忐忑的。其實,他昨晚上就該知道結果的,只是不死心,想要給她一個機會記,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但是,姜舒蘭還是姜舒蘭,固執得可以。根本不會聽任何話。姜舒蘭聲音帶著幾分歉意,“抱歉,我確實是不能說。不過我敢以自己的性命發誓,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你,傷害組織的事情。”這是她唯一能控制的,也是唯一能保證的。週中鋒收起筷子的手一頓,“我知道了。”語氣平靜。這讓姜舒蘭有些不安,她站在原地好一會。直到週中鋒從廚房出來,他瀝乾淨了手,朝著姜舒蘭道,“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出去一趟。”他越是平靜,姜舒蘭就越是不安。“週中鋒,如果你、”話到一半,週中鋒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便對著她啞著嗓音道,“舒蘭,不好的話,就不要說了。”姜舒蘭沉默下去。她覺得事情,似乎被她推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但是卻又無能為力。姜舒蘭是個悲觀主義者,她已經想好了最差的結果,也做好了最差的準備。週中鋒凝視著她,低啞著嗓音,“你能保證對組織無害?”姜舒蘭有些意外他這個時候,還會問這種事情。但是,她仍然堅定地點了點頭。週中鋒,“等我回來。”週中鋒出了家門,站在門口片刻,他回頭望向屋內。隔著一扇窗戶。四目相對。週中鋒朝著她安慰地笑了笑。見他還能笑的出來,姜舒蘭心裡的那一份沉重莫名消散了幾分。在姜舒蘭沒看到的位置。週中鋒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她許久,終於做了決定。這個結果,他昨天夜裡,反覆推敲了好多次,這可能是最差的結果,也是最好的結果。一切,都有他來承擔。離開家裡後,週中鋒便直奔雷師長辦公室。門口,他站著許久,終於敲開了門。敲開門。“進。”週中鋒推門而入。雷師長抬頭望了過來,看到是週中鋒的時候,有些意外,“來接孩子?”倆孩子在雷家都要玩瘋了,除了雷公嘴沒好,不見生人之外,一切都好。也算。週中鋒點頭。“除了接孩子,還有其他的事情?”雷師長放下手裡的報紙。週中鋒點頭,他先是敬了一個禮,“領導,你昨天不是問我,為什麼會那麼清楚知道,兩頭狼在瀑布後面嗎?”昨天,當報告呈上去的那一刻。雷師長就提出疑問了。身為老領導了,眼光自然是毒辣,一次就能看清楚裡面的問題。只是,當時週中鋒並沒有直接回答。他選擇的是先回去問姜舒蘭,他要確保自己這邊沒問題,才能在給對方回覆。雷師長點頭,他掀著老花鏡,忍不住地看對方,“是?怎麼,昨兒的不能回答我,今兒的就能回答我了?”週中鋒點頭,“是,有些事情我不能確認,我現在已經確認了。”“昨天我不好記意思說,其實這裡面還沾了我們家舒蘭的光。”週中鋒忍不住笑了笑,打散了幾分清冷,“你也知道,舒蘭她們被狼襲擊的時候,就在那瀑布後面採摘竹筍。”“我跟她推算,既然全部山上都搜尋了,他們都沒找到,那除了這個地方,沒有別的地方了。”“這不,也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被撞上了。”這話一落。辦公室安靜了下來。雷師長放下手裡報紙,他看著他,渾濁的眼神透著幾分銳利,“你確定?”這種理由,可以忽悠別人。但是,卻忽悠不了他這個老江湖。週中鋒點頭,語氣堅定,“我確定。”他確實是從舒蘭那裡得到的答案,這個他沒說謊。只是,更改了一小部分原因。見他言之鑿鑿,雷師長看了他片刻,“中鋒,人得為自己身上的一身皮負責。”週中鋒平靜地和他對視,“我一直都知道。”如果姜舒蘭有問題,那他會和她一起離開部隊,他會脫下自己身上的喜愛並熱愛的軍裝,和她一起解甲歸田。可是——如果沒有,他不能的去做第一個傷害姜舒蘭的人。“好了,我知道了。”雷師長定定看了他三秒鐘,“下去吧!”週中鋒點頭,“那我去接倆孩子回家了。”頓了頓,補充,“我可能惹了舒蘭不高興,孩子回去可以幫我哄哄他們。”雷師長嗯了一聲。在週中鋒離開後,他選擇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嘟嘟轉了三次,“幫我查姜舒蘭同志的過往,以及——”頓了頓,“還有周中□□最近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