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番外

    我其實也有努力地想學習,我沒學過英語,我完全是在聽天書。所以我想,我要不把學英語的時間放在數學上,但那天我沒忍住譏諷了宋箐女士,她說我是笨鳥,讓我先飛。

    誰都可以說我笨,但我覺得宋箐女士沒資格,讓我早產不是她嗎?如果我按時出生,或許我才是文曲星。

    這是一個轉折點,我和宋箐女士的關係越來越差。

    我也懶得努力了,我想讓宋箐女士認清事實,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課本上的散文我要反覆朗讀十遍才有可能記得住,別把我和江猷拿去作對比了,誰來都會被江猷對比成笨鳥。

    但宋箐女士用徹底失望的目光看著我,她還為我哭了一場,她不理解為什麼舅媽把我教成了這副模樣。

    算了,看在她為我哭泣的份上,我就不告訴她我過的艱難了吧。她雖然總是讓我很難過,但她是生我的人也算是半個養我的人,我不想她自責。

    我可以自我調整,大不了睡前幻想幾個情節出來安慰自己。

    不再逼迫自己學習後,我喜歡上了看童話,我喜歡童話裡或美滿或遺憾的故事,童話內容能幫我忘記一些煩惱。

    但落在宋箐女士和江遠新先生的眼中,我好像成了不學好的人,他們懶得管我,我……算了,不管就不管,我自己這樣生活也挺好。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妥協的初衷其實是為了和睦,就像外婆那樣。但宋箐女士和我的關係越來越差,差到她不想多看我一眼,她不知道她那樣的眼神讓我有多受傷,我只能唯恐避之不及,看不見也就不會被她的目光刺傷。

    我就這樣和她生活了三年,那年我十五歲,我卻覺得自己有八十歲,有些累。

    宋箐女士病了,江猷找到我,提說了宋箐女士生日的事。

    我心動了,我覺得這可能是個機會,這樣和宋箐女士僵持下去何年何月是個頭,不如趁這個機會緩和一點關係吧,我不求她向對待江猷那樣對我,只要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就行。

    我想了很久要給宋箐女士的禮物,最終我決定給宋箐女士送香水,這是一個稀罕物,又是從國外傳進來的,宋箐女士有出國夢,應該也會喜歡這款從國外傳來的香水吧。

    我攢了錢,想要買給她。

    可惜了,我死在了給她買禮物的路上。

    水很冰,刺骨一樣,我掙扎了一會兒就沒有了力氣,不過我也沒有太遺憾,香水送不了,送她一個我的死訊吧,反正她早就不想看見我了。

    我一直等著宋箐女士的生日那天,我想知道宋箐女士在聽聞我的死訊後會不會開心一些,我對於她來說應該是一個累贅的包袱,她終於可以丟掉我,病也會好起來吧。

    但結局很讓我意外,宋箐竟然哭了。

    她哭什麼呢?我想不通。

    直到她說,囿兒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說實話,聽見這句話我有一瞬的失神,她這是……什麼意思?

    宋箐女士又說,是我不敢面對把你丟在了大院,知道你智力沒有問題的那年如果我把你接回來自己教導,會不會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舅媽是什麼人,卻還把你丟在大院,讓你學到一身壞習慣難以糾正,囿兒,對不起。

    我盯著宋箐女士看了很久,我永遠記得我此刻的感受,這麼多年的自我欺騙,自我感動的原諒,自我以為的想要緩和關係其實都是一場笑話罷了。

    宋箐女士什麼都知道,她知道舅媽挪用我的生活費,卻不給我買一件新衣服。

    我也知道宋箐女士為什麼說對不起,道歉針對的是已釀成的錯誤,但並不代表著悔改,她為什麼提說下輩子,卻不說重來一次,因為她捨不得江猷。

    她身邊已經有了江猷,所以不後悔她的種種行為,雖然她意識到這是錯誤的,她也會內疚也知道對不起我,但她不改。

    那就毀滅吧。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的心裡已經積攢了那麼多怨與恨,我也不知道原來我可以這麼壞,我真的把江猷的腦袋敲開了,嗯,當著宋箐女士的面敲開的,裡面也沒什麼東西,大腦我也沒看出有什麼異樣。

    那她的學生呢?會不會不一樣?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試試,可惜了,我並不知道自然工程大學中誰是宋箐女士和江遠新先生的學生,那就一個一個敲開腦袋。

    都是一樣的,太無趣了。

    在我做了這麼多事後,宋箐女士又用其他眼神來看待我,她很害怕又很恐懼卻敢跟我嚷嚷,讓我有什麼衝她去,別傷害無辜。

    我:……

    這句話怎麼就這麼好笑呢,無辜,我覺得生前那個叫江囿的小孩也挺無辜。宋箐女士她不明白,我不是江囿,我是由江囿內心陰暗生成的怪物。

    為了證明我不是江囿,我殺掉了宋箐女士和江遠新先生,這兩個曾讓江囿心心念唸的人,我要是江囿的話,我怎麼會捨得殺掉他們呢?但我殺死了他們,我不是江囿了……

    我是誰……

    我看著手邊的童話,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一個人,他很好看,很漂亮,很善良,我總有種想要靠近他的衝動。

    沒過多久,他出現了,於一片混沌中形成。

    他向我伸出手,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趁機撕碎我。

    但他沒有,他說,我可以藏起一半的能力,這樣你就不會擔心我會傷害到你了。

    是嗎,我不信。

    他又說,你放心,我無法解鎖這一半的能力,除非我不再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

    好吧,那我就當你是我的朋友了。

    我以前都沒有朋友的,我忽略他的身份,把他當成我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