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三百四十五章 明爭暗鬥

    聶連勝見於敏站起身,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李學武帶著周亞梅送了兩人出門。

    等於敏的車走遠,李學武這才回轉身,對著周亞梅說道:「錢你收好了,明早他們來拿錢,你就把錢交給他們」。

    交代了一句,李學武就要轉身上自己的車回鍊鋼廠。

    可剛轉身,就被周亞梅從身後拉住了。

    「我會不會死?」

    周亞梅的個子不低,從後面拉住李學武,手緊緊地攥著李學武的胳膊,頭剛好能抵在李學武的肩膀。

    感受著身後周亞梅的顫抖,李學武笑了笑,拍了拍抱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說道:「想多了,我這人你應該知道,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

    雖然周亞梅身上的陣陣香味鑽進了李學武的鼻孔,但李學武還是恪守住了本分。

    一個是,他是正人君子的嘛,坐懷不亂是基本素質。

    二一個,付海波託妻獻子,李學武當然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現在周亞梅就是情緒激動,李學武都理解。

    雖然李學武說著放心,可週亞梅還是沒有鬆開手,而是攥得更緊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啊,付海波就是這麼走歪的,嗚嗚嗚」

    周亞梅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厲害。

    「嗚嗚嗚,我說我不想聽,你非要我聽,嗚嗚嗚~」

    「現在還讓我參合,故意讓那個人誤會,你還說放心,嗚嗚~」

    「呵呵呵」

    李學武轉回身,看了看大波浪的周亞梅,笑著說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不這麼做,怎麼保證你的安全?」

    「嗚嗚嗚」

    周亞梅的情緒很是激動,淚眼婆娑地看著李學武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啥?啥故意的?」

    「故意造成誤會!」

    周亞梅看著李學武說道:「現在的我只能依靠你了,工作工作不敢找,安全安全只能靠著你,現在又知道了你的這些事情,你啥意思?」

    看著李學武的眼睛,周亞梅滿眼委屈地問道:「你是要我做你的專職心理醫生還是專職情人?」

    李學武看了看周亞梅,說道:「如果讓你感覺到負擔了,是我的錯,錢你留著吧,就當是你們的生活費,我保證以後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說著話轉身就要走。

    「啊~唔嗚嗚嗚」

    李學武還沒邁出步子,就被周亞梅從身後抱住了。

    「嗚嗚嗚」

    周亞梅抱著李學武的腰大聲的哭了起來,感受到李學武要掙開自己的手,卻是抱得更緊了。

    李學武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保證不會有人來騷擾你們,好好生活吧」。

    「不!我不讓你走!」

    周亞梅現在就像溺了水的人,抱著飄在水上的木頭死死不肯鬆手。

    「別走,嗚嗚嗚」

    「這又是何必呢」

    李學武輕輕拍了拍周亞梅的手說道:「我能有什麼壞心思,無非是給你更多的安全感」。….

    周亞梅知道李學武的意思,知道了李學武的秘密,就可以安心一些。

    可她已經怕了這個來錢快的行當了,畏之如虎,聞之色變。

    她的家就是被這個行當毀了的,她的頂樑柱就是這麼坍塌的。

    現在李學武就是她的頂樑柱,她真怕這根柱子再塌了。

    「我不要,我不要!」

    李學武也不知道周亞梅不要什麼,轉過身對著周亞梅說道:「相信我,慢慢看,把這些事埋在心裡,有

    時候看見的和聽見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說著話,拍了拍周亞梅的胳膊,就要轉身。

    周亞梅卻是滿眼可憐地看著李學武問道:「你還會回來嗎?」

    「哈哈哈」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說道:「你是我的專職心理醫生,可不能想著白拿工資不幹活啊」。

    「唔!」

    周亞梅勐地伸出胳膊抱住了李學武的脖子,在李學武的耳邊說道……

    東北的夜裡很冷,尤其是太陽消失後的那一陣兒,更能讓人感覺到溫度的變化。

    李學武拉上卡車的防雨布,從防撞杆跳了下來,拍了拍手上的土,隨後上了一邊的吉普車,往招待所去了。

    下午五點半,陸陸續續的,兩臺吉普車、七臺卡車組成的車隊開進了鍊鋼廠。

    門衛在李學武的示意下放行了這些車輛。

    這些車也很規矩,在停到指定位置後,所有的司機跳上吉普車便又離開了鍊鋼廠。

    李學武在夜色中送走了吉普車,又在每臺車上轉了一圈兒後回了招待所。

    這邊正在韓戰的指揮下押解羅家坪、楊明肅等人上車。

    程序是在樓上就給這些人穿好棉服,帶上手銬和腳鐐,由著護衛隊員帶著他們一個一個地下樓。

    一般來說,只有死刑犯才會帶腳鐐,這些人還不知道接受什麼刑罰。

    但在長途押運的情況下,李學武還是選擇了最保險的方法。

    羅家坪等人在下樓後,會在一樓大廳進行驗明身份後交接。

    由李學武代表調查小組,在文件上簽字,鍊鋼廠會留下一份備桉,防止路上出現意外。

    羅家坪在上車前由護衛隊員戴上了黑色頭套,一如上次在醫院時他看著付海波戴的一樣。

    隨後便是楊明順,他倒是很配合,老婆一進來就招了。

    再出來的就是羅成了,這小子看見李學武在門口簽字,便衝著李學武嚷嚷。

    「李科長」

    「我有話要說!」

    李學武抬頭看了一眼,向著羅成走了過去。

    「李科長,你不是說……」

    「噓!」

    李學武示意了一下,走到羅成身前小聲說道:「你傻啊,這事兒能在這兒說嘛?」

    羅成緊張地看了看四周,隨後問道:「不是說……」

    「嗯」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到了我的地方,才更好解決不是?」

    「哦哦哦」….

    羅成一臉驚喜地看著李學武,很是激動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哎,你得相信我」

    「是是是,我信」

    李學武拍了拍羅成的肩膀,隨後走回了原來的位置。

    楊書記看了看羅成,又看了看李學武,問道:「跟他說什麼呢?」

    「沒事兒」

    李學武笑著對楊書記說道:「就是跟他講了一下紀律,讓他好好配合」。

    楊元松挑了挑眉毛,問道:「他聽了?」

    「那你看」

    李學武笑著對戴上頭套前的羅成挑眉微笑了一下。

    而羅成是相當的配合,也跟著笑了一下。

    「呵呵呵」

    楊書記雖然不知道李學武在玩兒什麼把戲。

    但是他說的什麼講的紀律的屁話,楊元松是一個字兒都不相信。

    這小子滑著呢!

    楊明肅的媳婦兒沒有被押上車,雖然對於楊明肅貪汙的贓款有藏匿和隱瞞、包庇的事實,但跟軋鋼廠紀監的業務

    不相關。

    如果鍊鋼廠這邊沒有人接手保衛科,那轉交到保衛口的陸雅珍,李學武還真得帶回軋鋼廠處理。

    但現在不用了,直接轉交給許寧,按照相關犯罪事實直接提起公訴。

    而剛才上車的羅成情況不同,羅成是羅家坪犯罪團伙中的重要人物,且羅成在鍊鋼廠還有個閒職。

    這也就使得羅成必須跟他父親一起接受這個桉子相關的審判。

    關上車門子,李學武跟著楊書記一路,與以竇長芳為首的,來送行的鍊鋼廠幹部一一握手。

    竇長芳對楊書記的走是既高興又忐忑。

    高興的是楊書記一走,這邊無形的壓力瞬間減少很多,不用時刻擔心羅家坪的桉子再牽扯到什麼人。

    忐忑的原因就不用說了,昨晚與楊書記聊了很久,但並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覆。

    李學武與許寧握了握手,輕道珍重,便隨著楊書記上了指揮車,示意韓戰開車。

    指揮車加執勤車的車隊離開招待所,出了大院兒,往京城而去。

    星光不負趕路人,江河卷顧奮楫者。

    李學武覺得自己就是在歷史的長河裡奮力揮楫的人,不然怎麼會兩次披星戴月地往返鋼城、京城兩地呢。

    跟李學武一樣披星戴月的還有于敏。

    坐在鍊鋼廠門外樹林帶的吉普車裡,于敏打了個哈欠,抬手看了看手錶,這會兒已經凌晨五點多了。

    「哎,有動靜嗎?」

    坐在駕駛位的司機也是有些打瞌睡,見於敏打哈欠,也跟著打了一個,隨後搖了搖頭,說道:「沒聽見,院裡也沒亮燈」。

    于敏掏了掏兜,拿出來的煙盒卻是癟的,隨手將煙盒扔在了腳下,伸手去翻擋風玻璃下的煙盒。

    「別找了,後半夜就被我抽沒了」

    「你是煙囪啊!」

    「不抽我頂得住嘛我」

    司機抱怨了一句,伸著頭往外面望了望,看了看東邊黑漆漆的夜空。….

    「等一會吧,就要天亮了」

    天亮前的這會兒夜空最是黑,而越黑就代表離天亮就越來越近。

    「啊~」

    于敏再次打了個哈欠,搓了搓手,抱著肩膀往後一趟繼續睡。

    司機看見於敏睡了也強自打著精神看著外面的夜空發呆。

    但這會兒是人最困最乏的時候,加上于敏的呼嚕聲,司機也打起了呼嚕。

    等到太陽昇的老高,于敏撓了撓臉,感覺很是熾熱和溫暖,這感覺睡覺太舒服了。

    可隨即耳邊傳來「鼕鼕」聲,還有人叫他名字。

    「嗯?」

    于敏睜開眼睛往外看了看,可這會兒光線正足,隨即又閉上了一隻,另一隻也是眯著往外看。

    「窩草!」

    于敏看見自己的車隊司機就是一驚,隨後看見外面大亮的天兒,這才明白,這是車隊司機來取車了。

    這些司機來到這邊見車裡兩人睡著,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拉車門子也拉不開,便一直敲玻璃提醒著。

    于敏轉回頭看向睡眼惺忪,扯著老長的哈喇子從方向盤上爬起來的同伴,伸手就是一巴掌。

    「草擬大爺的,你看看都幾點了!」

    司機被打了一愣,也是看見了外面的情況,有些唯唯諾諾地縮了縮脖子。

    于敏踹開車門子跳下車,看了看手錶,***大爺的,八點多了,這一宿白在這兒熬了。

    瞪了司機一眼,問道:「你幾點睡的?」

    司機看了看鍊鋼廠方向,囁嚅著說道:「忘了,我也沒有手錶……」。

    「怎麼辦?」

    來接車的司機隊長問向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