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130章 天璋院對青登的吻,青登初吻被奪?【豹更1.1W】

青登一愣。

““盛晴”?”

青登的全名是“源橘青登盛晴”。

源氏橘姓,通稱青登,諱盛晴。

“通稱”類似於古中國的“字”,是專門取來供外人稱呼的。

至於“諱”就和古中國的“名”一樣,是一個人真正的本名。

只不過,古日本的諱稍稍有點特殊。

按照古日本的禮教規矩,一個人的本名只有自己的主君還有關係非常親密,親密得能穿同一條褲子的人才能叫。

如此嚴苛的條件,使得每個人的身邊,時常是一個能叫自己本名的人都沒有。

就以青登本人為例,青登那麼多的朋友,都沒有一人是管青登叫“盛晴”的。

而青登自己也很少去直呼他人的本名,青登和近藤勇、土方歲三那麼地熟,也沒叫過這哥倆的本名:昌宜、義豐。

想當初,木下舞在眾目睽睽之下喊青登的通稱,就已引起小小的騷亂,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青登和木下舞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連喊個通稱都能引起旁人那麼激烈的反應,假使木下舞當時喊的不是青登的通稱,而是青登的本名……那麼肯定會有不少人懷疑青登和木下舞偷偷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一、兩個了。

若想直呼某個人的本名,就是有那麼多的規矩,就是有那麼多的麻煩——不過,這些規矩、麻煩對天璋院來說,全都不是事兒。

自己的本名只有自己的主君以及跟自己關係親密的人才能叫?這不巧了嘛,天璋院正好是青登的主君!

青登目前的階級身份是旗本武士,是幕府將軍的直臣,明面上的官職是火付盜賊改的番隊長,暗地裡的官職是新庭番的番士。

論階級身份,論官位職稱,青登都是天璋院毋庸置疑的直屬部下。

天璋院喊青登為“盛晴”,既合規矩又合情理。

青登對於他人對自己的稱呼,一向不怎麼看重。既然天璋院覺得他的本名好聽,想對他以本名相稱,那就隨她的意吧。

於是乎,青登頷首:

“但憑殿下作主。”

“那就這麼決定了!”

天璋院笑得好燦爛、好漂亮。

“那……今後就請你多多指教咯,盛晴~~”

——怎麼說得好像一個剛嫁給我的新婚妻子……

青登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句己經湧到唇邊的吐槽給咽落回肚。

“請多指教,殿下”

青登不矜不伐地應和一聲。

倏然間,一絲絲能讓人聯想到頂級綢緞的風兒掠過青登和天璋的耳際。

這風絲毫不冷,挾著淡淡的清香。

天璋院輕輕地合上雙目,微抬下巴,以有力、綿長的節奏做著深呼吸——她在享受這股風的輕撫與味道。

“好舒服的風……”

天璋院把雙手高舉過頂,嚶嚀一聲,伸了大大的懶腰,緊接著身子後仰,躺在背後的臥榻上——她與青登目下所身處的這座涼亭,有著極豐富的“基礎設施”。

不僅有坐墊、矮桌、扶肘,還有可供人躺趴的臥塌。

“橘……啊,不,盛晴,跟你待在一塊兒,果然總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最近這段時間,可真是把我給忙壞了……”

天璋院的語氣中暗含著深深的倦意。

“一橋派的人仍在緊咬著你不放嗎?”

青登忍不住地問道。

“他們就是幫瘋狗····”

天璋院苦笑一聲。

“也不知是不是井伊大老此前對他們壓制得太狠了,使他們的內心都有些扭曲了的緣故,在井伊大老往生之後,他們就像出籠的狂犬一樣,逮誰咬誰。”

天璋院口中的“井伊大老”,指的自然是曾與青登有過一面之緣,對青登也算是有知遇之恩的井伊直弼。

“一橋派的人真是有夠討厭的,變著法子地指責我。”

“我覺得我哪怕是出門先邁右腳,都能被他們找到至少一錢個彈劾我的理由。”

“我有好幾次很想直接下令召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劊子手們進江戶城,給一橋派的這群煩死人的蒼蠅來個現場處決。”

天璋院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在自己的細頸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雖然她用著開玩笑的語調,可眉宇間卻浮著幾分認真。

“呵……不過啊,將心比心一下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一橋派對我的敵視。”

“即使家茂繼承將軍的大位,已然有2年的光陰,可一橋派依舊對徵夷大將軍的寶座念念不忘。”

“依舊想將一橋慶喜……這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扶上位。”

“在一橋派眼裡,我這種鐵了心地要與家茂風雨同舟的人,完全是不除不快的眼中釘、肉中刺。”

“更何況……”

天璋院的語音停了一下,眸光閃爍。

須臾,自嘲的笑意漸漸湧上她的雙頰與眼底。

“在一橋派的眼裡,我是罪不可赦的叛徒……對待叛徒不管是使用何等殘酷的手段,都不為過啊。”

說罷,天璋院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

“……”

青登也跟著沉默下來——這樣子的話題,已經超出“普通閒聊”的範疇了,他不知該怎麼接話。

一橋派的叛徒……簡單的一席話,背後裡是內容沉重的事實。

天璋院的父親……準確點來說,是義父:薩摩藩第11代目藩主島津齊彬,是鐵桿的一橋派成員。

他為了擴大薩摩藩在一橋派中的影響力,並且增強一橋派的勝算,確保一橋慶喜能夠順利繼承將軍之位,將出身自島津氏旁系、年紀合適又未婚的天璋院收為了自己的義女,準備讓天璋院以薩摩藩公主的身份遠嫁江戶,與上一代幕府將軍:德川家定結為姻親。

島津齊彬這個老陰人,連裝都不裝一下。嘉永六年(1853年)3月,舉行了確立與天璋院的父女關係的典禮,同年8月就火急火燎、趕鴨子上架般地送天璋院去江戶。

從此之後至現在,天璋院再也沒回過故土,也沒再見過家鄉的親友們一面。

島津齊彬這種急匆匆地送天璋院出嫁的行為,就差直接在自己的腦門上寫:我就是把天璋院當好用的工具看待了,怎樣?

據悉,島津齊彬指派給天璋院的任務,就是給德川家定吹枕頭風,說服德川家定與其生母本壽院,讓他們立一橋慶喜為將軍繼承人。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就路人皆知了——天璋院在嫁入幕府後,沒有依照島津齊彬的命令行事,她陽奉陰違。表面上對島津齊彬唯命是從,實際裡卻站到敵對陣營:南紀派那邊去,力主立那時還叫德川慶福的德川家茂為下代將軍。

在島津齊彬病故、南紀派勝出後,天璋院更是連打馬虎眼的工作都懶得再做了,旗幟鮮明地支持德川家茂,一心一意地輔佐德川家茂。

關於天璋院為何要投靠南紀派,向來眾說紛紜。

最主流的觀點,認為天璋院是存心想報復強逼她背井離鄉地遠嫁給一個廢人,毀了她的一生的島津齊彬。

總而言之,不論天璋院的行事動機究竟是啥,在在一橋派眼裡,天璋院的這種“臨陣倒戈”的行為,都是不可饒恕的背叛。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就不難弄清楚在井伊直弼遇刺身亡、一橋派重新得勢之後,為何會那麼地不待見天璋院,為何會那麼頻仍地與天璋院作對。

二人皆不說話的寂靜氛圍,持續了約莫二分鐘。

二分鐘後,天璋院“呼”地長出一口氣,隨後重啟朱唇:

“我有時候總不禁地想:要是井伊大老還在就好了。”

“如果井伊大老還在,這些一橋派的臭東西,還不得夾緊尾巴做人,哪還敢在我面前放肆。”

“不過……倒回頭來仔細一想,就算井伊大老又活過來了,我的日子也未必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青登適時地遞上反問: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天璋院一邊苦笑,一邊聳了聳香肩。

“我和他理念不合啊。”

“井伊大老只想重振幕府雄風。”

“他的眼裡只有幕府。”

“只要幕府能再次強盛起來,其他的一切事情……其他藩國的生死存亡,他オ懶得理會。”

“而我……”

天璋院輕咬了下紅唇,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接著往下說。

片刻後,她給出了答案:

“算了,這個話題就先到此為止吧。再怎麼自怨自艾,也無用處。反正我早就已經習慣這種被人刁難、嘲笑的日子了,就任由一橋派的臭東西們在那胡吠吧。”

“唔……說到被刁難、被嘲笑……盛晴,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沒向你道謝呢。”

青登怔了怔,將目光將遠方的天際收回,投向天璋院。

“道謝?道什麼謝……唔……!”

青登餘下的字詞卡在了喉頭——眼前的景像過於香豔,使他的心神、意識在一瞬之間被吞沒。

只見天璋院面朝青登地側躺在臥榻上,身上的巫女服因她這番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動作而變得有些凌亂。

上衣的雙袖與紫袴的兩條褲管大幅上卷,露出潔白得令人目眩的前臂與小腿。

美目半眯,頰上帶著若隱若現、充滿柔意的微笑。

一縷鬢角的青絲垂落下來,沾在唇角。

黑色的頭髮、白皙的臉蛋、紅潤的唇瓣,共同拼組成讓人的目光不由得定格的瑰麗畫面。

“在我與你初次見面時……也就是我和家茂喬裝打扮成‘三番組’的組員與你切磋的那時候,我說了好多天璋院的壞話……你及時地制止了我。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青登思忖了一會兒,很快憶起:確實是曾發生過這檔子事兒。

是時,偽裝成三番組組員的天璋院,說了許多自己的不是。

當時並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天璋院本人的青登,覺得此人的話似乎說得有些太過分了,於是就出言進行了制止。

青登不喜歡這種背後說人壞話的行為。

在青登眼裡,連某個人的面都沒有見過,沒親身與那個人相處過,就隨便議論那個人的是是非非,是一種很愚蠢的舉動。

“被人嘲弄、被人奚落——這種情景,我經歷得多了。但被人出面維護,這確實是很少見……不好好地向你道謝一番,那可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盛晴,謝謝你。”

青登抬手抓了抓頭髮,為難似地笑了笑:

“不用謝啦,只不過是件無足掛齒的小事而已,沒有特地向我道謝的必要。你弄得這麼隆重,反而讓我很無所適從。”

“那可不行。』

天璋院一個鯉魚打挺,從臥榻上坐起身來。

“你替我說活,當面維護我,我必須得做點表示才行,最起碼也得給你點謝禮。唔……送你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