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189章 小兩口真會玩!【5100】

天璋院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行了,剛才的事情就此翻篇吧。”

她前腳剛說完,後腳就極生硬地轉換話題。

“啊,對了對了,剛才那女孩不是說外面現在的景色很美嗎?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說著,她伸手去撩垂簾。

青登都快對“垂簾”這一物件產生ptsd般的情緒了。

眼見天璋院要撩開垂簾,他下意識地伸出手來,試圖阻止對方。

天璋院見狀,寬慰道:

“盛晴,你且放心,你剛才都聽見了吧?她們已經走遠了,不會讓人發現的。”

說罷,她撥開垂簾,撩出一絲窄窄的縫隙,左眼貼上去——少頃,她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雙目猛然睜圓,身軀倏地一僵。

“殿下?”

天璋院的這般反應,引起了青登的困惑。

於是乎,他也像天璋院那般,一邊伸手撩開旁邊的垂簾,一邊將右眼貼近過去。

因為長時間地待在昏暗環境裡,所以他的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光亮。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他不得不蹙起眉頭,沉下眼皮,用密集的纖長睫毛來過濾光線。

待眼睛逐漸緩過來後……一幅生機勃勃的美麗畫卷,徐徐地在他眼前鋪展開來

一個巨大的淡水湖在晴空的照映之下,泛著青青的粼光。

正是被譽為“生命之湖”、與富士山一樣被列為日本之象徵的琵琶湖。

湖水在閃閃發光,漣漪反射的光芒在靈動地跳躍著,璀璨奪目。

一碧萬頃的暖春沃野從轎邊延伸開去,直達琵琶湖,於它的岸邊廣佈著。

四月的陽光毫不吝惜地傾瀉而下,讓沃野與青空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起來,就跟相融了似的。

自湖面拂來的微風,既舒爽又怡人。

繼續向遠方張望,隱約可見棋盤似的青青稻田,間雜著低矮的房屋和裊裊炊煙,野鹿在湖岸上蹣跚,鬆軟的白雲嵌在日麗風和的藍天上……

一片祥和的光景。

一片鳶飛魚躍的光景。

三女剛才並沒有說錯——外頭的景色,確實是美極了,值得一看。

這樣一個晴朗的日子,這樣一副雲蒸霞蔚的美景,不由讓人產生“沿著腳下的道路直走,將能直上雲霄”的美妙感覺。

眼望如此美景的天璋院,用力地眨巴了幾下美目,彷彿是在確認自己的眼睛是否有出問題。

“盛晴,快看,好美的景色啊!和薩摩、江戶的景色完全不一樣!”

她如此說道,然後無意識地伸手抓住青登的衣袖,力道極大,就跟擔心青登會跑走似的。

她這突如其來的異常舉動,嚇了青登一跳。

他側過腦袋,看了一眼自己那正被緊攥住的衣袖,而後朝對方投去詫異的視線。

那小惡魔般的壞心眼笑容,那標誌性的狡黠表情,全都不見了。

此刻映入青登眼簾的就只有純粹的笑顏,以及從其眸中跳出的孩童般的歡喜。

雖然情感表達得比較節制,但她的感動卻是如實且徹底地傳達給青登了。

這才是最真實的反應。

被無與倫比的美景打動內心時,人會變得語塞、手慌腳亂。

因為那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的感動。

被美景奪走注意力的天璋院,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她目不轉睛,雙眼閃耀著和粼光同色的光輝。

青登不忍去打擾她,於是也不說話,任由對方抓著他的袖子。

隨著上洛隊列的不斷前進,美景逐漸遠去,最終隱入一片密林之中。

天璋院直到這個時候,才緩緩地回過神來並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死死地攥著青登的衣袖。

“啊,抱歉……我好像過於激動了……”

青登說了聲“沒事”,隨後忍不住地反問道:

“殿下,你是第一次來大津嗎?”

天璋院搖了搖頭。

“不,這是我第二次來了。我在安政3年(1856)的時候來過一次大津。”

安政3年——聽到這兒時,青登頓時不說話了。

他當然清楚這個時間點對於天璋院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一年,天璋院被收為近衛家的養女,改名為“藤原敬子”,隨後正式出嫁江戶。

天璋院出生於薩摩島津家的旁系,後來雖被島津齊彬(薩摩藩的前藩主)收為義女,但其家格卻依然不足以與將軍結合。

按照規矩,德川將軍家的御臺所自3代將軍正室鷹司孝子起,多從五攝家(一條、二條、九條、近衛和鷹司)或皇室迎入,作為朝廷與幕府之間信任的默認。

即使是武家出身的御臺所,也必須以五攝家養女身份方可輿入大奧。

在古日本,換爹換媽換姓氏換名字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一來是因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導致嬰兒的夭折率奇高。

哪怕是連續生10個小孩,這10個小孩都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全部死掉。

第12代將軍德川家慶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生有28個小孩,結果卻只活了一個德川家定。

如此恐怖的死亡率,使得大家若不去收養義子、義女的話,根本就沒法保住家族的香火。

二來則是日本的傳統觀念使然。

相比起血緣,日本人更重視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