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寒門04

    方暇可不知道被他認為是傲天3號的洪子睦這會兒內心如何的洶湧。方暇當然知道對方剛才那篇文章好,  但是想想這是一個傲天,這種程度不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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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對方那書面語的表達方式,  明顯不是現場想出來的,  方暇猜這情況是“老師提問正撞上以前做的模擬練習”,要這樣子還不出彩,  那真是沒天理了。

    說實話,聽完了傲天這一番精彩論述之後,再聽別的學生的回答確實有點索然無味,  但是方暇還記得自己當年陪讀小商欽的時候,  他到底是怎麼為那些先生明目張膽的偏心眼兒生氣的——總不能罵過了別人沒有師德,  他自己再幹出差不多的事。

    而且傲天那是多少年才能出一個?

    要真的和對方比,那純粹是叫人活不下去,做人還是得要想開一點,  發掘自己的長處,和以前比起來有進步才是真的進步。

    看著回答得差不多了,  方暇的目光在學舍內環視了一圈,  倒是注意到了那個他還有印象的少年。思及對方那天的言談,  方暇對他這會兒有什麼想法還是挺感興趣的,但是將人叫起來之前,  卻先一步注意到對方難看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叫人。

    ……

    楊守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只是再一次的、他剛有點模糊的想法,  便被另一個人先一步說出,  甚至比他那只是剛剛有個頭緒的想法更完整、更完善。楊守澈覺得自己該高興的,  畢竟知己難尋、倘若有個人和自己的觀點完全一致,  那是多大的幸事,但是那股不適感就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楊守澈這麼晃著神,一不留神又成了最後離開的那一個。

    等他終於從那狀態中回過神來,學舍裡面就已經空空蕩蕩,只剩他一個了。

    若是往常興許人並沒有走得這麼快,只是今日為慶賀洪子睦回來,說是要辦場文會。書院裡難得有場熱鬧事,就連楊守澈的同鄉好友楊孤鳴都已經和他打了招呼,先走一步。

    書院裡都是讀書人,這種文會以前當然也有過,只是楊守澈去過一回之後便沒有再去了。對外的理由是他不擅辭賦,唯一去過的那次文會上表現平平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只是楊守澈知道並非如此。

    那日以“春景”為題,他確實做了一首詩,只不過被腦海中的那個鬼物打擾,未來得及寫於紙上,可他穩了穩心神,帶要動筆之際,另一個人已經先一步吟誦出來,幾乎是一字不差。

    楊守澈不知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但是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他的眼前,讓他連否認都做不到。

    若說抄襲更不可能,畢竟這是他剛剛推敲成的句子,還未落於筆下。

    倒是那位洪首席,言及那是他昔日所作的詩句,只是覺得此刻應景所以拿來用了,還與諸位同窗道了歉。

    楊守澈聽罷卻只覺冷汗背生,不知自己倘若將那句子落入紙上,這會兒該如何辯解……不,也或許不用辯解,旁人興許只覺他覺此詩甚好,故而抄錄下來。

    那之後,未免類似的事發生,楊守澈再未作過詩了。

    倒是洪子睦仍舊時有佳篇在學子中傳唱,楊守澈也讀過,撇開人講,確實是極好的句子,更是有幾首讓他心生莫名的感觸,但一想到這句子出自那人之手,那些不適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