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單一淳卻道:“即便是他無心隱藏身份,也不能從你我口中傳出,萬一禍出口出……算了算了,還是莫再提。”

    溫梨笙道:“我只是想問你,如果他在你的武學課上早退,你會攔著他嗎?”

    單一淳面對這個問題怔愣了片刻,繼而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就是把千山書院給拆了,我也不敢說半個字。”

    “你想得美,千山書院沒了,你那五年的賣身契也就沒了,你比誰高興。”溫梨笙嗤之以鼻,擺了擺手道:“我的搭檔早退了,這個小競賽我也不參加了,就先走一步了。”

    本來也沒人想著要溫梨笙參加的,單一淳見狀立馬拱手相送,又跟齊功打了個招呼,溫梨笙便在眾目之下離開了。

    沈嘉清也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一路往上,溫梨笙憋了一肚子悶氣,手裡揮著一柄木劍,對路邊的花花草草大肆出手,咬牙切齒間傳出斷斷續續的罵聲:“謝瀟南……狗東西,一開始就沒打算參加,就是為了折磨我!”

    揮舞時還扯動了隱隱作痛的雙臂,她痛得齜牙咧嘴,一時間惱怒非常,也不顧肩膀處的疼痛,舉著木劍把石頭當成謝瀟南狂砍,直到木劍盡數碎裂,她才停下來長呼一口氣:“爽!”

    溫梨笙脾氣去得非常快,扔了木劍抓著韁繩翻身上馬,對沈嘉清急衝衝道:“走走走,肚子餓了。”

    兩人駕馬離開了稜谷瀑,趕往城區。

    溫梨笙回府之後沐浴更衣,對著滿桌子的菜餚吃了個盡興,而後讓人撐了傘置了躺椅,在院中舒舒服服的躺著。

    一抬眼就能看見萬里晴空,潔白如棉的白雲慢悠悠的飄著,陽光穿過雲層灑落,微風不止,夏蟬長鳴,溫梨笙在這一片暖洋洋中漸漸睡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經常想到那些事,這次做夢竟又夢見了。

    當日她一身盛裝嫁衣被引進孫家府裡,就看見她未婚夫君屍首分離,滿地的血觸目驚心。溫梨笙見過殺人,也見過屍體,卻從未有一刻如此恐懼。

    她想起父親經常在耳邊唸叨:“如今謝瀟南一勢不可阻擋,所過之城皆兵敗投降,若是哪日打到我們沂關郡來,可怎麼好?”

    “要不咱們捲鋪蓋逃吧。”溫梨笙這樣回答。

    “我不能走。”溫浦長卻說:“我若走了,沂關郡的千萬百姓無人相護,待謝瀟南攻進城,定會將那些無辜百姓開膛破腹,屆時沂關郡屍橫遍野,血染城池……”

    屍橫遍野,血染城池。

    溫梨笙眼眸顫抖著看向庭院那頭的謝瀟南,他仍然動作輕慢的擦拭著手裡的長劍,對那柄剛削了人頭的利器十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