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到底是為什麼呢?之前那塊紫玉也是,這東西也是,好像謝府的東西就是比別的好看些。



    溫梨笙戴著不合適,她怕扳指掉了就一直握著右拳,打定主意玩個幾日再還給謝瀟南。



    回到溫府時,晚飯已經被提前回來的魚桂備好了,三人在後院裡吃飽喝足,溫梨笙在院中坐了會兒,仰頭看著天幕上緩緩流動的繁星,直到沂關郡的夜鍾幽幽傳來,她便沐浴淨身,又練了會兒字才睡覺。



    溫浦長回來時,溫梨笙已經睡熟了,他沒讓人喊醒,只讓魚桂進屋去手腳輕些翻找一下那個墨玉扳指拿出來。



    魚桂領命進去找了好一會兒,最後撩開床帳,在溫梨笙的手上看見了那東西,她見溫梨笙正呼呼大睡閉著眼睛做夢呢,便想偷偷把扳指給摘下來。



    卻不曾想還沒摸到,溫梨笙好似在夢境中感覺誰要摘扳指似的,突然將右拳一握。



    魚桂不敢再動,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將事如實告訴了溫浦長。



    溫浦長氣得在門口連道三聲逆子,而後拂袖離去。



    忙碌了一天的溫大人只好轉身離去,打算明日再要。



    溫浦長平常不怎麼做夢,今晚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中他回到了奚京,站在謝府大門之前。



    謝府坐落在一條名喚沉香街的地方,周遭沒有一戶尋常百姓和商戶,全是些世家望族所聚之地。



    溫浦長尋常是沒有機會往沉香街去的,只是那時候他跟著禮部尚書一起將賀禮送去謝府,當中有三份禮,一份是當時的皇帝親自擬定的封賞,一份是代表禮部的賀禮,一份是他自己送的。



    雖然與前兩者相比,他自個送得就顯得十分寒酸了,但景安侯是個非常隨和的人,仍是站再門口笑著將他迎進了門。



    溫浦長是第一次進這樣氣派的住宅,當時奚京的傳言,說謝府中的一根柱子,就價值萬金,溫浦長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就覺得忐忑,心裡默唸著絕對不要在謝府丟人。



    那些眾人所送的,來不及搬運到庫中的賀禮,幾乎要把院子給佔去大半,放眼一看全是朝中位高權重的大官,整個大梁的中流砥柱,是溫浦長只能遠遠看上一眼的重臣。



    那些人站在一起談笑風生,彷彿沒有任何架子,溫浦長站在不遠處一邊對這謝府管家清點賀禮,一邊用餘光偷看,這般雲泥之別讓他生出黯淡的情緒。



    “找到你了。”忽而有人將手搭在溫浦長的肩上:“親家。”



    溫浦長轉頭,就見景安侯立在他身後,滿臉笑容。



    “啊?”溫浦長嚇了一大跳:“侯爺說什麼?”



    “親家糊塗了不是?今日是咱們孩子的大喜之日,你還站在門口做什麼?”景安侯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一身大紅喜袍的謝瀟南從人群中走來,面若冠玉風姿不凡,走到他面前笑吟吟的行禮,乖巧喚道:“岳丈大人。”



    巨大的情緒瞬間衝擊了溫浦長,他一下就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霎時間所有情緒沉沉落下去,百味雜陳。



    他孃的,做夢都想讓世子當女婿?都饞到這地步了?



    實在是不太妙。



    溫浦長緩了緩心緒,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喚人打水,準備去官署。



    穿衣的時候他隨口問道:“笙兒還沒起吧?”



    下人答:“回老爺,小姐一大早就出門了?”



    “什麼!”溫浦長大驚:“她居然也有起那麼早的時候?去哪裡了你們知道嗎?”



    下人答道:“小姐說是要去千山書院唸書。”



    溫浦長道:“真有此事?”



    那當然是假的,溫梨笙怎麼可能起那麼早跑去千山書院。



    她坐著馬車,慢悠悠的來到風伶山莊門口。



    這還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來風伶山莊,這裡就好比她第二個家,小時候溫浦長忙於官職,她自己在家中孤單,沈雪檀就會將她接到風伶山莊玩,這一玩就玩了十幾年,她也慢慢長大。



    前世沈嘉清離開沂關郡之後了無音訊,沒了能喊著玩的小夥伴,溫梨笙去的也就不勤快了,直到後來謝瀟南佔領的城池越來越多,沈雪檀也辭別,自那之後溫梨笙就再沒去過風伶山莊。



    好像也有兩年多了,溫梨笙看著熟悉的地方,心中生出一陣感慨。



    守在門外的護衛自然都知道她,熟門熟路的問:“溫大小姐,又來找我們少爺啊?”



    溫梨笙笑著說:“他在家中嗎?”



    守衛道:“在的在的,我們去通報,你先進來等。”



    莊門裡專門為溫梨笙建了個小屋子,因為風伶山莊比較大,要進去找人來回也要花些時間,有時候溫梨笙不想進去玩只想找沈嘉清出來,就可以在這小屋子裡等著。



    她坐下之後守衛上了杯泡著果子的茶給她,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沈嘉清就喊著溫梨笙,大搖大擺的推開了門。



    “梨子,你可算是想起我來了,你個見色忘義重色輕友的白眼梨。”



    “你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可別怪我動手。”溫梨笙指著他警告。



    沈嘉清把袖子一擼,理直氣壯道:“我說錯了?現在外面滿大街都在說你跟世子關係非同一般,有望飛上枝頭,攀上謝家的高枝兒。”



    溫梨笙道:“那都是別人亂嚼舌跟的,這你都信啊?”



    沈嘉清哼了一聲,在她對面坐下:“那你這幾日都去哪裡了?我去你家找過你兩回你都不在。”



    “別提了,我被我爹攆去了千山書院,謝瀟南還按頭讓我念書學習,簡直就是煎熬。”溫梨笙嘆一口氣:“還是跟我好兄弟在一起玩開心。”



    “又是謝瀟南,難怪別人總說你跟謝瀟南有一腿呢。”沈嘉清晃了晃她的肩膀,恨鐵不成鋼道:“溫梨笙,你清醒一點,謝瀟南這次來沂關郡可是奔著摘掉溫大人烏紗帽來的,我聽說有不少人些匿名信投到謝府,舉報溫大人貪贓枉法。”



    “哎呀,那都不是真的,我爹現在跟謝瀟南關係好著呢,上回你在我家不是也聽到了嗎?沈叔叔和我爹都讓我們跟謝瀟南打好關係。”溫梨笙道。



    “你之前跟我說,謝瀟南雖年歲不大,但是個心狠手辣的嗜殺之人,且患有瘋病,每每發病都要殘忍殺好多人,飲人血才方可鎮壓心中的殺意,來咱們沂關郡,其實就是為了養病的……”沈嘉清將當時溫梨笙胡謅的一番話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