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談西澤笑了聲,平靜說:“不過略勝一籌而已。”

    和舒可姿的婚約是在他回國後就定下來的,與此同時,他也和父親做了個對賭約定,如果兩年的時間內,不能夠實現英達總資產翻五倍,就直接和舒可姿結婚。

    後來的結果自然是不止翻五倍,他和舒可姿解除婚約的時候,父親是一個字都沒說只能接受。

    談文周看著眼前這個弟弟,如今的英達執行總裁,眼裡全是不甘心:“如果不是我病了,你不會有今天,顯周。”

    一聲顯周叫得情緒飽滿,不知道的還以為多麼的兄弟情深,只有談西澤心裡清楚,他們二人間廝殺鬥爭有多厲害,手段又有多麼的不堪歹毒。

    他永遠只能更狠,才能穩坐如今的位置。

    談西澤面上還是溫和笑著的,彷彿只是在和自己的大哥拉家常,說的話卻極盡冷酷無情:“大哥,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就算你沒病,我也有今天。”

    “……”

    “你是我的手下敗將,永遠都是。”

    用最為良善的笑臉,說著最傷人的話。

    這就是談文周熟悉的他。

    談文周被刺激得不輕,更何況久久纏綿病榻的人多少都有點戾怨,直接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抄起旁邊桌上的花瓶朝著對面的談西澤扔砸過去。

    眼見著花瓶飛來,談西澤依舊平靜淡定,連動都不曾動一下,定定站著。

    眉眼間盡是從容。

    許是力氣不夠,花瓶砸得偏了些,直接從談西澤手邊飛過去。

    噼裡啪啦地碎在身後。

    在一聲刺耳的破裂聲後,地上瞬間一片狼藉,白色瓷片漸得到處都是,原先在花瓶中的那些百合更是零落在地板上,混在水和碎片裡。

    談易和舒可姿一進門,就看見談文周砸花瓶這一幕,舒可姿嚇得低呼一聲,忙問:“顯周,你沒事兒吧?”

    談西澤只當沒聽見。

    談易卻是臉露不悅,柺杖往地上重重一戳,發出聲脆響,“顯周!你又說了什麼惹你大哥生氣的話?”

    談西澤渾不在意,淡笑道:“我哪裡知道,說實話也惹大哥生氣。”他停頓一秒,目光一轉看病床上的人,“對嗎,大哥?”

    談文周胸腔起伏隱隱劇烈,氣得不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談易皺眉嘖一聲,說:“快躺著快躺著。”

    摔一個花瓶,似乎耗去談文週週身的力氣,他重新緩慢地躺下去,臉色愈發蒼白難看。

    談西澤抬眼看向父親,沒看一旁的舒可姿,面色非常寡冷地說:“父親,你說大哥要死了,所以急著見我,現在看來大哥並無大礙,還有力氣拿花瓶砸我。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立馬抬腳朝病房外走去。

    一根柺杖卻直接橫在面前。

    談易將他攔住,沉著臉說:“你大哥胃部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今天醫生說,最多活不過半年。”

    談西澤神色無常,點點頭說了聲這樣啊,態度冷淡得彷彿像是在談論一個陌生人。

    而這讓談易非常不滿。

    “顯周,你大哥都到這個份上了,你就不能不要這幅態度?何必!”談易說。

    “何必?”

    談西澤重複這兩個字,眸色一冷,眼風如刀一般掃過去,“當初你把他和後媽領回家,把我媽逼得自殺的時候,怎麼不說何必?”

    談易一時啞口。

    舒可姿更是退到一個角落不敢吱聲,這是談家的私事,也是醜聞。

    是當年轟動全城的醜聞。

    病房裡的溫度一下就降到冰點。

    談西澤來到窗邊,推開窗戶,拿出煙盒和火柴盒。在點菸的時候,聽到談易嘆了一口氣說:“都過去的事情,還提起幹嘛……”

    將煙點燃,談西澤把手中的火柴甩滅,面無表情地冷笑了一下,說:“對你來說是過去了,對我來說可沒有,並且永遠也不可能過去。”

    “……”

    “所以你也別指望我拿出什麼好臉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