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好甜

    兩人站在路邊說話, 面前就是一條寬敞的馬路,中間置放著長且看不到頭的白色護欄,往來車輛如織,卻安靜。

    這一帶還有個學校, 又有醫院, 是禁止鳴笛的。

    聽見談西澤說的那一句後, 宋覓愈發覺得他眼神深邃迷人, 像夜色月光下的垠垠大海,黑得那般純粹,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一瞬間骨血都會融化。

    如此看來,確實像他說的那樣, 他的眼神和清白不沾邊的。

    宋覓被他看得耳熱,噎一下,迅速轉移開這個話題:"談總,你剛剛說還有話要和說, 是什麼?"

    談西澤煙癮犯了,喉嚨裡有些癢,他摸出煙盒和火柴盒, 說:"談文周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他是我見過最難纏的人, 他還會找上你。"

    "啊?"

    宋覓驚訝一聲,忙問:"那怎麼辦呀?"

    談西澤將一根火柴劃燃,用手護著火送到嘴邊, 咬著一支菸含糊不清地說:"別怕, 這不是有我呢嗎。"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 夾著煙從唇上取下, 又說:"他要是再找你,你就告訴我。"

    "……"

    宋覓一邊點頭一邊想到談文周,坐在輪椅上面目寡瘦的蒼白男人,病懨懨的感覺,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死掉。

    她遲疑地說:"感覺你大哥就是一個病秧子啊……"

    這句話,隱含的意思就是,一個病秧子又能做什麼?

    談西澤聽懂了。

    "困獸猶鬥的道理,你應該懂。"男人語調平靜,可運籌帷幄掌控感卻很足,"一個窮途末路卻又時日無多的野心家,要做的事和能做得出的事都會遠超常人想象。"

    "……"

    "殊死一搏的局,無所不用其極也不是沒可能。"

    閱歷和城府層次完全不在一個水平,宋覓聽得似懂非懂,默了半晌,她只能說:"反正,你哥哥要是再找我,我就告訴你。"

    談西澤淡淡嗯一聲。

    說到這裡,宋覓又想到一個事情:"在病房外的時候,我聽到你們對話,你說你哥哥是故意激我,想讓我打電話把你叫來醫院。那你是早就知道他的意圖,那你為什麼還是來了?"

    "……"

    聽完,談西澤極輕地笑了下,他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是天然呆還是腦子鈍,這還要問他。

    在吞雲吐霧間,他落過去的目光也有幾分意味不明,嗓音微微低了些:"你覺得呢?"

    經他這麼一反問,宋覓才覺得自己在明知故問,還有故意和他調情的嫌疑。

    天地良心,她真的沒有在第一時間明白過來。

    然後,談西澤笑著給了她,最讓人心動的答案:"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你跑一趟。"

    直白得不加任何修飾。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特護病房裡,談文周是半刻都不肯消停。他不配合護士輸液,獨自控著輪椅來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如傘般撐開的老橡樹,嘴裡自顧自地念念有詞。

    "他來了……他為了一個小姑娘跑了這一趟……"

    "兩人關係一定不淺……"

    "……"

    護工上前,勸他:"談先生,要不是咱們還是先輸液吧?"

    談文周擺手示意住嘴,咳了兩聲,然後吩咐:"把我手機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