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融相濺 作品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抱佛腳

    “對個屁!”陸寶根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樂開了花,雖然運氣法門還挺粗糙,但這份功力卻是同齡人同絕無僅有的:“你把拳罡打這麼遠有屁用啊?如果你學會把打到三尺外的內力都凝聚到拳面一寸,那就算是練到家了,你聽我說,內家功夫講究收發自如,你有錢,但不能亂花……”“我特別能掙呢?”陸寶根氣道:“別搗蛋,你前面運氣做得很好,就是在最後出招的時侯千萬不通放任真氣一湧而出,如果是使拳,就要讓真氣裹住拳面,這樣才能充分發揮出拳力,只有先學會裹得住,才能靠自己的實力,一點點想辦法做到打得遠,當然,真氣揮得越遠威力勢必越小。而劍氣也是一樣的道理,掌劍是要讓真氣在掌鋒上凝成刃狀,包括之後的劍氣也是如此,這非常難,你可能在武舉賽上看到許多剛剛通了四五脈的人,在臺上嗤嗤嗤地弄得到真氣爆發,但這樣可不能造成真正的殺傷,只會讓自己因為真氣流失過快而失去戰力。不得不承認天山的劍氣確有其獨到之處,我們全真在這方面還是稍有不如的。你再想想那一招拳訣最後兩句“氣旋勞宮、收發自如”的意思,然後再打十遍,用七分內力試,打到一尺外的樹枝不動就算成了。”賀齊舟又豈不知此中真意,只是苦於無法實練而已,他教林駿之、楊山、林川等人,其實也就是借他們的練招來鞏固和加深自己對各項功夫的認知。不用陸寶根多說,賀齊舟靠近一根低垂的樹枝,足足又揮了二十餘拳,然後對一旁的陸寶根道:“可以了!”他一拳打出後,兩寸外的樹枝都分毫不動。“好,你用最後一拳的拳力,去打這棵樹試試。”陸寶根道。賀齊舟調整了方向,一模一樣的一拳揮向那棵小腿般粗細的楊樹。“嘭!”只見那棵楊樹在雙拳揮擊下一段兩尺長的樹幹被打飛出去,整棵樹的樹冠直直落了下來,好在手疾眼快的陸寶根一手接住那段樹幹,一手託位樹冠後輕輕放輕在地方,兩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對方。“你用了幾分力?”“九分!”賀齊舟也沒想到自己的拳頭現在如此厲害。“和姜竹打最多隻能用到八分!”“為什麼?不都說他是天才中的天才嗎?”賀齊舟問到:“對了,聽人說他還跟你學過一段時間,你要和我說說怎麼才能打贏?”“他的確極為出色,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而且不像姜坻那麼性急,知道厚積薄發的道理。”“我看姜坻的內力極為雄厚,北邙功都到第四重了,怎麼能說他性急呢?”“可能姜坻太想超過與自己同齡的叔叔了吧,他們兩個都向我學過武功,只是姜坻已經不適合練我們的全真功夫了,因為他太急著通四脈,想練那些高深的武功,雲門派功夫已經定型了,再學其他門派的武功大多隻能學個表面。而姜竹則不同,這小子每一脈都通得極為紮實,學什麼都會動腦子,三年前聽說我又要去北境,便和姜坻一起到終南山來學藝,他們都是姜憲的弟子,又是姜琮打了招呼,我也不想駁了他們姜家的面子,便答應教半年。”陸寶根接著道:“姜坻不到兩個月就走了,他倒的確是知道了大多數全真功夫,而姜竹則足足學滿了六個月,所學只有你現在使的這套真武拳!其高明之處在於深究我全真的拳理,雲門功夫霸道但不持久,我全真講究深厚綿長,我離開之時,他已經能將我全真的拳理融入大河拳,半年來只做好了這一件事,但足以讓他受益終身,這也是為什麼他能扶搖直上,排到第二的高位,而姜坻雖然體魄更強,實力卻不如他的原因。”“你離開時姜竹通幾脈了?北邙神功第幾重?”“四脈巔峰,北邙神功馬上就要衝擊第四重了。”賀齊舟急道:“那你只讓我使八分力?都三年過去了,你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實力嗎?”陸寶根並不著急,緩緩道:“北邙神功歸根結底靠的還是內力,姜竹還小,再快也到不了第五重,你用八分內力足以和他周旋了,照我的意思,你最好還是故意輸了吧!”“什麼?有你這麼當師父的,不行,我要當狀元!”“你這麼想當官?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嫉恨你義父?樹大招風,只要自己變強了,狀元這種虛名有個屁用啊!”陸寶根不太相信楊家教出的賀齊舟是那種人。“我才不稀罕狀元這個稱號,我是要見皇帝!”“為什麼?”陸寶根問道。賀齊舟便將出門後差不多半年不到的時間裡發生事簡短向陸寶根說了一遍,並告訴他,現在自己的身份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與其躲在後面,還不如面聖求情,說不定真能救出張路遙。陸寶根陷入沉思,面色逐漸凝重,自言自語道:“怪不得李真珠這麼好面子的人都不來看武舉,他又不是太子的人,姜珪怎麼也不搭把手?”“你是說誠王能救李濟塵?”“嗯。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你就想辦法當你的狀元吧,萬志遠是個不錯的人,可以信任,聽我說,姓姜的一個都別信,但也別得罪,懂了嗎?”陸寶根道。“我有個好朋友,叫江爍,是晉王嫡子,這個可以信嗎?”賀齊舟問道。“姜爍還沒回去? 晉王人還算不錯,這個你自己判斷吧。”陸寶根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繼續。”賀齊舟接下來的學習極為順暢,所謂一通百通,就是這個道理。不過由於最近十年,各派在研究之下,功法都有些調整,陸寶根讓賀齊舟都學著,新的功法雖說更加合理,但舊功法也可能會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不到兩個時辰,賀齊舟不僅掌握了真武拳和玉皇劍,連帶又學了全真的輕功身法,雖說三樣功夫都只是粗通而已,但憑著一直以來鑽研武學的執念,僅僅半夜時間,賀齊舟已經能使得有模有樣了。在陸寶根心滿意足的走後,意猶未盡的賀齊舟仍是一人苦練了一個時辰,然後又調息吐納到天亮,整個人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大。還能睡上一個時辰,不要浪費了!出發前的最後一個時辰,賀齊舟就睡在柴房裡的藥浴桶中。今日的殿試是在皇宮建極殿前的廣場上進行,所有四十八位武進士都會在武備館祭酒的帶領下去往皇宮,除此之外,能夠到場觀戰的有四校六派的正副首腦,當然還有早朝散去後的文武百官。前往皇宮的路上,禁衛軍派出了一隊騎兵開道,錦衣衛在沿途佈防,除了誠王坐著馬車帶隊在前外,四十八位進士依位次成兩列跟在後面步行,相繼穿過外城、內城、皇城三道城防,只是天公不作美,大雪仍在紛紛揚揚地飄落,經過最近三日的風雪,整個洛陽城已經覆蓋在一片雪白之下。儘管如此,沿途觀看行進隊伍的百姓仍是絡繹不絕,賀齊舟意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許暮之後頗受關注的人物,畢竟世人都很好奇這個直到開賽前幾日才上榜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聖。由於有錦衣衛在一旁看著,行進隊伍一直井然有續,只是一進皇城沒多久,忽然有個小太監模樣的人,站在巷道旁大聲喊了起來:“賀齊舟!”單單被叫到的賀齊舟轉頭一看,是那個假扮太監成癮的小公主,不覺頗為尷尬,這又不是在外面,你這麼一叫喚,那所有人不都要看著我了?果然,一大堆進士和侍衛在看了小太監一眼後都把目光投向了賀齊舟。賀齊舟也沒辦法,向小太監擠出個笑臉,又揮了揮手。身前的姜竹雖然好奇,但還是忍不住對小太監說道:“別胡鬧了,這麼大的雪,快回去吧,莫要又得了風寒!”那小太監朝姜竹噘了噘嘴,又朝賀齊舟笑了笑,然後衝他這個方向揮了揮手,轉眼就不知所蹤了。沿皇城中軸大道一路北上,穿過一幢幢高大城樓,賀齊舟恍若隔世,目光早已被皇城的宏大建築所吸引,一時間連馬上就要進行殿試的激動心情都消失不見了。然後在兩側十餘丈高的城牆夾峙下,又一座高大城樓攔住了去路,城樓重簷的屋頂下,所懸“午門”二個大字,即便是在風雪中也遠遠就能望見。兩隊披堅執銳的禁軍侍衛整齊地排列在城門兩側,帶隊過來的禁軍首領與城門守衛交待一番後,便從東門離去,而城門前的禁軍則列隊讓開去路,誠王也下了車駕,由宮中太監領路,步行在隊伍最前面。來之前,一應的規矩萬志遠都有所交待,賀齊舟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只是一穿過幽深的午門,眼前豁然開朗,正北方向一方百餘丈長寬的廣場後是一座高高聳起的碩大宮殿,金色的屋頂在紛飛的雪花中露出宏偉的輪廓!賀齊舟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心中讚歎,這就是金鑾殿吧!像賀齊舟這種初入皇宮的進士實在不少,一時間紛紛走出門洞,隊伍早已沒了形態。最前面的誠王向引路太監擺了擺手,讓他繼續帶路,自己也不苛責這些學子,只是輕喝一聲:“都走起來,走近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