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圓夢 作品

第三章 阿楚

    南市,老城區。

    金秋十月,碧空如洗。涼爽舒適,秋高氣爽。街邊的野花隨風搖擺,樹上的楓葉隨風飄落。一陣陣秋風吹過這座平凡的城市,每一個市區,每一個街道。

    “今年十月平凡無趣,如往年一樣悄然無聲的秋風來的很安靜。春去夏來,秋去冬來。有個衰小孩在今年磕磕碰碰的成長,心懷熱血的少年啊,在這座城市的角落卑微地活下去吧!他喜歡獨自一人走在黃昏下回家、他喜歡《海綿寶寶》和《飛天小豬奇遇記》、他最愛高達和積木、他喜歡夜深人靜的時候享受夜晚的寧靜。他偶爾會寫日記,就在此刻。”——《阿楚日記》。

    阿楚躺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冬天還沒有開始到來,人就已經開始冬眠。雖說秋天的氣氛已經開始微涼起來,但對於一些懶癌晚期患者,這些沒道理的天氣都沒什麼區別,如果要叫醒這種人的話,還真不簡單。沒有一些三腳貓功夫,是不可能叫醒這種人的。

    床旁邊書桌上的鬧鐘已經顯示九點多,但依舊沒有響。可能是昨天親戚家小孩子來玩的時候,不小心給弄壞了。一個好端端的鬧鐘都會壞,想起昨晚的做客,可真是不堪入目……

    昨夜八點半。

    那傢伙在看《加菲貓的幸福生活》,他感覺自己跟這玩意還是有一點相似的,整天除了吃吃睡睡,就是睡睡吃吃。唯一不同的是,那玩意有著與生俱來的哲人般怪想法,就這點根本沒法比。

    “咚——咚——咚!”楚榆楠正笑呵呵看著電視,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啊!”楚榆楠大喊著,真是奇了怪了,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就算是要糖也不是今天啊,他記得萬聖節明明是月底。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並沒有停,反而更大聲,他實在受不了被這紅木門聲音吵的要死,相比之下用手指甲刮黑板,那聲音更刺耳。他便放下手中的遙控器,沒有了心情繼續看下去了,所以很不耐煩地走向門那。

    楚榆楠猛地一開門,不耐煩地喊道,“大晚上的,是不是有病啊……啊!大姨,你們來了啊……”

    “有什麼啊?”門外的中年婦女對著楚榆楠就是一頓教訓,看上去典型的包租婆,“越來越不像話,跟你那死人老爸一樣沒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的不學偏學旁門左道。”

    楚榆楠也沒說什麼,就站在門口中。似乎對親戚家三姑六婆們說的話,也已經沒有感覺了。要罵就給她們罵唄,等她們罵累了,也就不管你了。任由你飛翔,放縱你在田園裡跑來跑去,轉來轉去,走來走去,追來追去。

    跟個神經病似的。

    “還站在這裡幹嘛,是不是不讓我們進去?一點都不醒目,真不知道微妮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在基因上全怪你爸!”

    楚榆楠聽到,貌似比較贊同這一句,反正他從來沒見過爸媽,天生一副衰樣,應該是遺傳老爸的性格。他也不敢反駁,幫她們拿了東西就進去,楚榆楠的大姨,二姨,三姨帶的小孩也一窩蜂地進去,還對楚榆楠罵了一句,“傻逼!”阿楚聽到這話,真想把手上的東西全扔過去,一人一巴掌,大不了不做親戚唄,可實力不允許啊!

    “你爺爺呢!又去哪裡鬼混了?都一大把歲數的人了,還到處鬼混,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沒一個出息。”二姨狠狠地說道。

    “爺爺他……”楚榆楠吞吞吐吐地說,吐字並不是很清楚。

    “失蹤啊?!說話那麼吞吞吐吐,你爺爺教你的是不是?!”二姨很粗魯地說。雖然楚榆楠和她們是一家人,可對方從來沒有把阿楚當作自家人,從語氣方面可以聽出來。

    “爺爺他等一下就回來,很快了……你們先坐會,我……我去沏茶給你們喝。”楚榆楠小小聲地說道,顯得太他媽卑微了。

    “快去快去,都坐了這麼久了,連杯茶都沒有,真沒禮貌。”三姨說。

    “可不是嘛,他爸一走,就是十七年,連個家都沒回……”

    楚榆楠在廚房裡沏茶,對她們的話是不理不睬。可是心裡又很難受,是因為自己沒用呢,還是父親沒用呢?又或者一家人都被她們當成異類來看待。

    我們又不是怪物,為什麼要用那種排斥的眼光來看著我們。若不是因為老媽的緣故,自己早就被她們踩在腳下,像塊肉餅一樣。其實吧,早就被她們踩在腳底下,狠狠地踐踏,沒什麼不同。

    每次逢年過節,家家對比。而阿楚一家一定會被唾罵的。什麼三姑六婆來炫耀自家孩子有多牛逼有多厲害,而阿楚就躲在角落裡默默地吃飯,一旦被問起成績考的怎麼樣啊?你爸的現在收入能不能在城中心裡買一套房啊?你以後打算幹什麼啊?阿楚一概不知,都沒有說話,而是一直在吃飯,面對她們的問題,還真沒有辦法避免。

    “喂喂喂,你這個大傻逼,沏個茶都那麼慢,你可真沒用啊。”幾個小孩子在楚榆楠的面前,像蚊子一樣到處嗡嗡嗡。

    他們說完,就跑出去了,楚榆楠嘆了口氣,“或許,這就是命運多舛啊!”

    這時候,楚榆楠的爺爺已經回來了,看見親戚來到了家門口,臉色自然也就不好看。兩家的關係一直都不好,而阿楚出生的那一天,她們整天說三道四,對剛出生的小屁孩指指點點。

    “喲,這不是九張嘛?”大姨露出嘲諷語氣,有一顆門牙被鑲上金色,她呵呵一笑,“都這麼晚了,還去哪裡鬼混啊?”

    楚爺爺走了過去,拿起桌上的煙說道,“我去哪裡,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頓時,大姨的臉色瞬間黑了起來,宛如開封府的包青天。楚榆楠端著茶,從廚房走了出來,卑微的連個身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