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米不會遊 作品

第二百八十二章:平生不修善果

    一把闊刀橫了出來,散發著毀天滅地的寒氣,格住了她的劍。

    刀劍相碰的時候,冰寒之氣在空氣中急遽流轉,方圓百米的霜陽花樹上頓時凝結了一層淡淡的風霜。

    冷君宇擋在‘燕夜心’的面前,冷冷的看著凌汐池,冷聲道:“我決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夜心!”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堅定的,陰沉的臉。

    凌汐池從未見過如此堅定執著的神色!

    刀在他的手中錚鳴,像是忍受了數十年的孤獨,孤獨的刀,孤獨的人,相伴在一起,一旦決定不再孤獨的時候將會爆發出翻天覆地的力量,摧毀阻擋在他們面前的一切。

    凌汐池又氣又怒,苦笑道:“冷君宇,你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過我師姐了,你怎麼能夠確定你面前的就是她,你不記得師姐的聲音,不記得師姐該是什麼樣的神情,那你總該記得師姐的武功吧!清醒一點,我向你保證,這個人絕對不是師姐!”

    冷君宇的一張臉在陽光下近乎鐵青,那雙冷漠而又滄桑的眸子猙獰無比,雙瞳中隱隱流轉著一種詭異的墨綠色,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冰冷,他死死的盯著她,就像一頭被逼上絕路的猛獸,露出了嗜血的獠牙,只待撲出致命的一擊。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一遍:“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夜心!”

    凌汐池看著他嘴角那黑色的血跡,默默的在心中嘆了氣,她說了那麼多,他居然沒有片刻的懷疑那不是真正的燕夜心,這種近乎於偏執和愚蠢的信任,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身上。

    又或者他不是不信,而是拒絕相信,在面對自己深愛的人之時,又有多少人能保持冷靜,情,才是這世上最殺人不見血的利器,很多時候,欺騙自己最深的往往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一葉障心,何其可憐又何其可悲。

    凌汐池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他突然腳下一軟,單膝跪地,一口黑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他手中的刀重重的插入了地裡,全身都在顫抖,可他的手仍舊沒有鬆開刀柄半分。

    站在他後面的“燕夜心”嘴角忽然出現了一抹陰惻惻的笑容,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甜蜜以及說不出的殘忍,看向了凌汐池:“你別白費心機了,你信不信,我就算現在立即殺了他,他眉頭都不會眨一下。”

    說罷,她目光極其鄙夷的掃了冷君宇一眼,像是在厭惡什麼十分骯髒不堪的東西,冷笑道:“這就男人啊,賤得很,你對他好的時候他不懂得珍惜,失去了又要死要活的要找回來,殊不知啊,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這樣的感情,誰稀罕!”

    說罷,她不耐煩道:“冷君宇,還不去殺了他們。”

    冷君宇重重的喘息了兩聲,拿著聚寒刀再一次站了起來。

    凌汐池冷眼看著她,說道:“你是給他下了致幻的毒藥吧,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到底是誰賤啊,你用著別人心上人的臉來迷惑人家還敢大言不慚,怎麼你自己的臉是見不得人嗎?不過也對,像你這樣藏頭露尾的女人,也只有羨慕嫉妒別人的份了。”

    話音一落,蕭惜惟突然在她身後發出了輕輕的一聲笑,凌汐池扭頭看他,暗自懊惱,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他的影響之下,越來越毒舌了。

    看著他們狀若無人的對視,‘燕夜心’的面色猛然一沉,眼睛漲得通紅,銀牙咬得咯咯作響,彷彿她咬的不是牙齒,而是他們的血肉和骨頭,她幾乎是發狂一般的叫道:“好伶牙俐齒的丫頭,冷君宇,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動手!”

    冷君宇聞言,雙目一抬,眼中精光爆射,如一頭迅猛的豹子一般從地上彈射而起,手中的刀高高舉起,在陽光之下,閃著幽冷妖媚的光。

    長刀斬落,狠厲至極,狂傲至極。

    只聽咔嚓一身脆響,像是無數冰塊同時碎裂的聲音,附近方圓百米的霜陽花樹上的寒冰同時碎開,無數冰屑如鋒利的刀刃被狂風颳起一般,倒卷著向他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