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特慢啊 作品

第三百七十六章 冥器六條命數,女子自尋死路


八苦別院之外,挎著腰刀的童關、李嚴二人頗有些不自在。

 
他們望著那白牆黑瓦,陰氣森森的連綿屋宇,心底微微發寒,脖頸後面颼颼冒著涼意。

 
“這鬼地方忒邪門了,內外筋骨練得圓滿,都扛不住地勢聚斂的濃重煞氣!”童關催動氣血,感覺靠得那座大門近一點,都有些牙關打顫。

 
“有高人特地佈下風水反局,造就兇惡的地勢。”李嚴見多識廣,解釋說道:

 
“那位槐蔭齋的佛爺,顯然是想幹戶大人知難而退,呵呵,不曉得天高地厚!”

 
童關眼神冷厲,好似尖刀剮向白紙扇宋順,心想道:

 
“這幫江湖人還真是拎不清自個兒,也就碰到千戶大人好說話,

 
換做是我,直接就帶兵踏平槐蔭齋,凡有抗法者,統統收押入獄!”

 
宋順心頭打了個突,感覺這兩個如狼似虎的年輕小旗,有些殺氣騰騰,連忙說道:

 
“兩位官爺,這裡風大,要不去花船上坐會兒?也好燙幾杯酒,暖暖身子?”

 
李嚴並無幾分好臉色,冷淡回絕:

 
“我等就在此處候著,等千戶大人出來。”宋順碰了個軟釘子,卻也不惱。

 
捏著那把白紙扇,識趣地走遠一些。

 
江湖九流跟朝廷鷹犬,好似天生犯衝,怎麼也尿不到一個壺裡。

 
“那位紀千戶鷹視狼顧,眉宇藏煞,當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角色。也不知道,佛爺能否應付得了?”

 
宋順捏緊摺扇把柄,眼中閃過擔憂之色。

 
他是槐蔭齋裡,極少數幾個曉得張奇山雙腿殘廢的心腹之一。

 
縱然盜字門的養煞法詭譎莫測,可那位紀千戶也並非好易與的泛泛之輩。

 
能夠從將種勳貴遍地的講武堂奪魁,由一介無品無級的雲鷹緹騎,提拔到五品幹戶。

 
絕非一句“東宮看重”就可以解釋。

 
天色漸漸暗了,殷紅如血的河水沖刷灘塗。

 
越發濃重的陰氣盤旋,像是大片的粘稠墨色,籠罩著四面八方。“嘶!那個佛爺,難不成真成佛了?不然的話,怎麼待得住?!”童關微微喘息,氣血運轉不停,使得自身也有些疲累。

 
他還只是守在別院大門之外,並未踏入其中。實在難以想象,裡面究竟有多可怖!

 
正當幾人苦苦維持的時候,“嘎吱”一聲,木門被人推開。滾滾寒流席捲而出,凍得童關、李嚴身子都是一僵。

 
“宋順,送一送紀爺,自打今日起,紀爺便是咱們盜字門的龍頭。

 
你把風聲透出去,讓裝髒、摸金、豢靈這三支,都帶著禁忌法器過來,奉盜門祖師,行帝揖大禮。”

 
張奇山推著輪椅,望向滿臉不可置信的白紙扇宋順,親***待道。“佛爺.這.遵命。”

 
宋順首先大驚失色,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垂首應下。他本想說,紀淵乃朝廷中人,如何能做盜字門的當家?

 
可甫一接觸到張奇山的冷冽眸光,整個人便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佛爺講話做事,向來是說一不二,最忌諱手下人直言頂撞。更何況

 
這位北鎮撫司的紀幹戶。

 
人家乃東宮的新貴,太子跟前的近臣,未必瞧得上江湖下九流。盜字門真個歸於紀幹戶手底下,都算是高攀,求之不得才對。

 
“今晚戌時,我在金風細雨樓設宴,到時候還請張大佛爺、宋白紙扇兩位不要缺席。”

 
紀淵雙手負後,踏出陰煞匯聚的八苦別院。他周身三尺宛若道場,鎮壓十方世界。

 
散發暖意融融的滾燙氣血,猛然衝散沁透骨髓的寒意。

 
“紀爺稱我一聲張五郎就好,以前是江湖人抬愛,覺得我門路廣,手段多,廣結豪客,八面來風,說我是一尊

 
大佛。

 
但鄙人福薄命短,尤其又是當著紀爺您的面,如何稱得了““佛”,又如何配得上大。”

 
張奇山雙腿已被治癒,可仍然坐在輪椅上,蓋著厚實的毛毯。因為許久不見天日,臉色蒼白,好似病入膏肓一樣。

 
紀淵回頭輕輕瞥了一眼,心想道:

 
“真是好演技,故意拿盜字門當家易主之事,去釣那些心懷不軌的雜魚,好會藉機做文章。”

 
他默默笑了一下,也沒有拆穿。

 
反正江湖之中的蠅營狗苟,與自己這位北鎮撫司千戶無關。只要張奇山把走陰人一派的禁忌法器,黑金龍紋古刀帶來。另外再弄幾樣添頭,保證能夠進入陰世。

 
其餘的事情,紀淵一概不管。

 
就算張奇山打著他的名頭,把陰門九派鬧個天翻地覆,也沒什麼所謂。“天色不早了,金風細雨樓再相見。”

 
紀淵背過身去,餘音隨風飄落,透出輕描淡寫的從容之意。

 
“這亂攤子,你能擺平最好不過,若有什麼難處,就讓北鎮撫司幫一把手。”他心裡清楚,張奇山突然請一位朝廷中人當家做主,盜字門肯定會有異議。北鎮撫司對於這種事的處置,向來得心應手,經驗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