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特慢啊 作品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佛前戰眾人,言辭利如刀





太霸道了,徐懷英!




照你這麼講,以後我見到真武山的弟子,就指認他偷學兵家武廟的‘春秋刀’,要求個說法,如何?”




一場了結恩怨的搏殺被攪局,虞卿飛本來感到不悅。




再加上紀淵頂著一個“宗平南第二”的名頭,無疑觸了他的黴頭。




若非徐懷英當面,根本騰不出手,胸中早就燒起無名火了。




但沒成想,這個半道殺出的紀千戶。




的確符合傳言之中,桀驁驕狂的性情。




完全不把真武山放在眼裡,更視眾星捧月的徐懷英,彷若無物!




這讓虞卿飛本來那點惱怒,瞬間煙消雲散,甚至主動站出來幫腔。




“虞二郎你不要摻和,這樁事幹系不小,倘若紀千戶今日不能給個明確說法,




我就要上報師門,請青玄九陽上帝一脈的首座下山。”




徐懷英大袖一揮,橫眉冷眼,儼然不想善罷甘休。




《太初金章》,乃是門派真傳才能修習的神功。




幾大篇章,幾部道書,皆是不錄文字,不付諸於扣。




依靠心心相印之法,防止外洩流露。




可如今……




“用真武山首座壓我?以為五境宗師出面,本千戶就要俯首稱臣?”




紀淵冷然一笑,體內十道氣脈錚錚作鳴,散發極為磅礴的威勢。




“不妨問問你身後的楊三小姐,宗師之身、國公之位的楊洪,是否做到此事?”




此言一出。




大雄寶殿內。




頃刻變得鴉雀無聲。




“紀九郎,你好大的膽子!五品千戶,直呼當朝國公之名!”




楊娉兒臉色大變,終究是沒忍耐住,怒聲呵斥道。




若非《**心經》還未大成,她一定要將其拿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狠狠地羞辱!




“紀大人好硬的骨頭,連五境宗師都壓不下去!




徐某隻希望,等師門給予答覆,首座入京之後,




紀大人仍然有這麼硬的骨頭,而非全憑一張嘴!”




徐懷英眸光澹漠,平靜說道。




如果紀淵執意不交待,他也毫無辦法。




畢竟,身為真武山的親傳弟子,不可能當眾襲擊北鎮撫司的千戶。




當今的玄洲天下,十之**都是朝廷的疆域。




縱然六大真統,也無法對抗滾滾浩蕩的人道洪流,亦要屈從於皇朝威嚴。




“紀兄,你剛才那話,確實有些僭越了。




涼國公怎麼著也是從龍功臣,皇親國戚,豈能這般無禮?




大家同為東宮門下,同為太子殿下辦事,




不如給我幾分薄面,給懷英公子回個話。




彼此都有臺階下,沒必要鬧得太僵!”




隸屬東宮詹事府的蕭憲長身而起,趕著出來打圓場。




其人氣質文雅,風度翩翩,給人極大地好感。




他覺得以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分量,應當能夠說服紀九郎退上一步。




“敢問,你是哪位?”




紀淵並不買賬,斜睨一眼問道。




雖然跟太子白含章來往頗多,他卻很少進出設在東宮的詹事府,更別提打照面了。




這人,自己真不認識。




“你……在下蕭憲,乃東宮九品舍人。”




蕭憲額角青筋一跳,臉色漲得通紅,強忍怒意,自報名姓。




“詹事、少詹事、府丞、主簿……舍人,才不過九品的虛銜,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紀淵眉頭微皺,堂而皇之念了一遍詹事府的官位品秩。




而後看也不看蕭憲,直接說道。




“紀九郎,不要以為自己辦了幾樁好差事,就可以目中無人了!




若非太子殿下惜才,你能這般橫行?




為了抖威風,招惹真武山,到時候替你處理麻煩的,還不是東宮!?”




蕭憲放在天京,也算是翹楚人物,乃儒門學宮弟子,修身養性的功夫頗為了得。




可今天卻被紀淵幾句話就氣得破功,再也不復之前的文質彬彬。




“我與太子的交際,跟東宮的來往,不是你這等仗勢狂吠之輩可以明白。




正如井蛙不可以語於海,夏蟲不可以語於冰,你心中滿是鑽營攀附,所以眼見都是賣身投靠。”




紀淵嗤笑一聲,繼續望向徐懷英,一字一句道:




“你問我從何而學?由何而悟?因何而創?




我也如實答你,從氣而學,由心而悟,因道而創!




可滿意?你若不信,大可把你家首座搬出來。




本千戶倒想看看,真武山的宗師,能在天京城掀起多大的風浪!”原本大雄寶殿內,虞卿飛和徐懷英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兩人都像打出真火,氣機節節攀升。




一者如神嶽拔地而起,一者像江河洶湧澎湃。




彼此針鋒相對,氣機對撞。




恰似驚濤拍岸,震起肉眼可見的激盪漣漪!




除去玄明、楊娉兒,還有東宮詹事府的一位年輕俊彥。




其餘人無不感到肌體微微刺痛,宛若牛毛細針紮在身上。




楊娉兒正想要出聲勸阻,免得文武魁會辦不下去。




卻見倏忽之間,一記元磁天刀宛若驚鴻。




切割大氣,斬開虛空!




半個彈指不到的功夫,就以間不容髮之勢,硬生生將這兩人的氣機截斷。




就像雙方揮拳之時,強行被人握住手臂,架開一樣。




這是所有人都未想到的突然變故!




隨後,十數道目光齊齊一轉。




穿過門窗,望向殿外踏雪而來的一襲大紅蟒衣。




“是他?”




“這煞星怎麼來了?”




“涼國公府和紀九郎不共戴天,怎麼會發請帖邀請?”




“真武山,懸空寺,東宮詹事府,還有北鎮撫司……此行真真不虛!”




“……”




自從梟首國公之子,又在朝會丹陛上奚落兵部侍郎,紀淵就徹底名動天京。




尤其在將種勳貴的各座門庭,堪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今時今日,任誰都聽聞過。




北鎮撫司出了一個桀驁無禮、驕橫囂烈的年輕千戶。




而且深受東宮的信重,儼然成了炙手可熱的新貴人物。




再者,紀淵那襲添兩道紋的御賜蟒衣,極為扎眼。




幾乎可以算得上,獨此一家。




北鎮撫司眾多的千戶,沒見誰有這個待遇!




一眼就能認出!




“不好鬥,卻喜解鬥?”




玄明雙手合十,誦了一聲佛號道:




“這位紀施主,倒是一個有趣的妙人。”




“他就是那個紀九郎?宗大將軍第二?”




虞卿飛眉頭微皺,轉過身去,眼神不善。




他快馬加鞭從邊關趕回天京,為的就是跟徐懷英這狼心狗肺的傢伙做個了結。




如今莫名被人攪合,心情自然不快。




只是,這位韓國公小世子沒有當場發作。




似有所覺,抬手抓了一把氣流。




幾縷虛無之氣,恍若實質。




摩挲兩下,指掌有些令人麻痺的輕微痛感。




他所修持的巨靈戰體,已經洞開人身大竅,即將開闢氣海。




故而,對於武學氣機最為敏感。




虞卿飛仔細體會後,輕聲道:




“有些像是神宵道書的雷法,攢簇五行,合和四象,水火既濟,金木交併……但又有明顯的不同,迅疾勝之,凌厲過之!




天京城果真人才輩出,好精彩的一刀!”




手持玉如意的徐懷英也是面色一變,雙眼如蘊熾烈雷光,聲音微冷道:




“紀千戶發出的這一刀,頗有幾分我真武山《太初金章》的功法意味,不知是何傳承?”




天下武學,如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流派眾多。




但無論旁門左道,真統傳承,萬變不離其宗。




上乘武功在於根基,外煉筋骨皮膜,內煉五臟六腑。




而神功絕學,則是真意神髓。




全看個人的天資與體悟,決計難以偷師與取巧。




可紀淵適才斬出的元磁天刀,從發勁到運氣,分明像極了《太初金章》真罡篇。




“自學,自悟,自創而來。”




紀淵語氣澹澹,雙手負後,跨過大雄寶殿的門檻。




眸光平靜如湖,掃過在場眾人。




顧盼自雄的睥睨風姿,霎時顯露無疑!




那些將種勳貴,紛紛都像矮了一頭似的,難以忍受。




“文武魁會,的確不同凡響。”




紀淵暗自評斷大雄寶殿的京城天驕。




韓國公世子虞卿飛,鑄體大成的換血三重天。




真武山親傳徐懷英,稍微差了一線。




懸空寺的玄明,也是功力不俗。




至於那位東宮詹事府的蕭憲,與真統弟子、國公世子相比而言,根基略顯不足。




最後掃過跪坐於蒲團,宛如仕女畫走下來的楊娉兒。




紀淵眉頭輕輕一皺,識海之內的皇天道圖,頓時大放光芒。




抖動如浪,映照命數!
















果不其然,多了一紫一青兩道命數。




“那水雲庵當真有鬼!雖然楊娉兒的氣機內斂,隱藏得很好,可沾染虛空混沌的‘味道’,瞞不過皇天道圖!




況且,若非投入四神麾下,她一個此前還手無縛雞之力的國公小姐,怎麼在短短兩月不到,就貫通周身,凝聚氣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