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特慢啊 作品

第四百二十一章 白馬定叫他有來無回

臨濟大師雖以「殺生」為名,但平日裡多是慈眉善目,並無半點架子和風範可言。




因此,待在紀淵府邸的那些時日,二叔紀成宗與嬸嬸誰也沒瞧出這個老和尚的厲害之處,還覺得是騙吃騙喝的野狐禪。




哪怕如今色身大成,得到【龐然吞日】、【心如天鋼】這兩條紫色命數,不復之前枯瘦衰朽,變得高大雄武。




外人看到那身髒汙僧袍,粗陋芒鞋,也很難想象這是一尊佛門聖地走出來的五境宗師!




若非北鎮撫司的那幾個小旗,見識過這位臨濟大師顯出法身,沒甚賣相的老和尚恐怕連驛站都進不來。




相比之下,大袖飄飄、峨冠博帶的孟玄機更像不食煙火的世外高人。




「老和尚,論及武功、練氣,本道都要勝過你兩三分。




再說調教徒弟,你至今就紀九郎這一位衣缽傳人。




而本道門下的良才美玉,比起六大真統也不遑多讓。




咱們之間,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九郎請教本道,這才叫機敏聰慧,曉得誰是真正的好老師。」




孟玄機轉過身子,負手於後,笑吟吟道。他與執掌隱脈的臨濟,也算是舊相識了。




景朝聖人還未發跡,展露崢嶸頭角之前,曾經在皇覺寺削髮出家,做過小沙彌,有些香火情分。




後來朝廷馬踏江湖,皇覺寺出力極多,甚至博得一個「天家廟宇」的名號。




當然,箇中的褒貶之意,那就見仁見智了。




即便當今佛門氣運由北向南,轉移到懸空寺,可每年皇覺寺受到的香火,也沒有半分減少。




從皇后娘娘,再到東宮太子、幾位藩王,都會前往求籤解惑,或者祈福消災。




「多說無益,真有本事就出來打一架。」殺生僧眼簾低垂,右手端著銅缽,語氣平靜道。




「老鬼,一把年紀了,還弄這些返老還童的把戲糊弄小輩,賣弄姿色!




你在真武山招搖撞騙,***算命劣跡斑斑,沒被道劍仙宇文鳴打死,是算你命大!」




***算命?




該不會還有肚兜開光吧?欽天監的業務真個廣泛。




紀淵眼皮輕輕一跳,沒想到監正年輕的時候這麼放浪形骸,連真武山的坤道女修都敢調戲。




實乃裴四郎的人生楷模!




「老和尚少在這裡信口雌黃!本道持身以正,豈會做這種下作之事!




那都是本道座下那頭夯貨,冒名犯下,與我無關。」




孟玄機麵皮一抖,臉上有些掛不住,義正言辭大聲呵斥道。




隨後,又用一道目光投向旁邊的紀淵,看見自家記名弟子眼觀鼻口觀心,好似什麼也沒有聽見,方才露出滿意之色。




「那孟老鬼你怎麼解釋,至今真武山坤道聚集的太陰峰,還立著一塊'孟玄機與狗不得入內'的木牌?.




那位掌教的師妹'玉霄子'被你傷了道心,坐死關差點走火入魔。




你現在敢踏入真武山方圓五百里麼?




宇文鳴察覺你的氣機,恐怕當即就要跟你拼命,縱劍絕爭!」




殺生僧面無表情,繼續問道。




在他看來九郎拜入誰為師都可以,隱脈講究百無禁忌,殺伐護道。




破戒尚且不追究,更何況區區守舊的門戶之見。




唯獨孟玄機這個老不修,年輕之時風流債多,樹敵也多。




因為沒臉沒皮,口無遮攔,招惹無數的仇家。




不僅譏諷真武山的掌教轉收女弟子,一樹梨花壓海棠,




還痛罵皇覺寺的法智方丈,稱其如泥胎木塑,毫無普渡之心









懸空寺的怒金剛印空也沒放過,說是「一塊冥頑石頭」,只有點滴慧根佛心,不足以成道。




就連上陰、稷下兩座學宮的山長和祭酒,落在孟玄機的口中,也成了「迂腐酸書生」、「古板老書袋」。




要不是此人道術修為極其之高,常年待在天京皇城,絕少遊歷天下,山河榜上至少有一半大宗師,都會摩拳擦掌,磨刀霍霍!




甚至於景朝聖人,對於這位從龍功臣都沒忍住,曾經一氣之下將其打個半死。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個兒好不容易尋到滿意的衣缽傳人,萬一叫孟玄機這老鬼帶壞了·····.




那後果不堪設想!




殺生僧似是越想越氣,古井不波的心境泛起波瀾。




耷拉的眼皮輕輕抬起,眸中似有璀璨金光緩緩醞釀。




「老和尚你來真的?咱們都是為人師表,各自有什麼成見,不如坐下來好好談。




弄得在小輩面前動手,成何體統!?」孟玄機見勢不妙,不由調轉話鋒。




考慮到這老和尚的蠻橫霸道,興許真就為了紀九郎,化身忿怒明王了。




念及於此,他輕咳兩聲,瞥了一眼鷹視狼顧的年輕千戶,連忙說道:




「紀九郎,咱們師徒倆下次再敘,今天就不多聊了。




若有什麼修行疑難,你直接問老和尚便是。對了,無需擔心那天運子伺機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