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特慢啊 作品

第四百四十二章 快劍如暴雪難勝元磁刀

紀淵兀自現身,讓這座客棧的眾人皆是一驚。




那襲大紅蟒袍氣焰熏天,那道挺拔身姿筆直如槍。好似一座巍巍大嶽橫貫天地,猛地擠壓過來!




羅平貴首當其衝,轉過的身子倏然一顫,面上駭然之色一閃,腳下連連後退!嘩啦,嘩啦啦!




只見他體內氣血沸騰,宛若受到刺激般不受控制,瞬間透發筋骨皮膜。喀嚓!喀嚓!




幾塊堅硬地磚脆弱得像豆腐,立刻綻出蛛網也似的細密裂紋!




噴薄而出的流轉勁力壓出一道道清晰腳印,震出縫隙裡頭的大片煙塵。「真是摩天金翅、百勝妖刀和血袍老祖?!」




羅平貴喉嚨滾動,低頭定晴一看,那幾顆披頭散髮的頭顱,均帶著不敢置信的震驚神色。一雙雙空洞的眼睛,或是怒目圓睜,或是驚悸莫名。




就像直到臨死之前都未想通,自個兒為何會落敗身死!?




「一招......從脖頸的傷勢來看,是一刀梟首!僅用一招就把摩天金翅殷召斬殺!好生凌厲的刀法!」




羅平貴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再望向那位紀千戶,眼中充滿敬畏。




多年以來,他混跡安州綠林道,聚攏諸多兄弟呼嘯如風,成為這塊地界兒說一不二的大當家。對於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好手,尤其是遼東數府不能招惹的狠角色。




那都如數家珍,知根知底!




摩天金翅殷召,號稱「萬里獨行,隻手摘星」!其人的身法變化萬千,鬼神莫測;




輕功更是極為高明,當世一流!




曾在兩日之內,橫跨三州之地,接連盜走鐵劍門的秘傳心法、博臨崔氏的九鳳血玉杯、唐門不外傳的五毒神砂!




事後還從潛龍榜第七的流雲袖荀飛白手裡僥倖逃生,撿回半條命。旋即一頭扎進遼東,託庇於三更堂門下,躲避六扇門的追捕。




被這種追不上、殺不死,滑不溜秋的高手糾纏上,簡直是睡覺如廁都難安穩。至於百勝妖刀高嵊、血袍老祖這兩位,兇惡程度還在摩天金翅之上!




前者本是無名小卒,出身三流的門派。




後來不知從何處得到一口邪異妖刀,似有魔性。每過三日都要渴飲人血,才肯罷休。




只要兵主滿足要求,妖刀便會反哺,主動為其增長氣血與功力!




百勝妖刀藉此實力突飛猛進,乾脆將師門、親友悉數滅盡,一躍晉升換血大成。若非撞到真武山的嫡脈行走江湖,將其重傷打退,這人還不知道要作惡多久!血袍老祖的來頭更加了不得,乃是羅剎海黑天教眾。




景朝尚未馬踏江湖之前,這股雄踞西南的大勢力,也被稱為「魔教」!




幾年後,燕王白行塵率領大軍踏破山門,將這幫魔崽子殺得乾淨,唯獨走脫幾個小魚小蝦。其中之一,便是這血袍老祖!




他一直隱姓埋名,等到風頭過去,依仗一手披風八斬的奇詭刀法縱橫數年,概無敵手!




緊接著,又不知道從哪裡,尋得魔教殘餘的經典,學成《倒行逆施心經》,功力再進一步!算是這三人裡頭,武道最為強橫的拔尖存在!




「摩天金翅死於一刀斬首、百勝妖刀被劍氣穿腦、血袍老祖硬生生被人捏住腦袋,連根拔斷......羅平貴眸光緊縮,他越是洞察細緻,越是心驚膽戰。




邪道旁門三個鼎鼎有名的一流高手,面對尚未及冠的北衙千戶,竟像土雞瓦狗般不堪一擊!再想到那凌厲的一刀、銳烈的一劍、霸道的一拳.....




真真可怖!




這位紀千戶的「太歲」之名,果然不是憑空得來!




「紀兄,你怎麼到了?我前陣子才從魏教頭那裡收到消息,說你剛過隨州!以




呼雷豹的腳力,也要再過兩日才到安州!」




相比起羅平貴的戰戰兢兢,洛與貞就要輕鬆許多,俊俏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熱切問道。「帶著大隊人馬趕路,確實是沒那麼快。」




紀淵踏進後院,輕笑道:




「只不過路上碰到幾個藏頭露尾的宵小之輩,我想著風塵僕僕跋山涉水,很是無趣,不如找些樂子。




於是孤身獨行,一路跟著那個摩天金翅,追到安州的奔馬川,把他腦袋摘了。




此人有些本事,一口氣逃了上千裡都不停歇,可惜拳腳功夫太差,又沒幾分膽魄,連我一刀都沒接住!」




羅平貴聽得額頭滲出汗跡,這位紀千戶居然是追蹤千里,把摩天金翅殷召趕得上天入地無門,再行梟首,讓其伏誅!




真不愧為幼鳳榜首,傲視同輩的絕頂天驕!「千里緝兇,一刀追命!紀兄好生豪氣!」




洛與貞雙眼發亮,這等快意之事,簡直與他對江湖的憧憬一般無二!他笑吟吟倒了一杯熱茶,端給跨過門檻的紀淵,繼續問道:




「那個啥妖刀和血袍老祖,又是怎麼回事?」紀淵仰頭飲盡滾燙的茶水,隨意坐定回答道:




「那個百勝妖刀名頭震天響,實則人為兵奴,心神都被那口妖刀所控,本身的武功極差。




他以為我橫跨府州的千里之地,內息功力耗去十之八九,欲要行刺......連殺氣都掩蓋不住,也能接暗花懸賞?




管中窺豹,這三更堂實乃一般貨色,莫說不值得十萬兩,那五萬兩雪花銀也給多了!」紀淵一邊說著,一邊從牟尼寶珠取出數寸餘長的烏黑短刀。




五指微微彈抖,極為精純的內息混同氣血,好似絲絲縷縷的焰流縈繞。嗤嗤,嗤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