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來世 作品

第301章 兒子的朋友有些不太對頭啊

    一身藏青色西服的宋文軒頭暈眼花地打開車門,回頭看了看那張紅色桑塔納婚車裡的司機,只覺得世間可惡之人,莫過於眼前這一位。

    nnd,這是迎親,不是賽車!

    在平原地區,這麼筆直的國道都能夠開到自己暈車,這你敢信!?

    看著旁邊屁事沒有的方塊大腦袋,不願意輸了陣勢的宋文軒趕緊繃住有些發軟的雙腿,昂首挺胸地站在楊鑄身前。

    而楊鑄看了看面前緊鎖的大門,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一揮,一臉興奮的張孟平便行使起了自己伴郎的責任,扯開嗓子吼道:“新娘子,快開門,新郎官接你來了!”

    一旁的宋文軒聽見那近乎破音的公鴨嗓子,有些嫌棄地捂了捂耳朵,但責任在身,也顧不得形象,跟著拼了命地大喊:“新娘子,快開門啊,新郎官來了!”

    如此喊了好幾遍,大門才悄咪咪地開了一條縫,司馬鵬的腦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一臉提防地看著眼前三人和旁邊一票子幫忙的擯客:“要想進門沒那麼容易,得先過我這一關!”

    看了看司馬鵬身後幾個幫忙同村人的影子,張孟平哈哈一笑,趕緊從兜裡拿出準備好的紅包塞了過去:“小舅子,行行好,趕緊讓我們進門,新郎官都快等不及了!”

    司馬鵬捏了捏紅包的厚度,一邊驚訝於自己姐夫的大方,一邊卻板著個臉:“不行!”

    宋文軒見狀,風騷地抹了抹自己的頭髮,又是一個紅包遞過去:“小舅哥,行個方便,太陽都上三竿了,莫要耽誤了吉時。”

    與南方地區不同,北方舉行婚禮一般是在中午。

    司馬鵬接過那比之前厚了足足一倍的紅包,覺得小腿有些發軟;但依舊板著臉:“不行!不露兩手,休想進門!”

    各地的迎親環節千奇百怪,但無一例外,都是要讓新郎官出醜;

    一般來說,如果新郎官識趣的話,在遞完紅包後,就要開口問守門人要出什麼題目了,至於是不是需要脫的只剩內褲,然後敲鑼打鼓,嘴裡喊著“俺xx大傻今天終於娶媳婦了”之類的傻話圍著村子跑上一圈,就要看人家的心情了。

    不過在滇南見識過了無數折騰新郎官手段的張孟平如何能讓自己的哥們這麼難堪?

    反正紅包已經塞了,這門讓進得進,不讓進也得進,當下趁著司馬鵬一夥人不注意,一個肩撞,硬生生把門撞開了半截,等到司馬鵬等人反應過來時,張孟平的大半個身子已經卡在了門縫裡。

    感覺到門上反饋過來的巨力,脖子漲紅的張孟平回頭喊道:“宋文軒,還在楞什麼?趕緊過來幫忙啊!”

    啊?

    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宋文軒一愣神,這才慌慌張張地衝過去,試了試門對面的力道後,便再也不敢保持形象,使出吃奶的勁卡在門縫裡,說什麼也不能讓對方把門合上。

    楊鑄見狀,嘿嘿一笑,然後招呼了一聲,身後那群嘻嘻哈哈看熱鬧的擯客一擁而上,仗著人多勢大,不多時便將大門推開。

    看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司馬鵬,楊鑄得意洋洋地邁步走過,對於這位小舅子一點憐惜的心思都沒有……面對著迎親團敢露門縫?十足的菜鳥一個!

    正當楊鑄一行人走入院子,內堂的簾子一掀,陸菲菲叉著腰站了出來:“哥,你要想接走嫂子,得過了我這一關!”

    面對著這位守在內堂門口的小公主,不管知不知道小豆芽的真實身份,大夥都不敢寸進,只能老老實實地聽題——當然,在出題之前,這妮子毫不客氣地收下了兩份大紅包。

    “喂喂喂,菲菲,咱們可是一夥的,你可能不能刁難你哥我!”楊鑄苦著臉,拱手討饒。

    “那是自然,你放心,我不會讓哥你裹著衛生紙跳草裙舞的!”陸菲菲撇撇嘴,臉上滿是遺憾。

    楊鑄見狀,額頭一黑;

    裹著衛生紙跳草裙舞?

    合著你其實很想讓我出醜才是吧?

    咳了咳,陸菲菲一揮手,一臉垂頭喪氣的司馬鵬等人便魚貫進入了內堂,不多時便搬出了一堆堆東西:“想進內屋很簡單,哥你展示展示才藝,只要大夥滿意就算過關。”

    楊鑄看著那一堆堆東西,眉角忍不住跳了跳。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破了一個大口的軍鼓、上面放著鐵鏟的鍋蓋、明顯被編成衣服狀的氣球、還有掃帚編成的草裙……

    唯一比較正常的便是那一個腰鼓,可是底下放著的那套襖子和假鬍鬚清晰無比地告訴楊鑄,選這玩意的話,就得換上這套衣服來上一套“羊癲瘋老漢狂擊腰鼓戲”;

    而亮出dv,在眼前幸災樂禍笑著的小豆芽,明擺著會完整錄下這一幕,然後用這段糗事對自己進行無休止的“勒索”。

    牙疼似地想了半天,楊鑄撇了撇那十多套道具,最終指了指其中一件:“我選這個。”

    陸菲菲訝異地看著楊鑄手指的方向。

    那是一把古琴,是萬清猗準備的為數不多的道具之一,原本陸菲菲是非常反對在刁難環節出現這種正經的樂器的,但無奈那個女人也是伴娘團成員之一,這種群策群力的環節,她也不好硬頂著讓萬清猗收回主意。

    不過她自詡很瞭解楊鑄,這個哥哥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審美奇差無比不說,唱個歌還走調的厲害,平日裡更加沒見到他碰過什麼樂器,因此稍作考慮,陸菲菲也沒怎麼反對——古琴非常不容易上手,而要練好的話,其難度堪稱是樂器之最;她才不相信楊鑄會選這個東西;

    畢竟其它道具只是讓楊鑄出糗,而真選古琴的話,則等於是讓他出醜了,以楊鑄骨子裡的驕傲性子,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看著陸菲菲不可置信的眼神,楊鑄笑了笑,一看見這把古琴,他就知道這個題目是誰出的了,而這也算得上在汽水廠時期與萬清猗之間的一個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