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門外的這些蠟燭,也是用以阻攔它的。可惜並沒起到什麼作用。那些進行儀式的人,還是被"它"給弄死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儀式算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這一段過往,對他們現在的狀態,又會有什麼影晶::

    徐徒然一邊琢磨著,一邊轉身,視線無意中往前一掠,旋即"咦"了一聲。

    她所在的這個房間,按說應該有兩道門。一道是通往儀式間的暗門,一道是通往走廊的出口。

    然而現在,通往走廊出口卻沒了。

    她身後只剩那扇通往儀式間的暗門。然而儀式間她剛才掃過,沒有其他的出入口……

    換言之,她被困在了一個密室裡。

    ……這事就可有尷尬了。

    徐徒然搔了搔頭,從地上拿起根蠟燭,又去身後的儀式間裡轉了轉,確認沒有其他出口,只能又轉了回來。

    跟著便看向貼在暗門上的規則紙,打算先給其他人分享下自己獲得情報,順便報一下平安。

    就在此時,那支筆忽然有動靜了。

    它像只冬眠剛醒的烏龜,到處撲騰著。見徐徒然沒有搭理它的打算,乾脆豎了起來,在徐徒然跟前舞來舞去。

    徐徒然一臉嫌棄地看著它,默了片刻才道∶"你在幹什麼?"

    那筆見她終於向自己發問,高興壞了,立刻轉頭準備寫回答。它本來想往牆壁上寫,筆尖剛湊過去,卻似感應到了什麼令人不適的東西,默默往後退了退,很快就更換了書寫材料,轉而在規則紙的空隙處寫了起來。

    【我這是在通過吸引你的注意好向你轉達我願意幫助你的信息。】

    菲甜深”::

    她心中本來帶著相當的警覺。但在看到那筆主動往規則紙上書寫的瞬間,不知為何,心裡突然鬆了一下。

    這支筆..似乎並不知道這張規則紙作用?

    旋即便聽她道∶"幫助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那筆寫得更快了∶【雖然我們之前的相處並不愉快,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幫你。】

    字跡歪七扭八,中間還混著幾個錯別字。

    這下徐徒然更確定自己的猜測了。這支筆,多半也正處在混亂狀態中。雖然不知道它身上的具體效果是什麼,不過目前看來.

    它似乎不是很清醒。

    徐徒然瞬間來勁了。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要害我呢?"她故意問道。

    筆仙之筆∶【如果我想害你,我這會兒已經被混亂了,不是嗎?】

    "似乎有些道理。"徐徒然點頭,"那我具體該怎麼做?"

    【解開我身上的壓制,我幫你們逃出去。】筆仙之筆信誓旦旦,【這是很合算的買賣。】

    合著在這兒等著我。

    徐徒然想了想,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那個問題∶"可你只有灌級。這個域的主人是輝級,你能派上什麼用場?"

    筆仙之筆不假思索∶【對,我是隻有灌級,但我比你想象得更有用。你覺得我弱,沒見識過我真正的力量而已。】

    ..瞞。

    徐徒然望著它的回答,微微蹙起了眉。

    灌級?去你的灌級。

    徐徒然抿了抿唇,神情卻變得凝重了些。

    她想起蒲晗不久之前對她說過的話。

    -第一,全知者哪怕被混亂,也不會搞錯曾經讀到的內容。

    ——第二,人只會向別人詢問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被隱瞞的事。

    她當時之所以懷疑蒲晗已被混亂,就是因為他向她問起了這支筆的來歷——實際早在她拿到這支筆的第二天,蒲晗就曾提到過她購買的那批商品。既然他能"看到"那批商品,那不可能不知曉筆仙之筆的存在。

    然而楊不棄已經證明了蒲晗沒有混亂。那麼根據目前瞭解的知識,以及蒲晗給出的提示去推,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蒲晗沒有"看到過"這支筆,不是他的問題,而是有人隱瞞了這支筆的存在。

    能做到這種事的,起碼得是輝級的人或可憎物。就目前的情況中,唯一與這支筆有牽連的輝級只有鬼屋71號,可哪怕是鬼屋71號自己,在被混亂的情況下,都無法繼續隱藏自己。又怎麼可能去隱藏另一個可憎物?

    再結合這支筆的全知傾向,徐徒然只能猜測,是它在進行自我隱瞞。而這也就意味著,它並不是淘寶店所說的灌級——起碼得是輝級以上。

    然而它現在卻說自己是個灌級。這又是什麼情況?它在撒謊嗎?它已經有辦法突破身上的壓制了?還是真是她猜錯了,實際進行干擾的另有其人……

    而此時,她眼前的規則紙忽然有了新的變化。

    它的上面,多出了一些小點。

    那些點小而稀疏,看似無意。但細看就會發現,某些部分的點會更為密集-

    【我真的可以幫你】

    【如果我想害你,我這會兒已經被混亂了,不是嗎 ?】

    【我幫你們逃出去,這是很合算的買賣。】

    【對,我是隻有灌級】

    徐徒然快速掃過這些被點點環繞的部分,眸光一轉,忽然伸手,將那張規則紙扯了下來。

    規則紙脫離門板,上面被新添上的內容開始迅速消失。徐徒然確認筆仙筆和回答和後續的小點都消失得差不多了,方若無其事地將紙放在旁邊,低聲道∶"你現在不要說話,我需要再考慮下。

    對,是需要再考慮下……現在的情況,似乎有那麼一點點複雜。

    首先,那點點應當是來自楊不棄的隔空確認。這也證明了她的猜測,這支筆起碼得有輝級。它在對自己撒謊。

    那麼這就引出了兩個問題。第一,它為什麼可以撒謊。第二,它撒謊的目的是什麼。

    第二點似乎很好解釋。它身上帶著能力者施加的壓制,它想趁火打劫,蠱惑他人替它解開。

    但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現在?

    這是個問題。不過不重要,可以放到後面。

    至於第一點……倒是很難確認。

    然而徐徒然想了想,發現似乎一時也沒什麼確認的必要。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她為什麼要去追究一隻鵝啄人的原因呢?

    她只要知道鵝很好吃,然後想辦法吃到嘴就行了,不就行了嗎?

    這樣一想,思路豁然開朗。

    徐徒然打定主意,轉身將規則紙貼在門板上,對那支筆點了點頭∶"我仔細想了想,你的提議,並非是不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