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60章 府縣生活20拉糧




    跟又沒啥瓜葛。



    徐掌櫃的閒聊說:“看人黎老闆年輕,我在上頭碰了一回釘子,咱們酒樓老闆都要打量著,你是知道的。”



    酒樓和黎記滷煮的過往,酒樓裡是傳遍了。黎正仁然知道,不過是聽一耳朵,知道和一樣姓黎,倒是巧了,再有是位黎老闆年紀輕輕,二十多出頭,還是個哥兒。



    說實話,黎正仁覺得徐叔年紀大了,怕起事,連個哥兒都怕,不過是背地裡說一說,來是個哥兒夫郎,一個小買賣叫個老闆那是臉,不臉又如何?



    金玉酒樓的掌櫃的還怕一個小鋪子老闆?



    “小黎你不當一回事。”



    黎正仁說:“徐叔,我聽你說過,黎老闆相公是個秀才,可是秀才也沒啥大不了的,算了不說了,省的惹你不興了。”



    “我沒不興,你看你徐叔是副小肚腸子嗎?”徐掌櫃軟話懟了個,以為沒聽出來小黎話裡陰陽怪氣的,不過軟的來一下成,岔開話說:“對了,小黎你老家是不是寧松鎮西坪村的?”



    黎正仁臉一變,笑容淡了,早將戶籍遷到寧平府縣,做了十多年的寧平府縣人,往日聊起來都稱府縣人,除了前頭老資歷的,沒人知道還是鄉下人,即便知道也不敢拿到面上親麼問。



    黎正仁不想回話,態度冷了許多,心想徐掌櫃個老貨拿喬懟。



    “我模糊是記得,當年你來府縣跟你師傅手下學算賬,面嫩的喲,說的是寧松鎮西坪村來的,我沒記錯吧?”



    黎正仁見要是再不答,保管老東西還要說出的話,便淡了說:“沒記錯徐叔。”



    “那可巧了,黎老闆也是寧松鎮西坪村人,之前沒跟你說過?”徐掌櫃都不瞅黎正仁,笑呵呵說:“誒呦我腦子,記得是跟你提過,原來沒啊,西坪村是個好地方,出人尖尖,你不提了,找了個好媳『婦』,黎老闆是做意好,家相公還是秀才,進了官學,還是稟呢。”



    黎正仁額上青筋起了,說起是娶了個好媳『婦』,話裡話外意思是不是想說不是入贅但和入贅差不多,是吃岳家飯的。



    種羞辱,黎正仁怎麼能忍。可還不等開口,徐掌櫃樂呵呵的走了,“去後頭看看,小黎你好好算賬耽誤了。”



    “……”黎正仁嗯了聲。



    徐掌櫃背過身臉上笑更深了,往日裡對小黎說話客氣也是看在老馮面子上,可黎正仁一個後晚輩,不過是算賬的,還想爬到頭上不成?



    酒樓除了老闆,掌櫃的才是一把手。



    黎正仁有啥可傲的?



    敲打完了,徐掌櫃樂呵了,心裡舒坦的,也不怕老馮找上門,老馮都不幹了,各幹各的行當,還想管金玉酒樓一攤子?再說老馮也不會為個女婿說什麼的。



    馮家雖然一個姑娘,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己屋裡頭兩兒子婆媳妯娌系都處的『亂』遭團,還有啥精力管雞『毛』蒜皮的事。



    再說哪裡說錯了?黎正仁不是西坪村人麼,雖是和黎老闆同姓黎一個村的,可黎正仁一個賬房,人黎老闆頂了個鋪子,招了個秀才相公,瞧瞧才是有出息的人尖尖。



    把黎正仁和黎老闆放一處比,徐掌櫃搖搖頭,都沒法比的,比不得比不得。



    黎週週回院子裡,爹正燒飯。



    “米我下鍋了,醬菜和滷豬頭肉我也切了。”黎大跟兒子說。



    黎週週應了聲,將東西放到堂屋裡,卷著袖子出來,洗了手開始『揉』面,麵糰發酵好了,接著拌餡料,爹明個兒要回村,要蒸一鍋葷餡包子爹帶路上吃。



    肉是早上拉下水豬頭肉時買的,兩斤的豬五花,肥瘦相間。



    如今早蘿蔔出來了,白的,空口吃有些辣,要是上了霜的蘿蔔那脆甜汁水多。蘿蔔拌涼菜吃不香,可做包子餡好。



    黎週週三兩下洗好了蘿蔔,切成手指肚子厚的片,後灶水燒開了,切好的一盆子蘿蔔全丟進去等焯的差不多了撈出來,還要用紗布裹著將裡頭的水分擠幹,然後剁碎,和剁好的肉餡攪拌勻,成了。



    “爹,我杏哥兒買了一塊布,還有一盒點心。”



    “知道了,我明個都帶上。”黎大說完,再叮囑了遍:“我都跟朱老弟說好了,我不在家幾天,小六子來送貨。”



    黎大知道己一走幾天,週週一人在家做買賣得吃緊,朱老闆一聽說好辦,正好有一戶是東面的,跟你們鋪子不遠,是個大酒樓——



    金玉酒樓的肉。



    朱老闆說你家的兩桶下水一個豬頭也不重,賣了麼多年肉,面子還是有的,跟金玉酒樓趕車拉肉的說一聲,讓小六子跟著,包管早早的跟你送到。



    話說好了,朱老闆怕黎大推辭不願麻煩,還說:“到時候我讓小六子送豬蹄過去,你家週週能幫我滷一把,成了。”



    算是拿個還。



    黎大想想便答應下來,不然週週一人大早上的要是推車過去的不成。回來把事一說,顧兆是第一個說好,還說:“我都想好了,要是爹回去幾天,要麼我們租個車,要麼我請假幾天。”



    黎週週然不願相公請假,說己能忙的開。



    最後的最後,不僅是小六子搭了便車來送貨,鄭輝聽聞,說張媽借過來幾天,等黎叔回來再說,“……咱們兄弟二人不用客氣,再說話還是柔娘提出來的,讓張媽過來搭把手,黎夫郎應個急。”



    顧兆便揖感謝,接受了。



    時下人情繫的濃厚,與你交好,有困難時那便紛紛搭把手。



    顧兆原是孤兒一個,從小到大沒幾個朋友,骨子裡是客氣冷淡的,炸-死到了大曆,未對現代哪位朋友有過不捨,最初也是活習慣不適應,像是沒有衛紙、洗澡不可能天天洗,衛條件落後。



    現在不提了。



    和週週成親後,落地紮根,有了歸屬。



    回想以前,也有很多人對有過幫助,像是朱秀才、書齋的老闆、東坪村的趙夫子一家,更提現在的鄭輝嚴謹信兩位。



    坦坦『蕩』『蕩』的交朋友很好。



    顧兆心中頗多感悟,然後整理了的筆記和手抄書,打包一起,勞煩爹次回去跑一次東坪村,送趙夫子家裡。



    那些都是考秀才時的學習資料。



    趙夫子孫子趙澤考中了童,以後然是考秀才,用的上。



    當然要送趙夫子家,去東坪村,不‘孃家’帶禮物那多不好,顧兆挑挑揀揀,將週週小課抄了一遍,臨時做了個兒童啟蒙小手冊。



    後孃不是說要送顧晨讀書嗎,個好,書中有黃金屋!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黎大已經收拾好了,該拿的都放車上,不能忘了,送東坪村顧家的是個藍『色』小包裡頭書小薄,送趙夫子的是厚的,有三。送杏哥兒是一塊布,上頭一盒點心。



    黎週週昨個兒蒸了兩蒸籠蘿蔔豬肉包子,個個巴掌大,爹的食物兜裡撿了十個,路上要是餓了爹能吃,還有水囊灌滿了熱水。還有相公買的銅手爐,相公說現在用不上,爹帶上暖手,路上趕騾子凍手。



    大早上熱了包子煮了熱粥,燒了的碳塊放進銅手爐,手爐有個銅把手,身子是穿著棉套的,樣捂手也不燙,上頭是一層鏤空有小洞洞,能排煙。



    “爹,個帶上,路上手冷。”黎週週都裝上了。



    黎大嫌棄,擺擺手不要,說:“才十一月又不是冬日下雪,不要,我身子骨好著,你兆兒安排上。”哪家男人,個天氣抱暖爐了?又不是姑娘家。



    “爹,週週都裝好了。”顧兆說。



    黎大還是不成,拿個要被笑話的,成什麼樣子,說:“我有周周縫的手套,不冷不冷,還帶著帽子,成了走了走了。”



    唯恐兒子塞什麼手爐,那外頭套的布還是花的!



    黎週週最後沒法子只能放下,送爹出了巷子口。黎大坐在車架上,回頭讓兩人送了,趕緊回去吧。



    一大早的冷嚯嚯,送啥啊。



    黎大趕著騾車,路上沒啥人,空車走的輕快,到了城門跟前等了約一刻才開了城門。



    邊黎週週和相公回院子吃了飯,收拾妥當,顧兆看那手爐還放在桌上,家週週心意,便拉著週週手一同捂手,說:“好暖和啊,東西好,我字手凍了能捂一會。”



    “的能用上?”



    “那然,我家週週是未雨綢繆,現在天還不冷,買了便宜,要是等天冷下來下了雪,要是再買可能還排不上號沒貨了。”顧兆說的誇張。



    黎週週笑起來,“我買的時候還一排呢。”



    “反正週週買的好,能用上,我今個上學帶上。”老婆都裝好炭火了,不用浪費。



    “好。”



    相公好乖啊。黎週週笑著想。



    回村是空車,加上路已經走過幾次,熟悉的很,黎大坐在車上不用走,騾子長大了,不怕些重量,因此趕著路快快的,中午到了寧松鎮,黎大想了下,進了鎮子買了一罈酒,一些瓜子花,到時候再去一趟十里村,送朱老四了。



    麼一耽擱,到了西坪村天已經黑了。



    黎大進了村口跳下騾車,牽著騾子往回走。有村裡人見是外人,湊近了一看,“黎大回來了?”



    “誒,叔,是我。”



    “今年收成好,託了你們家的福,你猜怎麼著,我家裡有一畝地出了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