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72章 府縣生活32福寶

    第七十二章



    “桂花又去給你兒媳『婦』做飯啊?”



    東坪村李桂花背了個小包袱家裡出來, 村裡其他人遇見了,看就知這是又要去西坪村照顧黎週週去了。



    “是啊,週週肚大了, 最近身不方便,我就跑勤些, 三四天回來趟看看家裡,這不昨兒回來了, 睡了夜都不放,趕緊過去看看。”李桂花笑的高興,說:“走了啊。”



    村裡人便笑說:“你這當婆婆的跑的勤快,真是有了, 忙吧忙吧,我也要給我家收拾飯了。”



    等李桂花走, 村裡人閒聊開了。哪怕這都個月了, 可見了李桂花上杆去西坪村的樣還是稀罕,說再多都覺得有意思。



    “誰家女人懷過孕,可真見過像黎夫郎這樣的。”



    “可不是嘛, 婆母專請過去做飯、洗衣,聽說黎週週在屋裡什麼活都不沾手,平日裡挺個大肚,太陽好了出來溜達溜達圈,跟人嘮嘮嗑, 做做針線活,可真是舒坦。”



    十里八鄉個村的,哪怕是家裡底厚實,婆厚人,兒媳『婦』懷了孕, 那該幹什麼還得幹,就是撐死不讓太勞累做活,基本上洗衣做飯餵雞這些成吧?



    可黎週週啥都不幹,真真是享福去了。



    “你聽李桂花說,週週吃啥她吃啥,三天只雞,頓頓鍋裡有肉,怕黎週週吃膩味了,黎大還去河裡撈魚,魚啊豆腐啊煮鍋湯,也不怕廢柴火,燒的『奶』白『奶』白的,李桂花說她人就喝大碗,你瞧李桂花這個月,腰都壯了圈。”



    這倒是。



    “難怪李桂花跑得勤快,每次回來還拿肉蛋,說黎家做得多了,週週吃不完就讓她帶回來給娃娃解口饞。”



    “拿肉拿蛋拿糖不說了,不然為啥李桂花放家娃不照顧,專跑去照顧黎週週?而且我聽說,黎家還給李桂花這個親家包了銀,每個月半兩呢。”



    “這麼多?”



    “可不是嘛,我瞧鎮上的老財主家裡生娃娃也就這樣了。”



    “那倒不至於,人家老財主家,我聽說吃穿可好了。”



    至於個怎麼好法,大傢伙都說不上來,因為見過瞧過,不知有錢人家吃什麼穿什麼,反正黎週週懷了個孕,在東西坪兩村都是稀罕獨份的存在了。



    李桂花揹包袱路快走,臉上都是笑,昨個兒黎大又買了十斤排骨回來,如今天冷了,肉都能放,黎週週愛吃這個,她覺得個肉,都是骨頭,還是瘦肉多不見肥肉,吃不香,可黎週週喜歡,吃了肥的會反胃不舒服,那就法了。



    排骨能吃個十來天,不能天天排骨,得跟雞岔開了,這不就吃的久了。



    李桂花嫁進顧家這麼久,來過過天天有肉,變法吃肉的日,以前懷顧晨時老想以後兒發達了,她靠兒過上老太太享福生活,結果成想到,先在黎週週這兒體驗了把。



    如今天氣冷了,地裡頭不用忙,家裡面吃飯大兒鐵蛋會做,衣服攢攢,隔個三四天她回來洗,顧晨還小放大嫂家裡了。



    她家婆母還挺好。



    當初顧兆來找,她男人不願意她去伺候黎週週,嫌跌份面,還是婆母過來罵了她男人通,還跟她說小晨要是人照顧先放她那邊住個月,讓她把黎週週照顧好了,小眼給週週添氣賭氣。



    這哪能啊。



    李桂花嘴上答應的好,其實剛去黎家過了天葷腥日,屁股就翹起來有點想擺譜拿架,然後就見週週二嬸過來了,頓時李桂花就知她不是獨份的,週週二嬸、週週堂弟,還有那個姓王的阿叔都排隊等她攆呢。



    每月半兩銀,是按月拿的。



    李桂花就慫了,規矩了,敢再翹了。



    其實也怪不了李桂花,這人『性』格成年到如今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知是回事,改又是回事,就是骨頭輕,得了厚待容易飄,飄了就張狂拿架,想再進頭。



    這會到了西坪村,李桂花就瞧見村口王阿叔又拿了豆腐送過來。



    這人可真是的,就非得這麼湊,巴嗎。



    李桂花有了危機感,面上笑呵呵和王阿叔聊家常,手上要接豆腐碗說正好順路她捎回去就成,王阿叔給,說正好找週週說說話,不勞累李桂花了。



    於是倆路進了黎家大。



    如今十月十了,今個天氣暖和,農閒大家都事幹,都是各扎堆坐在起做手工活,或者嗑瓜閒聊嘮嗑,黎週週家裡院之前也愛有人來,不過週週中午要睡午覺,大家都覺不吵鬧,個天,就還是散了,各找能聊來的扎堆說。



    跟黎週週說不到起。再者,有些人話題中就是黎家,那當然不好當黎週週的面說什麼了。不過大家都是誇和酸還有羨慕,主旨就是哪家的大媳『婦』小媳『婦』生娃懷胎這般金貴。



    說顧秀忙來忙去的還請了後孃來做飯照顧洗衣裳。



    說黎大今個買了肉,明個買了雞,後天抓了魚。



    說黎家乾貨果斷,灶屋裡天天都是肉香,糖水蛋的香。



    如今村裡家家戶戶日好過了,攢了三四年的銀錢,要糧有糧,要銀錢有積蓄,還是農閒時候基本上都吃葷腥補補,可誰家也敢像黎家那般,是天天,頓頓,不落下的葷腥。



    這多費錢和柴火啊。



    “也不知能懷個啥?肚裡這麼金貴。”王嬸酸了句。



    田氏說:“懷啥都是黎家的,人黎大父倆喜歡唄,樂意花錢。”



    有些上了年紀能看胎的就說:“週週肚尖尖的,我瞧這胎像個男孩。”



    “男孩好啊,黎家可不是有後了。”



    王嬸:“我看啊不是,倒不是我對黎家有啥不樂意的,就是黎週週那肚是尖尖的,可你背後看,身笨,不是姑娘就是個哥兒。”



    “我覺得是男娃娃,要不是男娃,黎家咋能這麼費錢?”



    “誰說的上來,等個月生了就知了。”



    李桂花和王阿叔進了院,日頭好,黎週週坐在院裡曬太陽,旁邊放了個矮,上頭簸籮筐裡是針線,杏哥兒也在,元元在旁邊拿木棍在地上畫畫。



    “週週給娃娃做衣裳呢?”李桂花先應承了句,“小傷了眼。”



    “知了岳母,做了會。”



    黎週週喜歡天氣暖和出來邊曬太陽邊給未出生的孩做小衣裳,他經驗,幸好杏哥兒會,過來和他起做,還把元元出生時的衣裳拿了出來,拆了後跟他比劃。



    “出生孩皮膚嬌嫩,衣服定要先洗。”



    黎週週點頭,他曉得。



    和相分開這三個多月,黎週週已經做了十來件小寶寶的衣裳了,只有做衣裳的時候裡平靜踏踏實實的很幸福,其他時候,黎週週不想說假話,他想相,尤其是夜裡的時候。



    “王阿叔坐。”黎週週招呼王阿叔坐歇會。



    以前王阿叔是幹不完的活,如今也做豆腐營生,可不像以前做完了豆腐還要洗衣做飯包羅所有活,現在小田在平安鎮醫,屋裡王阿叔管了豆腐生意,其他的就交婆母爹忙去。



    這會王阿叔也不推辭說還有的忙,過來坐下了,杏哥兒幫忙倒了熱水,說:“用紅棗泡的,還挺好喝,我家裡現在也這麼泡水喝。”



    “你倆做衣裳呢?”王阿叔接了喝了口,絲絲的棗甜味。



    杏哥兒:“我給週週娃娃做件,我家的就不折騰了,現在長得快,做了廢料。”他手裡那塊就是之前捨不得用的妃紅團花料。



    王阿叔瞧料漂亮,都不敢上手『摸』,他常年做粗活手裡都是繭,怕刮花了布料,只是仔細看,說杏哥兒做活細緻,縫的真好。



    “我是照元元歲大的衣裳縫的,這斜襟領口上我本來打算繡點啥,不過不急,等週週娃娃出來了,要是男孩就繡些竹葉。”杏哥兒也是看黎週週給顧秀怎麼繡袍到的。



    說到這兒杏哥兒就多說了,王阿叔裡識趣也問,總不能問要是姑娘、哥兒呢?也不是說晦氣話,而是週週年歲大了,哥兒生懷不容易,黎家招婿就是為了傳宗接,第胎最好是個男孩好。



    “其實我瞧繡個老虎頭也好,男孩活潑健康。”王阿叔說。



    杏哥兒笑,“週週做了虎頭帽還有虎頭鞋,我就不做了。”



    黎週週裡知兩人打啞謎,避諱說肚裡寶寶的『性』。



    “我想女孩也好,哥兒也好,倒是不拘什麼『性』。”黎週週垂頭笑的淺淺的『摸』了『摸』肚皮,說:“只要健康就好,的我和相不在意。”



    “所以啊,你想繡什麼就繡吧。”



    杏哥兒:“真的啊?”他知週週不說客套話,估『摸』真這麼想,可還是覺得男孩最好,那他繡個竹葉,盼望週週這胎是個男娃娃。



    王阿叔聽了也往裡去,村裡人都瞧週週這胎的熱鬧,因為週週懷的時候吃得好不勞累,背後閒言碎語的酸,要是生個女孩、哥兒,不得笑話死了。



    週週還是生個男孩好。



    可咋說,生男生女生哥兒這事,他們外人說不頂用,到時候真萬生下來不是個男娃娃,週週和黎家肯定要笑話了,王阿叔就想,週週今天這話說出去,黎家不在意,要真是男娃娃那最好,不是了,也提前說過。



    等有人買豆腐,王阿叔就點了兩句,“週週和顧秀都不在意孩是男孩還是姑娘哥兒,都疼。”



    可這話放人耳朵裡,那就是知己懷不了男孩先遮醜了。



    “現在懷就每天葷腥不斷,要是生個哥兒女娃娃還不得後悔死了,花這麼多錢白花費了。”



    “不是我說,黎週週和他爹都是厚人,顧秀更是琢磨出肥料的法,我裡是念好的,可有人瞧熱鬧啊。”有人努努往黎家方向努努嘴。



    能有誰,王嬸唄。



    “王阿叔今個說這話,估『摸』也是給遮下,黎家要是不想要男娃那就是笑話了。”



    “可不是嘛。”



    大傢伙酸酸等黎週週這胎到底生個啥,穩婆都接過來了,黎大還買了『奶』羊,那羊生了崽崽半個月,正好撞見了,黎大買回來了,連那『奶』羊生的只小羊羔也抱回來了。



    李桂花是『操』刀出來,以為今個燉羊,說親家買虧了,小羊羔兩殺了多少肉。黎大趕緊說不是吃的,說:“我聽到消息趕緊去拉『奶』羊,這『奶』羊半個月前生了兩隻,可惜天冷,只崽凍死了活下來,就剩這隻小羊羔了,我帶走的時候,瞧『奶』羊舍不得崽,乾脆起買了回來。”



    家裡週週懷了馬上要生,黎大對這種事裡軟,瞧『奶』羊與崽分時,跪『舔』羊崽可憐,乾脆全買了,就養家裡算了。



    李桂花想不殺啊,那也是,如今羊崽兩肉再養養,養肥了殺了吃。



    黎週週抱小羊羔放他裡屋,燒炕暖和,小羊羔半個月大,還很小,到了暖和的地方就咩咩『奶』叫,黎週週最近就愛和小羊羔說說話逗玩。



    東西坪兩村,都等黎週週這胎啥時候生,李桂花則是養羊,琢磨什麼時候羊崽長大長肥能殺了,她聽人說,小羊羔吃羶味,老的羊她吃過不好吃羶的緊,小的羔還吃過不知啥味。



    日天天近了,接來的穩婆和李桂花睡原先黎大那屋的炕上,平安鎮的鄭鍾大夫也過來了,鄭鍾是孤兒,鄭家人抱回去養的,是養。



    “咋地連大夫都接過來了?”



    “黎家這兩年莫不是做營生髮達了吧?我還是第次見誰家生孩接大夫過來的,聽說還是遠路來的。”



    這可不得了了,在西坪村又是茶餘飯後的話頭。



    就在天越來越冷時,黎週週發,顧兆先回來了。



    這天冷的風吹刮刀似得,那是個傍晚天擦黑,村口遠遠瞧有騾車影,騾蹄走路噠噠噠的響,路進了村,有人注意到了見是陌生臉,便問找誰。



    西坪村現在光景好,到了年關就怕有賊人宵小,所以防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