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179章 功成首輔16




    可不知為何,就想到了一人影。



    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吧?



    黎府沒睡的有,隔了一座衙門旁邊的梁府也有沒睡的。



    梁家車馬自下午從黎府回來,梁夫人先叫大娘身邊的奶孃過來問話,把今日去黎府做客,大娘可是又發生什麼原本說出來。



    奶媽說了一遍,都是尋常吃喝玩樂的事,沒什麼旁的。



    梁夫人便揮手讓退下了,這位奶媽媽是婆母找來的,她這兒問了,婆母那邊就知道有這事了,今日去黎府做客,顧夫人陳夫人說的裹腳穿小鞋話,她是真不知情。



    也不知道這二位是知道大娘穿小鞋的內情才有了今日席上那番談話,還是不知道就是閒聊說這個?



    梁夫人想不明白,可這家是婆母做主的,只等明日婆母發話了,看是小娘繼續穿小鞋還是換回來。



    “這都是說給我聽的。”梁母肯定道。她也是活了一把年紀了,去誰家府上做客,再沒規矩也不會腳啊鞋子啊的當著客人面提。



    只是梁母沒想到,她家女郎穿鞋子打扮都能被提點敲打兩句,實在是對昭州不喜,不像她們滁州——



    “明日就說我身子不爽利,不去黎府了,讓夫人帶著大娘二郎去,鞋子就換回來。”梁母最後道。她再是不高興,可還是一句話:不能因為這個敗了江兒的仕途。



    第二日一大早,黎府下人先動了起來,打掃一新不說,黎府大門也貼上了喜字,還有紅燈籠。



    今日是互換庚帖,還有男方的小禮,渝哥兒這邊的回帖。



    大概意思就是交換雙方生辰八字,算一算——這個其實早都算好了,不可能真的定親時現場算。都是取一些吉兆好意頭誇說,媒人不會掃興說八字不合的。



    然後再討論商量下彩禮、成親日子,今日侯佟送定親的小禮,待一切商量好了,蘇佳渝這邊也滿意彩禮等等,那就給個回帖,稱文定,這親事就定下來成了,只等成親。



    昭州這邊成親迎親時是正中午,到了夫家,黃昏時候拜堂的。定親卻是越早越好,早了,顯得男方心急看重夫郎這邊,想要早早定了,給人一種女郎/哥兒品行好,怕晚了被搶。



    顧兆當時聽這流程,還說:“那這不得捲起來?”說罷,當場捲了一個,“要是我當日在昭州入贅,肯定凌晨剛過就一個人揹著小包袱到週週家門口了,也不必吹吹打打的,省錢。”



    “……”黎週週笑,說:“那肯定不成了,也是有習俗的,來的這般早,咱家還沒起來,渝哥兒也沒時間收拾穿戴,所以一般情況下,早上辰時兩刻到了府門前,就候著就成了,等一等。”



    早上七點半在他家門前候著啊。



    “那得等多久?”顧兆也好奇,不會等個個把時辰?



    黎週週覺得昭州風俗好玩,說:“那就看渝哥兒心疼不心疼侯佟了。”



    顧兆而後恍然大悟,男方來的早了那是迫切想娶妻,給哥兒/女郎這邊抬面子,那女郎/哥兒家中要是看中這門親事,自然是會讓久等,早早出去了,給外界表現出,這男方家做派好,男方人品正直可嫁之人,是一門好親事。



    互相尊重給體面。



    至於你要說,要是女方故意拿喬晾著男方等候,這種情況也不是不沒有,不過少,都說結親結親,結的是兩姓之好,又不是結仇,既然是孩子要嫁過去,自然不會太過刁難男方,不然婚後婆母刁難自家孩子這咋成。



    “那之前等最短多長時間?”顧大人八卦。



    這個昭州城的媒婆肯定知道,一定同週週說過了。



    黎週週笑說:“最短的也有半個時辰,總是要穿衣打扮梳洗,矜持矜持的。”



    “那週週等我多久?”顧大人眼巴巴問。



    黎週週:“小顧大人都帶著小包袱子夜一過來找我了,那我肯定一刻都不等,迫不及待出門迎小顧大人了。”



    小顧大人高興了,比較成功了,他是第一。



    “你說渝哥兒這次多久出去?”顧大人躍躍欲試想打賭。



    黎週週思量了下,陪相公玩了,說:“我賭兩刻左右。”



    “那我也跟兩刻。”顧大人不要臉。



    黎週週:“……”便笑了。



    這賭自是沒打起來,兩人就是玩鬧笑說,不會起了動真格的苗頭,不然說著要急眼,兩人是從未有過真急眼時候的。



    因此黎府今日動的早,早上五點多府裡下人就起來收拾了,也幸好夏日亮的早,等收拾完了,也不過六點半左右,府裡下人歇歇吃早飯時間,剛吃完了,就有門房通傳,侯家人到了,就在門口候著。



    正廳黎週週顧兆:……



    “不是說好七點半的嗎?這侯佟還真捲上了。”顧大人嘀嘀咕咕的。



    黎週週先跟下人吩咐,“趕緊先去渝哥兒院子說一聲人來了,至於多久放人進來,全聽他說的。”



    “侯家都誰來了?”顧兆問管家。



    管家回話,說:“侯老爺夫人,大爺、二爺……”



    侯家雖是分了家,可這次侯佟定親是一家人都來了,父母、兩位哥哥、嫂子,侄子侄女都來瞧熱鬧了,穿戴一新,打扮的喜氣洋洋跟菩薩座下的童男童女似得。



    可見侯家對這門親事的看重。



    黎週週聽完也高興。



    兩人是收拾整齊,正廳就掐著時間,結果兩刻都不到,蘇佳渝便到了正院,下人在院子門口喜氣洋洋說:“渝哥兒來了啊。”、“給渝哥兒道喜了。”



    夫夫倆互相看了眼,眼底皆帶著笑意。



    那就不拿喬了,走吧。



    蘇佳渝今日顏色穿的靚麗,是藍色的流光綢,他們昭州出的幾種顏色皆是飽和度低一些比較柔和的顏色,但這塊不是素色,而是印花。



    這料子是霖哥兒琢磨出來的,上頭印花就是昭州有名的鳳凰花了,是紅色橘黃渲染開來。



    紅藍衝撞下,這塊料子,乍看多了幾分英氣,但因為印的是花,又帶著柔和,其實很適合哥兒做衣裳——還是能出席一些正式場合的衣裳。



    定親不必穿大紅,只需要帶一些紅色元素喜慶一些就可。



    寬袖圓領袍略長些,底下著裙褲,腰上系一根腰帶,細細一條,勒出腰身來,頭上束男兒髮髻,簪著一支鳳凰花紅寶石簪子,是幾分秀麗,卻有男兒郎的少年氣。



    黎週週見渝哥兒這般打扮,眼前一亮,說:“好看。”



    蘇佳渝其實也不愛太粉□□郎的顏色,但這塊料子他極為喜愛,霖哥兒幫他製成了衣裳,他上身試過也不會覺得扭捏不適應。



    這會被誇,臉上略帶幾分靦腆來。



    “還不好意思呢?那侯佟再多等等。”顧兆笑道。



    這下蘇佳渝是臉紅了,可還是小聲說:“還是走吧,不好多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