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256章 番外五 潑辣媳婦黑麵神
“回了回家了。”
柳樹走在前頭腳步快,背影看著沒半點傷心憂愁,還是痛痛快快的。
柳樹小的時候,村裡人說柳樹看著眉眼機靈樣咋是個憨的,再長大點,他娘也說小樹是個缺心肝沒心沒肺的光知道傻樂吃,十三四歲時,村裡口氣又換了,成了柳樹是個嘴巴厲害旁人佔不了便宜的。
到了嫁人前夕,成了潑辣厲害的媳婦兒誰家敢要啊。
柳樹這性子,外人各有各說的,但也有一點,改變不了的,柳樹心大適應的快,很快就把日子過得痛快樂呵起來。
柳家坡沒了柳樹,嚴家村多了個新媳婦柳樹。
三朝回門後,柳樹像是在嚴家紮了根,一株小樹苗慢慢的長開了。
……就‘洞房’還是那般洞。
這話說起來,柳樹回門時,他娘還問了,柳樹不覺得害臊,說:“娘你交代的,我都聽了,就是吹蠟燭脫衣裳湊過去——”
話還沒說完,柳樹娘先拍這兒子胳膊,大白天的咋個沒羞沒躁說這話。
“你知道就好了。”柳樹娘壓了嗓子說:“這事可不能拿到外頭胡咧咧,不然人家笑話你新媳婦不知羞。”
“知道了。”
柳樹點點頭明白了,他又不是傻子。
這一打岔,柳樹娘就沒聽到她兒子下面的話——抱著睡有些扯不開。
當初柳樹出嫁,前一日,孃家長輩得教一下‘洞房’這事的,可這炕上事,還是當阿孃的咋跟孩子掰扯的清,柳樹娘就說:“夜裡你們躺下了,光一滅黑乎乎的,衣裳沒了你湊過去……”
柳樹娘想,這哥婿是根木頭都知道咋做了。
可沒成想,她家柳樹和哥婿還真是抱一起睡了快一個月,純抱著,啥也沒幹,柳樹還嫌扯不開,那麼大的炕,非得讓他睡在他男人身上,這壓得他男人也不成啊。
“你是不是膀子麻了?”柳樹從炕上爬起來,一看自家男人揉膀子,過去給捏捏,一邊說:“你辛苦辛苦,咱們得生娃娃,不然我年紀大了不好生了。”
想了下,柳樹覺得洞房都一個月了,是個人也得歇一歇,就好心給男人許諾說:“這樣吧,天熱起來了,今個兒之後就不洞房了,等天涼快了再睡。”
男人就跟大火爐似得,柳樹抱著也辛苦啊,熱的渾身汗,還老有啥戳著他的腿,這男人睡覺上炕也帶根毛筆?
今晚就能一人一頭睡了,那麼大的炕總算是能扯開了。
嚴謹信看了眼小樹的眼,嗯了聲,答應了。
其實之後也歇不了幾天,地裡活多了,花生、冬麥子連著下來了。柳樹在家時也做過地裡活,不過不是出大力的主要幫手,就是給家裡爹大哥三個搭把手,扛個麥捆啥的。
今年是柳樹在嚴家收麥子第一年,這一年嚴謹信還在家裡。
火辣辣的日頭,柳樹下了兩天地,腰都直不起來了,可他家公爹手有些問題使不上勁兒,阿奶年紀又大,婆母幹一會就眼前發暈,整個地裡就柳樹和男人當主力。
每每他覺得累了,想要歇會,可一看地頭的男人,那就是沒停過,他還偷偷懶——
柳樹是沒啥抱怨的,嫁給嚴家他早就知道,嚴家窮,人少,地裡莊稼賣了銀錢要供男人讀書,地裡活就得他幹,今年男人還給他幹了。
咬咬牙幹吧。
等幹完了,柳樹也曬黑了一圈,蛻皮厲害,人也消瘦了圈,精氣神像是耗完了,夜裡躺下站在炕的一邊靠著牆就呼呼大睡,躬著一團,一條腿夾著被子,臉都瘦的小小一巴掌。
黑夜裡,嚴謹信躺在炕的另一邊,隔著距離,望著柳樹的臉。
嚴謹信失眠了,遲遲未睡,第二日起來就跟爹孃說了要去鎮上唸書。
那就去吧。
家裡攢了銀錢,還有收的麥子和花生,換了錢正好給鎮上夫子束脩錢。
嚴謹信去了鎮上唸書了,柳樹送自家男人出村頭去鎮上,男人說不讓他送了,柳樹就說:“要是家裡有個啥事,我都不知道去鎮上哪處找你。”
“……那走吧。”嚴謹信揹著竹籠說。
到了鎮上,嚴謹信銀錢不多,租了鎮上一戶人家的柴房度日。柳樹看著心裡不是滋味,望著破的瓦片頂,說:“這下雨了不得漏雨,還有颳風冷死人了,你吃啥喝啥啊?”
“小事。”嚴謹信望著妻子的臉,“家裡辛苦你了。”
柳樹嗯了聲,“是挺苦的,不過習慣了就好。”地裡活他現在想起來都怕。
嚴謹信未說話,送小樹回去時,花三文錢買了個肉包子遞給小樹。
“路上吃。”
柳樹得了肉包子,饞的咽口水,可他看了眼男人,一口咬了肉包子,遞到男人嘴邊,含糊不清說:“你趕緊咬一口,你吃了我就回,不然耽誤了時候天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