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笛曉 作品

第7章 第 7 章

    期間王守儉過來找他們玩,也被文哥兒教著學玩雙陸。可王守儉才兩三歲,哪裡學得來,只能蔫巴巴地坐在一邊看他們玩兒。

    文哥兒興頭一上來,連祖父祖母那邊的下午茶都被他給忘了。

    一開始王老爺子沒覺得有什麼,等過了幾天見文哥兒還是沒影,岑老太太又在那兒看著茶點唉聲嘆氣,他才繃著一張臉派人去喊文哥兒過來陪吃。

    可不是他想孫子了,他就是見老妻不開懷,叫孫子過來哄哄他祖母。

    王老爺子正這樣想著,就見文哥兒領著金生過來了,金生還很寶貝地捧著副象棋。

    文哥兒溜達過來,先跑他祖母身邊一頓蹭,接著又拍拍旁邊的空位,招呼金生把象棋擺到王老爺子面前,一副要和王老爺子一決高下的架勢。

    王守仁下象棋就是王老爺子帶的,王老爺子見狀“喲呵”一聲,癮頭立刻上來了。不過他有點狐疑地看著文哥兒,不太相信文哥兒這麼小就能下象棋。

    別的不說,象棋的象字他認得了嗎?!

    真要會下的話,他可以勉為其難誇這小子一聲天才!

    小天才文哥兒壓根不曉得自己越暴/露越多,見他祖父一臉“真的嗎,我不信”的懷疑表情,頓時不服輸地當著他祖父的面噼噼啪啪地把棋擺好。

    王老爺子本來還覺得孫子是拿棋子敲棋盤敲個響,可定睛一瞧卻發現孫子竟都擺對了,對面的每顆棋子都擺在了對應的位置上!

    這著實讓王老爺子吃了一驚。

    不過王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早就活成了人精。他要不是個奇人,也帶不出王守仁這樣的孫子。

    王老爺子面上不見半點驚訝,老神在在地擺起了自己的黑棋。

    他還頗為不屑地哼了一聲,用很瞧不上文哥兒的語氣說道:“你也就會擺個棋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

    文哥兒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哪怕思維基礎比一般小孩好些,這會兒也看不出王老爺子是有意在激他。

    他只覺得這個祖父整天繃著一張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太過分了!

    贏,必須贏!

    文哥兒卯足勁和他祖父在棋盤上廝殺起來。

    雙方殺到眼紅處,文哥兒眼看勝利就在前方,興奮地站來起來,迫不及待地喊出一個詞兒:“——將將!——將軍!”

    王老爺子聽到這麼一聲歡呼,還覺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轉頭看向岑老太太,發現岑老太太正既驚又喜地望著文哥兒。

    於是王老爺子終於確定剛才不是他聽錯了,而是文哥兒真的會說話了。

    這小兔崽子,贏了自己祖父有這麼高興嗎?!

    高興到都能直接開口喊將軍了!

    王老爺子臭著一張臉說:“再來一盤!”

    岑老太太說道:“來什麼來,不來了。”她把文哥兒抱了過去,樂呵呵地哄文哥兒開口喊祖母。

    文哥兒自己也覺得新奇。

    他封印大半年的說話技能回來了!

    小孩的聲帶發育起來可真夠慢的!

    不枉他每天堅持咿咿呀呀練習嬰語!

    文哥兒興高采烈地在他祖母的教導下說起話來,讓喊什麼就喊什麼,整個人都沉浸於“我終於可以說話了”的喜悅之中。

    可惜受限於生理結構的發育情況,他能說的也只是些簡短的詞兒,接下來恐怕還是得隨身攜帶自己的翻譯(金生)。

    不過這也夠讓文哥兒開心的了!

    果然,比起他哥王守仁這種五歲才能開口的異端,他王小文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正常孩子!

    以後他左手一個狀元爹,右手一個大佬哥,時而啃啃爹、時而啃啃哥,日子想想就美得不得了!

    天資過人的老爹和哥哥,帶飛一下兒子(弟弟)不是應該的嗎!

    胸無大志的小不點揣著手手,邊暢想未來邊往回走。

    一切都挺美好,就是天色瞧著灰沉沉的,吹來的風也有點凍人。

    一眨眼都快十月了,莫不是要下雪了?